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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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都听到了，还问我？”
安妮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你说他是死了，我才会相信。”
朱利安愣了愣，哈哈大笑，“为什么？凯瑟琳下的手，我如何知道结果？”
安妮看着他，淡淡地说：“殿下，虽然我没有你聪明，但是我并不愚蠢，虽然对人类了解的不多，但对你多少还有些感知。”
“我的荣幸。”朱利安很绅士地抬手至胸前，微微颔首。
安妮继续说：“凯瑟琳的行动从来就在你掌握中，不是吗？”
朱利安挑了挑眉，扬起唇角，采下一朵开放在廊柱边的紫藤花，放在鼻下闻了闻，“安妮，为了这事与凯瑟琳翻脸，并不明智。”
“我讨厌她！”安妮憎恶地提起裙子向廊外台阶下走去，光洁□的双脚映衬着光滑细致的大理石地板，分外小桥白皙，惹人怜爱。
“为什么？”朱利安问。
安妮停下脚步，说：“因为她要杀太子殿下。”
朱利安说：“可是我也要杀太子殿下。”
“那我也讨厌你！”安妮回头瞪他一眼。
“呵呵呵呵。”朱利安笑起来，“安妮你真可爱……不过你讨厌凯瑟琳不是一两天了，那时候她还没有想杀艾伦。”
“我就是讨厌她，你想说明什么？！”安妮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怒视他。
“我想知道原因。”朱利安轻轻转了下手中的紫藤花。
“这个问题重要吗？”安妮恨不得踢他一脚。
朱利安懒洋洋地抬起头，微笑，慢慢地说：“安妮，我想，我还要有一段时间要与她在一起。”
“与我何干？！”安妮像只愤怒的小猫。她是急性子，最见不得朱利安这种慢脾气，“你到底要说什么？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讲半句话！”
朱利安摊了摊手，说：“因为你是我的女仆——当然，我从来没真把你当成仆人——可是，凯瑟琳不是那么认为，而她是王后陛下。你若不能与她和睦相处，我会为难。”
“以前或许可以，但现在不可能。”安妮目光凌厉，“如果艾伦死了，我不会放过她！”
朱利安轻轻地眨了下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扑簌而过，然后慢慢笑开，“安妮，你对艾伦真是比我好多了。”
“是的，因为他正直善良。”安妮叉着腰说。不过她想朱利安恐怕永远不会明白这一点，正直这玩意儿对朱利安来说就是笑话，正如贞操一般。
朱利安挑了挑眉，“那，我要是被谁害死了，你会给我报仇吗？”
安妮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想了想，说：“殿下，我觉得整个暴风城比你还坏的人可真不好找，我也实在想不出来谁可以害你。”
朱利安大笑，笑得眼角泪光都出来了。
“好吧，安妮。”朱利安笑够了，垂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晚上我要去冬泉谷泡温泉，你去安排下。”
“知道了。”安妮觉得如今像她这样恪尽职守的仆人，真是不多了。
“去吧。”朱利安挥了挥手。
安妮提起裙摆，大步流星地离开，消失在走廊尽头。
朱利安懒懒地靠在刚才安妮靠着的柱子上打了个哈欠，轻轻捏碎了掌中的紫藤花。
3
3、冬泉谷　。。。
3。冬泉谷
说起来，从暴风城到冬泉谷的距离可不算很近，坐飞狮马车也花了三个小时才到。所以朱利安觉得来一趟很辛苦，就决定泡上个三天再回去，以慰籍路途艰辛。
但是安妮不留情地拆穿了他，说：“殿下，我不会因为您喜欢冬泉谷的美女就鄙视您的。”
朱利安无辜地眨了下眼睛，“安妮，其实我觉得她们都没有你美丽。”
“谢谢夸奖。”安妮甩了下头发，将他的东西整理好，扭了下腰，回过头说，“您最亲爱的吉娜知道今天晚上您要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您看，现在要招她进来吗？”
“安妮……”朱利安的脸垮了下来。
安妮耸耸肩，“好吧，那我让她去床上等你。”然后帮他拉上门。
冬泉谷以它特有的雪地景色和温泉出名，而温泉的美妙，又以这蓝息山为最。蓝息山顶的露天温泉，由于地势高，伸手仿佛就可触及天空，鼻息间全是雪山上最纯净的空气。而朱利安到达蓝息山已经是晚上了，漫天繁星璀璨耀人。
