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四环 辞宫》第39章


“凤公子,久仰大名啊!”
凤楚然稳言只是眸色一瞬暗沉,继而转为一望无际的冰冷。
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坐着品茶的也有,是站着展扇的也有,这与方才看到凌少带着大批江湖人士冲进来的惊慌大相径庭,仿佛前面的事不存在一般。
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好吧!这还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反正那帮锦衣仁兄也走了,门口涌进来一批不怕死的小女子,这目的是特别的明确,来看凤楚然的。
“原来他就是凤公子啊!与月公子相比,还是月公子好看些。”一个小丫头挤在最前面小声对旁边的女子道。
“月公子我都没有看过,真的有那么好看吗?”花季少女幻想着眨眨眼。
“他救过我,喜欢看到他笑的样子,俊极了。”挤在前面的女子一脸向往,而旁边那女子顾不上听她说话,急忙侧身躲开后面拥过来的人,人太多,她生怕被旁边的人撞倒。
门口的女子被香雨楼的护卫挡住了去路,今晚的香雨楼可真是热闹到不得了。
拥挤的人群在继续探头张望,而楼下的对峙也没有停止。
凤楚然敛起眉,坚毅的唇角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终是走近凌少,语气寒洌之极,“你当真认为这里如同无人之境,任你出入?”
“我说兄弟,这可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我怎么就不能来。”凌少清清嗓子,拔高声调道。
“就凭你十几房妻妾,还是你的不学无术。”凤楚然手中的折扇险些被他捏断,他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冷怒,一双深邃的琥珀瞳眸里如同积攒了万年雪霜,令人看了浑身战栗。
凌少的气势上早已矮了半截,可还是言语死撑道,“她早晚是我的。”
“做梦。”
一道流光,凤楚然脱手的钢针从凌少鬓旁快速划过,直直订进身后的楼梯扶手上,而在此时,凌少肩上掉落了几根头发,当场他就吓住了。
“你居然会武,原来传闻都是真的,你果然是江湖中人。”凌少傻愣愣的盯着手中从肩上取下的头发,忽然抬头竟发现凤楚然与南宫宁已然不在。
热闹散了,门口的女子们还在张望着,最后再也等不到凤楚然出现,悻悻而归。
凌少被凤楚然如此警告后,随即坐下,喘着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么坐着。
一抹水蓝的身影走近他,轻蔑出声,“真可怜。”
“水扬。”
月影云中藏,凭栏意相逢。
双人影在阁楼的回廊里随月辉洒下,凤楚然一路沉默,南宫宁亦是。
脚下踌躇,凤楚然一双冷眸看不出丝毫情绪,南宫宁只是静静的走,衣摆乖顺的垂着,生怕扰了主人的一思心绪。
直到远处的隐隐火光将两人的视线拉到了一起,南宫宁这才记起,今日竟是西域的踏歌节。这节日在夙津变为国都时就开始向夜莲其他地方传入,如今,踏歌节已经被礼部载入史册,成为夜莲的特色民俗之一。
“七岁的时候,娘说要为我在踏歌节亲自选一个如意郎君。如今,我已经十八了,却没有等到她回来。”南宫宁侧开脸,似有似无的望了望远处的光点,神情平添了几分哀愁。
“你及笄的时候拒绝我,也许是等她出现,三年了,宁儿出落的让我移不开眼,可离我更远了。”凤楚然负手转身,眸底映照的光源怎也透不出节日的喜悦。
双影青裳,却寄思各处,她念的是那一抹霸气潇洒的笑容。而他惦念的是曾经的青梅竹马,只现今遥遥相看,默默守候。
砰的一声,星火绚丽,在这夜色幕布上点缀的晶亮烁彩。
南宫宁浅浅低语,“楚然哥哥,就这样宠着我好不好,宁儿只当一切是场梦。”
身侧的声音细微,凤楚然还在沉浸于天星月圆的美好回忆,并没有听见佳人轻语。掌中一暖,是南宫宁牵起他的手,转眼间,美眸清亮,那是在等一个回答,简单的好或不好。
从来,她不愿让别人出手帮忙,可她选择了冷书傲。这次,她下定决心,便是为凤楚然,为自己找一个机会。凤楚然明了,从不公然出手,可暗中相助,南宫宁心里明白。
天生的冷峻覆盖了那双温暖的目光,可环臂有力,心意如斯。
