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浮云初长成》第59章


“安迪,我今天好不容易撞上委员长了,可是我忘了要问他什么问题。”
“我要先上去了。”
“他家很漂亮,又大又舒服,适合静养。屋内的榻榻米有干枯的草香,庭院里流水击打声让人昏昏欲睡,我没有睡毕竟难得来一次。我帮他清柜子,帮他挂风铃,我不敢和他多说话,最后还是忘了要问什么,我以为会杀了我。”
“天晚了,起来。”
“……但是他没有。”
她好像很辛苦地回忆做过什么,表情像卡带的机器,声音也喑哑得不行。“我忘了带家里的钥匙所以在这里坐着等等,然后好像记起一点点了,我好像想起准备问委员长什么了。”
他小小的身子立在她面前,路灯并没有拉长他的影子,而是将这种泯灭一切的黑暗浓缩在脚下。阿诺德就像快要被什么吸进去,他像一尊大理石雕像般不动,光线切割侧面轮廓。
“为什么云豆飞走委员长不着急呢?”她很仔细斟酌字句,突然醍醐灌顶般一激灵,“莫非……他不怕,他不怕云豆不回来。”
阿诺德如鲠在喉言语不得,他急了上前想要把未来拖起来,谁知未来顺着他力道的方向身体往前一倒,一双素夷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未来的脸和他稚嫩的面庞靠得太近,她的吐息一如既往微暖匀净,他却猜不透那晚上为什么会带走他这么多体温。
他感到心底悲哀地一阵轰鸣,冗长回音相互叠加,未来的话变为语焉不明的字句,他很努力在倾听。
“我现在知道了,原本想当委员长一号的人物,没想到就算自诩为云豆都高看自己了。”未来自嘲。
“不过……”她的表情不同于残垣断壁般倾圮,像是水面破开绽出的天光,“也间接让我懂,怎么不害怕,你已经教会我了,没有需要你留下来的理由。”
原本有很多很多想要告诉她的事情,想要一点不漏完完全全传递给她的东西堵在喉咙里,从最先不打算亲自揭露现实后,所有机会都荡然无存。不可否认,他觉得某些方面自己和未来很像,都是不惜手段的亡命之徒。
不后悔,这是世上最残忍也是最仁慈的救赎。
“不需要再学习如何活下去,”阿诺德摇摇头,“你做得非常好。”
“我想,这样就可以了。”
她搭在阿诺德肩头的手自然下垂让脸凑得更近,这样的角度是阿诺德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得凝视藤原未来的脸。她的睫毛不长,下眼睫毛色泽如黑檀,稍稍外翘扫在脸上说不出的微妙感觉。映着一半橙黄灯光的黑色眼睛沾满了粘稠的暖色,她最后阖上眼切断唯一可以让他获取信息的来源。
略微干涸的唇从他的唇角浮过,短暂停留的细的摩擦感一触即逝。她微微歪着头好让唇瓣可以不偏不倚划过他的脸,她让他的发丝轻轻覆在脸上,下巴摩挲他肩膀的衣料。阿诺德并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开口拒绝,脸颊的温度让未来久久暴露在夜色里的冰凉皮肤恢复了一些血色。
静穆的夜晚让他的耳鸣越发明显,阿诺德不知为何快要喘不过气来。
“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她的声音安详美好,仿佛咏颂圣歌一般无比虔诚。他看到白鸽踏着碎了一地的五彩玻璃啄食阳光而去,天边的慕云刺痛眼睛。
未来的语调如同地中海的平缓浪潮在拍岸时分打出迷人的漩涡,她问:
“你是谁?”
