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淡定攻略》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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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方砚看着虽然悲伤，眼神却依旧坚定而清澈的半兽人，沉默半晌，低声说道。
悲伤，却决不后悔，这就是你的决定么？恩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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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半兽人终于是无法阻挡自己被天神所定下的命运而一点一点陷入衰亡；他整日地卧在床上；原本光洁而细腻的肌肤逐渐变得暗黄枯燥，美丽的长发逐渐枯竭，逐渐的，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恩奇都；睁开眼睛；看着本王！”金发的王者也日复一日地焦躁；到了最后的那几天，他几乎是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了那个躺在床上的半兽人。
“抱歉；吉尔。”恩奇都想要咧开嘴笑着安慰对方；却连说话都嫌吃力。
“你不能够离开本王；还记得么；你对本王的誓言？”吉尔伽美什暗红色的眸子里溢满了悲伤，这是他从未在众人面前展现过的软弱。
他紧紧握着恩奇都的手，希望以此来汲取力量。
“你是为了本王而生的，记得么？所以，在本王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你不准离开！”
“……啊，差点忘记了那个呢……”被吉尔伽美什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恩奇都笑笑，接着他微微闭上眼。
“真是抱歉，我现在已经看不见你了……”
“恩奇都……”吉尔伽美什看着突然地就从紧闭着的双眸中溢出泪水的挚友，露出惊讶的神色。
虽然恩奇都的外表像是一个柔弱的少女，但是他知道，那个家伙，比起谁都要来的坚强，所以他无法确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恩奇都，哭了？
“抱歉……忽然忍不住想要哭……”他说着伸出没有被握住的手擦了擦不断溢出泪水的眼睛。
“事到如今，你才觉得后悔么？”吉尔伽美什看着不停地擦拭着眼泪的半兽人，伸出手，温柔地替他拭去了泪水。
“后悔，站在了我的这边了么？”吉尔伽美什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内心却是在狠狠地自责，只是他无法坦诚地说出。
幸而，他的挚友完全能够读懂他的意思。
“并非如此，我只是在遗憾，在我离开之后，你又要孤单一人了……”恩奇都伸出手握住那只尽可能地温柔却又笨拙地擦拭着自己眼泪的手，平静地回答。
“我只是，很悲伤不能够陪你一起……”一起到，离开这世间。
“恩奇都……”
“……”方砚靠在恩奇都的宫殿门口，双手环抱着自己的爱刀。
他出神地注视着刀柄上斑驳而又陈旧的纹路，就好像在欣赏那些历史的烙印一般。
“……伊，我知道你在。”房间里传出了恩奇都不大，但是依旧清澈而又透亮的嗓音，带着睿智与平静，就好像发生在他身上的苦难完全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一样。
除了刚才对着吉尔伽美什一时的情绪失控之外，恩奇都从未显露过他的软弱，就像吉尔伽美什，从未在除了恩奇都以外的人面前卸下面具一般。
“我在。”方砚低低应了一声，接着就大步走到了恩奇都的床前，看着那个原本光鲜亮丽的孩子，因为众神的惩罚而变成了如今的憔悴模样。
“今晚您要召集众位大臣举行会议，若我没记错的话，王，请您移步。”方砚专注地看着面前那个脆弱的孩子，一点也没有转过头看身边的王者。
“本王说了哪儿也不去！”吉尔伽美什瞪着自己跟前的方砚，隐含怒气地回答。
“在我还不想迁怒你的时候，快点给我滚。”方砚压低了声线，冰冷而又嚣张的话语彻底激起了王者的怒火。
“吉尔。”幸而，在房间内躺着的那个半兽人是王者的软肋，他轻声唤了一句。
“本王马上回来。”暗红色的双眸狠狠地瞪了方砚这个胆敢对王不敬的家伙一眼，吉尔伽美什走出了房间。
乌鲁克是他和恩奇都共同统治的王国，他赌不起，也输不起。更何况，他知道的，恩奇都爱着这个王国就如同爱他自己的孩子。
他决不能，失去了恩奇都之后又失去他们的孩子。
“伊。”恩奇都看着面前的容貌丝毫未变的男子，带着一如既往的清澈笑容。
“我在。”方砚回应了一声，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家小孩儿的头发，即使它已不再像之前一般柔滑水润。