鼻息散落额前,南宫宁闭眼靠入那久违的怀抱,就如幼年的他们嬉戏玩闹,相依相拥。渐落的呼吸在颊边绽开,轻轻的吻让南宫宁卸下了曾有的坚持,安心笑了。可,心还是为那桀骜不驯的身影而刺痛,只是她选择悄悄归藏。
今日一早,冰玉便从麒麟殿回到了月华宫,只是,寝宫里空无一人。
而此时的凉妃早已被带到了太后宫里问审,冰玉得知消息后,也不急于通知风玉霖,因为这次,恐怕皇上不会救凉妃了。
幽兰阁内一片安静,冷书月自被带入太后这里起,根本没有理会庄妃叫嚣般的质问,不言不语,淡淡冷冷。
她沉静的眸眼里似是多了几分坦然,侧影就如一株孤傲的君子兰,即便跪在地上也不失半分优雅。
太后还是素来的慵懒,垂睫浅饮杯中香茗,继而将杯盏随意放下,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两人就这般各自为界,泄气的庄妃一直被冷书月晾在一旁,见太后如此态度,也不敢造次。
隐在垂纱之后的凤颀唇边划过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从眉到心,是一波兴味。
“凉妃,有意思。”
背对着凤颀的庄妃,太后自然是没有看到他,可冷书月却恰恰透过那清透的淡紫纱帘对上一双迷离之眼,这眼神似曾相识,只是她却想不起了。
书傲被自己遣去查小环一事,还未归,若是发现月华宫里没了人影,怕是会急了。
想到此,冷书月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应对面前的两位。
“你还是不认吗?”太后幽幽而问,声音犹似来自远方,顿至耳边,轻轻缓缓。
一旁的庄妃高声道,“凉妃,淑妃的孩子可是皇家唯一的血脉,你这是安的什么好心呐!”尖声严苛,与这不大的厅堂内四起的回音重合,更显得趾高气扬,得意非常。
冷书月眼睫轻动,并没有看庄妃那满眼鄙夷,有失端仪的姿容。
她面上依旧平静,心下已有了几分揣测,淑妃那日滑胎之事,书傲告诉自己,
那晚卓凤笙有意暗中提示淑妃,皇帝带福安来了月华宫。所以,那日卓凤笙才比书傲晚到一刻,险些来不及制止书傲夺窗而入。
现今太后与庄妃无非就是想借由此事来击垮自己,可这又何必,月华宫幽禁,自己不再得宠,质问自己安的什么心,可她们呢?
“我认了便是,只是想见见我‘指使’的那名宫女。”
冷书月那双渐透凉意的瞳眸划过一瞬的无奈,罢了,终究是躲不过的。
“不用了,她已经死了。”门外的声音寒凛,一身白衣缎袍的风玉霖脸色铁青,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冷书月的背影离开,就死死的盯着,似乎可以穿过身体,直戳心骨。
第33章 第三十三话:杖责二十之清颜
冷书月没有回头,她甚至感到芒刺在背,可仍旧不愿看那人一眼。席地长裙安然的平铺在冰凉的地上,就如主人那与生俱来的拒人千里。
前方的庄妃一改方才的跋扈,施施然行礼,接驾,可风玉霖却只是抬眼看了看他的母后,那是无声的质问,他想说,“你在逼我。”
狭长的凤眼里淌出了几许愤怒,他俯身双手去握冷书月的肩膀,眼前之人垂下睫,有些推拒。
握肩的手不禁加大了的力度,似乎这样的她又回到了初来时的漠视与相抗,她就是这般,不争不吵,不喜不怒。她不喜欢去讨好谁,也不喜欢刻意去了解什么,可每做一件事却都能让自己惊艳。
下毒的事,她懂得怎么与玉妃打心里战。
但在宴会上,竟能搬动玉妃与自己合奏,甘当绿叶。
她的一言一行,做的滴水不漏。
她的神情,淡淡含忧,让人心生怜悯。
她的不卑不亢,她的冰冷如霜,她的气韵翩然,她的午夜呢喃,就如梦魇一般,让人时时如醉,无法清醒,不愿清醒。
即便她是那么喜欢自由,那么排斥邀宠,可是她曾经不是对自己笑过吗,她不是愿意接受自己的吻吗?
可是又为什么,她的梦里总被弟弟占有,她心心念念的不是自己,就算是言语差池,她都要拼力护着,自己到底算什么,在她眼里,他是什么?
帝王,呵呵,她从来就不屑一顾,她早就厌恶这金丝牢笼,恨不得弃笼高飞,可是,这怎么可以,她是自己的妃,就该死心塌地的做好妃子的本分。
然而,风玉霖忘了,如果不是那份清冷与推拒,那种冷艳聪颖,他还会喜欢她吗?
小小的淑妃,都懂得如何利用这点,他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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