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缘》第83章


柳湘莲先看了信封上的字,越发猜不透,拆开看了信,便去看张凤娥,问道:“人已经来了?”《
张凤娥笑着点头,柳湘莲却只觉太阳都是疼的。《
长这么大,最敬服的就是林海,行事做派,也处处以林海为准。娶妻纳妾上,也是一般。从来福建,送丫鬟姨娘的不知凡几,尤以这一两年为最,那花样也是层出不穷,但像贾珍这样的,还真没有。《
若遇着喜爱颜色的还好,若遇着不爱的,哪里是交好,分明是结仇。《
于今人也到了,拦在外面,只怕不过一天就传遍全城了,晚上弹劾的折子就出了福建。《
柳湘莲想了会子,方道:“亲戚们来看我们,也是看得起我们。我也不便见,你好生照顾。和她说,不必急着走。好容易来一回,多玩些日子,也见见这边的风土人情。”《
这话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以亲戚相待,是拒绝尤三姐。《
第二层,句句说着不急,句句相留,却是句句催促。《
二人成亲也有七八年了,柳湘莲的为人,张凤娥也知道□分,倒不担心,但也不敢全然放心。听言,这才算是把心放回肚子里。也想了会子,才说道:“我们这样把人送回去,只怕珍大爷面上下不来。不如给叔叔写封信,请珗大哥从中调和,省得伤了亲戚间的情分。”《
不论是从柳家来说,还是从张家来说,贾府都算不得亲戚,但张凤娥受了林府的恩,也从林黛玉喊贾母一声老太太,便也算沾点亲带点故了。《
宁国府在朝中虽无实权,但这么些年下来,老亲新亲也不少,他们远在福建,又无甚根基,京里谁人参一本,他们天远地偏的,若皇帝信任,许他回京辩解还好,若不然,只怕平白丢了前程不说,名声也污了。《
若先把事情告诉林海,他要照应,也能先知道是怎么回事。《
既定下来,张凤娥自然不肯久留尤三姐。她这里时常有各家夫人串门,若教人碰见,传出话来,想不留都不成。《
不过三日,柳湘莲便找好了船。
73第七十二章
张凤娥便装了个糊涂;果真当尤三姐是来家里做客的。
也是顾及尤三姐的脸面;既然不能留她下来,就只能当没有这个事才最好。
张凤娥先探她的口气,说若有人上京;就替她留意着。
尤三姐笑着说好;又说多谢。张凤娥瞧她摸样,一时也不知她听出来没,也疑心她并不知道贾珍的意思。但尤三姐肯回京;也是好事,张凤娥也就不愿多操心。
送了尤三姐回去;张凤娥心里又过意不去。想着她一个女孩儿;和自个儿差不多的年纪;靠着姐夫过活;比自个儿当初还不如,不免心生怜惜,便和何嬷嬷商量送多少仪程。
却不知,尤三姐并没有回去。
走到半道上,尤三姐便打发了丫头,说要逛园子,只留她带来的丫鬟婆子伺候。张凤娥正感叹,听了回话,便当她是明白过来,心中不自在,越发怜惜,只说:“且由她罢。”
却不知,尤三姐前头刚打发了小丫鬟回去,后头就把跟前的小丫头支了出去。她在园子里逛了一圈,便往二门去。
吴庆荣父子已等在门前,见她们出来,便忙上前拦住在门里门外候着的小子和婆子等。
事发突然,又有人有意避开,尤三姐十分顺利地到了外书房。
机缘凑巧,今儿郑清有事出去了,看门的是他儿子,方才十三岁,才进来伺候,好些人还不认识。见她们一行人来,只当是张凤娥跟前的大丫头,忙笑着上前拦住,道:“姐姐留步,爷这里正待客呢。”说着,这才想起,穿着打扮并不似丫头的样方,整好前几日家里来了娇客,越发不敢让她们进门。
尤三姐却连脚也未停一下,直直往里走,他要拦,男女有别,又是主子,不免畏手畏脚,急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那头吴庆荣伸手便拉住他,两个小丫鬟也在前头拦着,眼见着尤三姐到了门前,急中猛然想起柳湘莲的交代,张了嘴就要喊,却被吴庆荣捂住嘴,一面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柳湘莲正与刘先生两个在说话,听得湘帘响动,扭头看向门前。只见帘子掀起一半,露出半幅月白色的百褶裙,裙下隐隐约约可见尖尖的莲足,却并不是张凤娥。况且,张凤娥并不是这样不知礼数的人,便是实在要到外书房,也定会使人进来通报。昨儿晚上,夫妻两个才说好了,今儿与尤三姐说回京的事。柳湘莲约莫猜出来,原还当是个可怜的,于今看来,还是个不要脸皮的,脸色愈发不好。
