《有花堪折》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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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虽然很想睡个美容觉,但可能越是这样想越难以如愿。早上起来的时候苏浅照了照镜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上礼拜买的急救面膜贵得要死,但几天敷下来她的皮肤确实看起来水当当的,效果对得起价钱。
她对着镜子用唇语说了一句:“Big Day!”给自己加油。
四点钟的时候许桦准时出现。
许桦带苏浅去的地方确实高档。美容、按摩一整套流程做下来让苏浅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苏浅换好了裙子走出来,美容师Kim一见之下立刻击掌赞道:“先前苏小姐坚持不用我们这里的礼服,我还有点不服气。现在这条裙子穿出来,真是漂亮。腰线收得太赞了,下摆的玫瑰形褶皱长短也恰到好处。这么合身,是定做的吧?”
苏浅对着镜子转了一圈,也很满意:“嗯。昨天让设计师现改的呢。”欧美的牌子,即使是最小号,腰还是肥了一点。
Kim当即了然。可以让设计师现改的牌子数都数得出来,还得是VIP客户才有这个待遇。不过既然是许桦带来的人,也就不奇怪了。
也难怪Kim误会了两人的关系。这件白色礼服真的很适合苏浅,难得阅人无数的大少爷眼中也闪过惊艳。
接下来万事俱备,只欠化妆了。饶是Kim动作熟练也花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妆容纯净透明,突出了她五官的所有优点,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苏浅很满意。果然最会打扮女人的还是男人。
一旁Kim的学徒取了鞋子来,对苏浅道:“苏小姐,许先生今天可是耐心十足,他以前都是把人往这里一扔就走了。”
听了这话Kim眼色使得眼睛都快要抽筋了,恨不得上前缝上他的嘴。他怎么就瞎了眼,收了这么一个要命的徒弟,根本不懂什么叫祸从口出。
许桦却不以为意,仿佛印证他的话似的,走过去道:“我来吧。”
他接过鞋盒,蹲下|身;就要替苏浅穿上那双蕾丝面的高跟鞋。
苏浅见他单膝跪地,到底不好意思,想要把脚抽回去,许桦的手指却已经抵上了她的脚踝。他低垂着头不看她,只是认真地动作着。
直到两只鞋子都穿好,许桦才起身笑看她:“一会儿我就不上去了,这鞋子跟虽然不算高,但很细,你可别出洋相。”他刚才看到苏浅把一个红色的盒子放进了手包,再看她今天的表现,不难猜出来她等会儿要做什么。他怕亲眼看到的话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只打算送她到楼下。
“好。”
上了车,许桦笑道:“幸亏你这件不是正式的婚纱,否则裙摆恐怕都塞不进这辆车。”
“是啊。”苏浅点头赞同。
许桦闻言暗道一句果然,一路沉默着开车。
酒店离美容沙龙很近,不过一刻钟就到达目的地。苏浅正要下车,许桦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轻声道:“穿得这么隆重,就让你冒充一天公主好了。”说罢迅速跨出车门,绕到另一边,替她开门。
苏浅轻轻道了一声谢,攥紧了手中镶满水晶的手包往酒店大堂走去。许桦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后面的车对他猛按喇叭才惊醒过来,钻入车中迅速驶离。
作者有话要说:看不到留言,某猫会暴躁。暴躁之下某猫很可能会做错事,比如一狠心当了后妈什么的。嘿嘿。
求婚
宴会厅里布置得很有新年气氛,一串串红色中国结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却恰到好处并不显得铺天盖地。每张圆桌中央都放了一只金色的招财猫,眼睛眯成一弯月牙,笑得又欢又贱。穿着一身梅红色旗袍的于兰走到台前凑近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始进入她今晚司仪的角色。
于兰的开场白借着新年祝词大略回顾了一下七年来“星图”的创业轨迹,最后又很幽默地将了沈辉一军:“当然,我们全体员工能不能年年有余就要看老板的了。请沈辉先生上台致辞。”作为沈辉的特助,她当然清楚他的身体状况,只能寄希望于年后的美国之行能够使奇迹发生。她这位上司是这样年轻英俊、才华横溢,于兰当然不希望他过早陨落。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台上的沈辉穿着苏浅给他准备的黑色西服和白衬衣,温文浅笑清俊卓然。他的发言很简短,照例感谢来宾和客户,接着展望了一下“星图”的未来,最后他说了八个字:“阖家欢乐、平安幸福。”