“安妮。”朱利安听到隔壁的温泉池里有动静，低低唤了一声。
“嗯？”安妮确实在他隔壁，两个温泉池就隔了一排竹子。
“今天晚上，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朱利安说。
“殿下您生病了？”安妮夸张地惊呼。
“是啊，生病了，安妮，你要不要过来安慰安慰我？”朱利安依旧笑得那么淫~荡。
安妮翻了个白眼，他会生病就见鬼了。
蓝息山顶很冷，呼吸的时候都能看到自己的气息。即使是泡在温泉里，冷风一吹过，露出水面的皮肤还是能感觉到凛冽的寒气。
泡温泉实在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安妮把整个身体浸在水里，舒服地想，还是朱利安最懂享受啊！
“安妮。”朱利安又叫她的名字。
“嗯？”安妮钻出水面，懒懒地应道。她舒服得都快睡着了。
“艾伦大约……死不了。”朱利安低声说，又像在叹息。
“嗯。”安妮随口又应了声，又沉到水下，过了半晌，这消息才被大脑消化，“哗啦”一声跳出水面，整个人趴在竹子上，脑袋凑到了他那边，惊叫：“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朱利安愣了一下，看到她冒出来的脑袋，笑了起来。
他是那种经常把笑容挂在嘴边的人，他生气会笑，烦躁会笑，难过也会笑，但是很少能真的感觉到他从内心发出的愉悦。
“好话只说一次，不说第二次。”朱利安舒服地靠在池边，闭上眼睛。
“艾伦不会死，是真的吗？”安妮快乐得像只小鸟。
朱利安转过头，只睁开一只眼睛看她，目光上下扫了一遍，道：“安妮，我看到你的身体了。”
安妮赶紧缩回去，隔着竹子追问：“我听到了！殿下，我听到了，对吗？”
朱利安略略叹了口气，“是的，安妮，你没听错。”艾伦当然不会死了，就凯瑟琳这点手段，怎么可能弄得死他！
安妮独自乐了会，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告诉我。”
“……傻瓜。”
“殿下，我现在很快乐！”
“安妮，把手伸过来给我。”朱利安身体移到竹子的隔栏边，握住她的手，细细打量。
朱利安其实是想告诉她，艾伦不会被凯瑟琳弄死，可是总有一天会被他杀死。不过今夜长河月圆，宜和谐交流，为点小事吵架就不值了。
“殿下，今天真的不要吉娜陪吗？”安妮又问。
“嗯。”
安妮试图说服他：“吉娜已经换好了新内衣，粉红的，上面还挂着小铃铛，轻轻一摇就会叮当作响。”
“不用。”
“她身材比以前更好了，你知道的，她一直都比凯瑟琳要丰满和年轻，皮肤也保养得更好了……”
“安妮。”
“好吧。”安妮摊手。
过了一会儿，朱利安说：“抱歉，我今天有点累。”
“知道了。不过我想吉娜会很失望。”安妮实话实说，还挺遗憾。
“……”朱利安不知道遇到这样的女仆是幸还是不幸。
接下来，两人没了话语，隔着竹子靠在一起。
坏境好，气氛自然也跟着好了起来，好到连安妮都没了吵架的心思。
第二天，安妮起床后花了一个小时梳妆打扮穿戴整齐，才出门。一出门，她就发现她完全浪费了这一个小时——因为她又回房将自己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弄得像个水桶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才出门。
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冷。
自从失去了魔法后，她就非常非常怕冷。
旅店的矮人小厮告诉安妮，朱利安殿下在后院下棋呢，让她起床了就过去找他。安妮过去一看，果真在下棋，不过是跟一群美女在下，其中就有昨儿晚上穿了粉红铃铛内衣的吉娜。
安妮在隔壁花了一个小时吃早饭喝咖啡，完了再过去一看，依然在下棋，但是美女们穿的衣服比起刚才看来，凉快了很多。
这是朱利安的恶趣味之一：跟女人赌棋，直到她们脱得一件都不剩。
所以每次听路易国王夸奖朱利安棋艺进步的时候，安妮脸上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抽搐。
朱利安见到安妮过来，很高兴，笑得像只坏心眼的黑猫。周围的美人们见到安妮，也纷纷笑了——噢，那是赤。裸。裸的嘲笑啊！大家都穿得像蛇，偏偏安妮裹得像熊。
朱利安站起来，对她们说：“宝贝们，我有事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