尤三姐进来就不觉打量了柳湘莲一回,见他比之当年更多了三分英姿,两分稳重,只是脸色不大好。见到一旁坐着的刘先生,约略有些明白。当下福了福,向刘先生说道:“我有话与将军说,还请先生行个方便。”
府里内内外外,谁知道是哪一个的人,不然她也到不了书房。柳湘莲可不想落人口实,摆了摆手,道:“有什么事儿与夫人说。”说罢,便冲外道:“来人。”
见着尤三姐进了屋,吴庆荣便放开了郑安。这会子郑安正着急地等在门外,听见喊人,忙答应一声。
柳湘莲冷哼了一声,道:“叫刘婆子进来,”又说:“打发个人去给你们奶奶递个信,就说尤姑娘走迷了道,不知怎么到了这里,一会子就回去,让她不必担心。”
郑安忙应了个是,才要走,就听柳湘莲又说道:“回头自个儿去领五板子,再有下次,即刻撵出去。”
这话也是与尤三姐说的,前面说她迷路,是为她闯进书房给她说辞,保全她的名声;后面罚郑安,却是警告她。
一番话,似一盆冷水浇到心头,尤三姐的心霎时凉透了,犹自不敢相信,道:“姐夫的信,不知将军可瞧过了?不知将军是什么意思,我也好回话。”
一句话未了,刘婆子已来了。柳湘莲不欲与尤三姐说话,遂道:“姑娘放心。”说罢,转头就吩咐刘婆子,道:“见了奶奶就说晚些我就回去。”
虽不知柳湘莲是否还记得她,但听这话,便知他对她无意,顿时心如死灰,右手抬起便往项上而去。
屋里众人忙抢上去,那刘婆子捉住尤三姐的手,只听一声脆响,跌下一只扁金簪。定是藏在袖中,竟是早已存了这个心思。
柳湘莲又恼又怒,只是眼下也不是生气的时候。连忙命人守住屋子,刘先生也知事情耽搁不得,忙就接着说:“我去请秦大人。”赶在消息传出去之前,先把知府请来。他们也只能占这个先了。
这一天,京城荣国府也不安宁。御史弹劾贾琏国孝家孝两重孝里停妻再娶,当天就被打进了大牢。
原来贾琏偷娶尤二姐的事还是被王熙凤察觉到了,她心里自是恼怒,但还是按捺下脾性,亲自出面把尤二姐接进家里,趁着人多是时候领给贾母瞧。一番话下来,既显示了自个儿的大度,也隐晦地指出贾琏的不是,但在同时,也使得尤二姐不可能得到贾母的欢心,从一开始,就封了她的路。
另一面,为了拿捏住贾琏,着了旺儿把尤二姐的女婿张华的找来,写了状子,让他去有司衙门告贾琏。却不想,张华进了都察院,事儿便由不得她了。
隔日,又有御史上书,弹劾贾赦,交通外官,恃强凌弱,逼死人命。
王熙凤这才着急起来,禀了贾母,便和邢夫人两个坐了马车往林家去。
老太太正与卢慧娴陈氏两个商量黛玉的及笄礼,一听邢夫人和王熙凤来了,便知道是什么事。老太太不耐烦见她们,便留了陈氏说话,想卢慧娴说:“我身上乏,请舅太太就不必过来了。”回头就接着与陈氏说请谁做正宾,是卢慧娴去请还是陈氏去请。
邢夫人和王熙凤两个见着卢慧娴,话还没说一句,眼圈就红了,邢夫人唤了声外甥媳妇,泪珠子就滚了下来。王熙凤强撑着行了礼,问了老太太的好,这才说道:“事先也没和你们说一声,贸贸然就上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卢慧娴请了两人上座,又亲自捧了茶,道:“嫂子说这样话就外道了。”一面吩咐丫鬟打水来邢夫人洗脸。
邢夫人道:“飞哥儿和鸣哥儿呢?怎么不见?”问的是林飞和林鸣兄弟,但瞧她心急火燎的样子,便知不是真心,不过是场面话。
但邢夫人问了,卢慧娴少不得要说,便道:“多谢太太还想着他们,飞哥儿去学里了,鸣哥儿在妹妹屋里。”说到这里,就扭头吩咐香螺,道:“去请了姑娘和哥儿来。”说罢,又向邢夫人说:“老太太今儿身上有些不大爽快,弟妹在那边伺候,只怕晚些才得过来。失礼之处,舅母多担待些儿。”
邢夫人忙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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