她想起了云雀家挂着的风铃,没有风的时候隐约靠在一起。说出这句话后,未来朦胧中看到那两个风铃重新发出过滤风的声音,美得不敢直视。
简单的问题也足以让阿诺德不知所措,他嘴唇嚅嗫许久才想好如何回答。他一向遵循公平的原则,既然知道未来的过去,就不想让未来因为自己未知的道路而惶惶不安。
答案在体内窜出火星一样的感觉,突然他感到身体深处涌出不可抑制的火焰,和点燃指环相差无二的波动如狂风席卷,那股力量不同于被缓缓填充,更像是惊醒的雄狮顷刻间就抵达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到从身体里腾升的紫色火焰像发了疯一般舞蹈。
他以为未来会惊慌大叫,但是她没有。
就像小孩子们都会在河边放手纸船一样,所有孩童都是期待而好奇的目光,只有知道纸船不会把自己贴上邮票回到原处的人才能让眼中一片死寂。
她像是被抽离了魂魄,主动放开了手退后。
他也再没有从火焰背后看到未来那副表情,他以为自己能够释怀。
但是他没有。
等到包裹身体的熊熊火焰减退下去时,阿诺德察觉他似乎已经身处一个不大的房间,而不是夜晚的街角路灯下。
黑发黑眸的少年坐在他面前的办公桌后,漂亮的眼睛上挑眼角,表现出对他的出现既兴奋又排斥的矛盾情绪。
“彭格列初代云之守护者,阿诺德。”
嗓音低沉优雅。
他说完这句话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胸口口袋熟悉的沉甸甸金属坠感让心跳沉稳,似曾相识的贴身衣料剪裁让他恍如隔世。
阿诺德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节处长着淡淡的薄茧,纤细手指有力地拳成拳头。
他哑然,如愿以偿。
时代让他恢复了十九世纪的面貌。
作者有话要说:被白兰玩坏的时间轴凸
先森在最后和委员长的见面大家可以猜到是初代继承篇所以我说一定可以完结的【重点不对
意思是其实就在这一下午十代目他们已经回去参加了选择战然后拐了尤尼回来找爷爷们扎场子了【不对!
大家喜闻乐见的情节奉上
不、不许就情节问题在企鹅微博等项目上抽打我=皿=
☆、如果你我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我之前说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就是
【在23号七夕这天把这章发出来,先森七夕节快乐!】
=皿=↓难得放一次BGM,据说可以缓解情绪
风衣还有随身携带的怀表、手铐一类从十九世纪随错乱时空而来的物品都回复到了原来的位置;连同他受到束缚的身体都一并恢复了。
这就是他寻求的最终结果吗,蓦然感觉依旧被时空玩弄于鼓掌中。想到这里,阿诺德颦眉握紧了拳头;熟悉的力量能够通过肢体感觉得到可他还是觉得心头的愤然抹消不去。
面对他正襟危坐的应该是叫云雀恭弥的少年;彭格列十代的云守。性格好强、身手出众却仍待磨练。
他明知道面对的是荣光记载于史料的前辈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敬仰之色;相反那种蠢蠢欲动的狂妄恰到好处。
那时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风纪委员接待室的门却被轻轻推开。
守候在门外走廊的黑西装小婴儿在两双颇具杀伤性目光的注视下漫不经心让开身子示意阿诺德外出细谈,“恭候多时了,先生。您面对的是由Arcobaleno大空之子和彭格列初代首领安排的初代继承式;初代家族需要判定十世的实力以确定资格。”
“十代的守护者是强是弱;我没有兴趣。”
阿诺德此时有更重要的事需要Reborn的解释;他背过身往接待室外面踱去。
云雀不甘示弱讥诮,“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变成守护者了。”
“你很强吗,还是弱?”他忽视了阿诺德的特殊身份,也忽视了Reborn口里提到彭格列现在岌岌可危的形势,和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的继承式。
他稍稍顿顿,晶蓝色的眸子里弥漫出飘渺的云雾,“很强。不过,我没打算当你这种小孩的对手。”
《文》他带上门,听到室内传来重物破碎的闷响,估计是云雀年少轻狂、发泄不得又拿家具出气。
《人》待门被关上后两人往风纪委员接待室相反的走廊方向走了一段,直到快要到达走廊尽头带路的Reborn才转过来。
《书》“恭喜您,”Reborn的话语里听不出多余的感情,“果然按我的推测,在彭格列需要初代们意志搭救的时候就会复原。”
《屋》“但您还呆在错误的时代,消失的进程就不会停滞,这是时代给您的最后机会,”他继续默默道,“以本体出现在我们的云守面前时,之前您留下的一切痕迹都会不见。”
阿诺德面色稍变,Reborn在他开口质疑前笑着回答,“包括实体的相关物品和抽象的印象记忆一类,孤注一掷的局面我就更能确定您没有退路了。”
“我是例外,我也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的诅咒受害者。也庆幸我超出纠正范围的缘故,所以才能在这里提醒您不是吗?”他说得慢条斯理,留足了时间让阿诺德理解。
“意思是……”阿诺德敛下眼睛,“之前在这里有关我的事物皆被抹去?”
“是的。”
得到Reborn肯定回答,他甚至没有任何欣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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