他这八个字是看着站在宴会厅另一端的苏浅说的。她并没有走到安排的席位上坐下,只是站在走廊的尽头,带笑看着沈辉。这八个字作为新年祝福再平常不过,但是苏浅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真挚和渴望。
沈辉步下台阶的时候,苏浅向他走过去。她走得不快,步子却很稳。露肩礼服上的亮片在灯光下宛如浪花闪烁。每走一步,轻纱质地的下摆就像手风琴拉开的褶皱一般轻轻扬起,其上点缀的玫瑰若隐若现地缓缓盛放。
沈辉微微抬起手臂,苏浅轻轻挽上,两人双双落座。
“其实应该是你装饰我才对。”他微笑着轻声耳语。
苏浅刚要答话,台上的于兰忽然道:“接下来是今晚的特别节目。有请苏浅小姐。”
沈辉略微诧异地看向一旁的苏浅,她对他回以一笑,便大方地向台上走去。
于兰退到一旁将舞台让给苏浅的时候,对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苏浅对这位跟她串通在前的合谋者感激一笑。
她在黑色的三角钢琴前落座,打开琴盖,音符一瞬间从她的指尖流泻而出。
她弹的是Matthew Lien的《Very Much To Me》。
随着舒缓的旋律,苏浅轻柔明澈的声音响起。
You are very much to me
In my life; in my heart; in my soul
You are very much to me
And I just wanted you to know
I only want to say
I want to say what I feel in my heart
That I am with you all the way
And there"s no doubt in my heart
That we should not be apart
她一共将歌词唱了两遍,脑海里回想的却是上次同学聚会上沈辉为她唱《Bressanon》时的情景。而今天这首歌正是她的回应。
一曲唱罢,苏浅在掌声中走向早已不知不觉站起来的沈辉,然后握住他的手,绽开一抹清雅的笑,忽然做了一个让全场屏息的动作。
暗红色的地毯上,她纤细的身姿缓缓低下去,整个裙摆散开成一朵绚丽洁净的花,盖没了她修长的腿,却仍是能分辨出标准的单膝跪地的姿势。
这一刻全场鸦雀无声。
苏浅抬头看着沈辉因为太过震惊而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的表情,笑颜如花地道:“你娶我吧。”然后她打开手包,取出红色的盒子,塞进他手里。
她用的是祈使句而非疑问句。
明明是谦卑的姿势,她做起来仰望里却带着一种自信的诚挚。那么镇定自若光彩照人。
“浅浅,你先起来。”沈辉伸手要去扶她。苏浅却趁着他伏低了身子,轻声耳语道:“那么多人,你就从了吧。不然我也太没面子了。”她语速飞快,仍是倔强地不肯起来,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样子。
到了这个时候还知道耍小性子威胁他,沈辉的唇不自觉地微微翘起,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出来,落到她洁白的裙裾上。苏浅清亮的眸子沉沉望定了他,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叫他无所遁形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沈辉回想着自己这一生为苏浅流过的眼泪。第一次,他还是青葱少年,以为急救室里的她就快要死了。第二次,苏浅这个害人不浅的抛下他去了美国。而今天,她当着数千人的面,跪下向他这个可能没有未来的人求婚。
“好,我们结婚。”他终于说出这一句,声线却不稳,说到最后一个字已经低哑难继。模糊的视线里,她仰头看着他,眼波漫漫如水,没过他们相识至今流逝的所有年华,最后凝结成同样喜极而泣的琥珀一般珍贵的眼泪。
她这才肯站起来。不少人竟然也受到情绪的渲染,一同跟着站起。一时间,全场掌声雷动。
沈辉打开手中的盒子,灯光下两枚戒指相依相偎。竟然是最朴实无华的款式,简简单单的两个清润圆环,看在他眼中却无比光华璀璨。取出较小的那枚,内侧刻着“SS”,他们姓氏的首字母紧紧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倚靠着谁,却又那么密不可分。
替她戴上的时候,沈辉觉得自己的手有些不稳。苏浅取过他的那枚,套上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她心生庆幸。她自来不信神佛,这一刻却禁不住祈求天上所有神灵庇佑,能让她牵着他的手一直到老。她从十四岁开始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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