“替我报仇。”恩奇都带着轻笑，说出了这句话。
“这是当然的。”方砚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说的事情，这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恩奇都不会要求吉尔伽美什为自己报仇，他只会要求吉尔伽美什好好保护自己。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吉尔伽美什之所以被称为神子是因为他有着三分之二的神性，出于对爱人的保护，他绝不会为难吉尔伽美什与神做对，即使只是名面上。
而方砚不同。
方砚是他的教导者，也是他的父亲。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比他更加清楚方砚的能力与方砚的无情。
没有任何人会知道方砚的护短，就如同没有人会知道方砚是怎样一个蔑视神祗的人一样。
他与吉尔伽美什不同，他根本就不信仰神祗。
因此，他能够打败神祗，甚至，杀了神祗。
“恩奇都，我不会让你了无痕迹地死去。”方砚注视着面前的孩子，冷冷地勾起一个笑容。
“我会让那个娇纵无度的女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方砚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小瓶药水，这是他花了前几个世界积累下来的所有积分才换到的一小瓶药水，而这药水，能够洗去神性，融化神格。
“恩奇都，我会让她知道，招惹到你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
“这样就好。”恩奇都听着方砚信誓旦旦的话语，很是满意地点头。
他是无法对着神动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报复。他是善良，然而这并不意味这他不是一个不会报复的圣人。
他只是不会让吉尔伽美什动手而已，因为他知道，吉尔伽美什碍于束缚无法动手。
“伊，即使如此，我仍然不后悔。”不后悔遇见你，不后悔走出森林，更加，不会后悔与他相遇，因为，他是他的，命定之人。
当晚，年轻的半兽人就带着安逸的表情永远地睡去，而年轻的王者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把自己锁在了他的房间内，挥退了一切的仆人，抱着自己之后的尸身嚎啕大哭，哭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而方砚，早早地就离开了恩奇都的宫殿。
年轻的女神坐在池塘边，专注而又害羞地注视着水中的倒影，倒影中显示的是年轻的王者在与神兽战斗时矫健的身姿，与临危不乱的表情。
他是那样的完美，以至于被拒绝被讽刺的女神仍旧无法放下他。
“没有了恩奇都，吉尔伽美什，你终于能够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了吧？”伊斯妲尔对着水中王者的影像喃喃自语，带着甜蜜而又羞涩的微笑。
“真是抱歉，无论恩奇都是否离开或者死亡，你都无法和那位王在一起。”
低沉的男声从女神的身后传出，带着冰冷而又嘲讽的语气。
美貌的女神皱起眉刚想要转身呵斥，却被那个突如其来出现的男子迷住了眼睛。
“你……是谁？”伊斯妲尔呆呆地看着神色冰冷的方砚，良久才像是回过神一般意识到了他刚才所说的冒犯的话语。
“我？”方砚听到这句话歪了歪头，接着他露出一个笑容，“算是孩子被欺负所以忍不住来出头的家长吧。”
“砰——”紧紧被关闭了半个月之久的宫殿被人粗暴地踹开，狼狈而又憔悴的王者刚想呵斥对方，却被门口站着的那个浑身浴血的人给惊到了。
“呵，瞧你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方砚看着胡子拉碴的吉尔伽美什，原本光辉而又俊美的样貌现在完全就变了一个模样。
他嗤笑一声，看着被年轻的王者紧紧抱在怀中已经干枯腐烂的尸首，眼中闪过一抹极复杂的情绪。
“哼，那你呢？”吉尔伽美什看着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的方砚，他原本一头飘逸的白发已经被自己身上的血染成了艳丽的红色，一尘不染的衣袍已经看不出了原来的模样。
他像是拖着一只死狗一样拖着一个浑身上下都是擦伤的女人，狼狈，而又危险。
“我和你这个只会在这里哀哀凄凄哭泣的懦弱家伙可不同，咳咳……”方砚刚嘲笑了一句就捂住嘴，咳出了半是凝结的血块。
说着，他瞥了一眼被自己拖着的女人，挥挥手把对方扔到了吉尔伽美什的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吉尔伽美什看着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女人，紧紧地皱起眉。
“我确保这是你此刻最想见的女人，也是你内心永远不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