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浮云初长成》第30章


后来他才知道未来此番举动的原因是前几日撞见的迪诺不知为何靠着一场小规模1v1从藤原的上司云雀恭弥那搞到了她的电话,当然嘘寒问暖的通话内容由未来口述无非就是闲操心。
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找上门的原因更通俗:听说云雀恭弥万分愉悦地举起拐子告诉迪诺,地址问题是下一场高规格单挑才能解决的。
所以她就把所有不满都嫁祸到了洗衣服这件事上。
也对,她总不能用这种方式去洗碗。
“你疯了吗?”他面色消沉。
“放心我早就把内衣裤挑出来了~”
他想,我还是离她的世界远一点。
藤原未来见状大大咧咧提裤筒从盆子里跨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阿诺德面前,保持无懈可击的微笑趁他无力挣扎的绝好机会叉住他双腋将阿诺德举了起来。
“我知道你对加百罗涅感兴趣,要不这样你来帮忙,帮忙途中问什么我都有问必答~~”
“我……”
来不及扳开她的手,他就被后一句话卡住了。
秉承威武不能屈的情报部门首领就这么不由分说被杵到了大盆子里。
工作的特殊性免不了套取情报信息,但以这种形式达到目的就是下辈子阿诺德都是第一次。
人在屋檐下,低头算小不就是洗……个衣服嘛。
他黑脸弯腰挽裤腿。
未来见阿诺德屈服了于是更加来劲,也一脚踩回盆里蹦跶几下。为了在略显拥挤的狭小空间保持平衡,她自顾自牵起他的手。
阿诺德甩不开干脆选择无视,他苦恼地瞪了她一会开口:“你认识加百罗涅?”
“认识?哈哈我可是在意大利加百罗涅生活了将近九年的人,白吃白喝的生活挺惬意你懂的。”
她在意大利生活过这么久?阿诺德警觉地抿唇。
他质疑,“你不是欧洲人,和加百罗涅没血缘。”
“谁说纯种日本人不能旅居,就是不靠裙带关系在那里混日子才是实力啊亲爱的。嘛,说起来是有那么一点匪夷所思。”她的神色并无太大起伏。
“你知道他们是黑手党?”
“说什么知道不知道……那时候年龄小,家族里的长辈顾忌我和他们毫无血缘就像半路捡回来的狼崽一样始终血水不容,黑社会相关的事一点都没有向我透露。”
“你……的父母呢?”
未来沉默把脚陷在水里跺两下,语气很随意,“失踪了吧,我连怎么到加百罗涅都故意忘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什么干什么,心灵太简单,干什么就成什么。”
“那你为什么突然回独自到日本?”阿诺德思忖问题的速度放慢,貌似谨慎许多。
“这点问我怎么知道,去问迪诺那个笨蛋。”
“没有渠道,”他低头有一下没一下踩动,“在哪里都得不到关于他们的资料。”
未来不可思议注视他,停下脚语重心长道:“上网查呗。”
“……哈?”
阿诺德察觉自己用了很失礼的语气词。
“只是迪诺的话,信息网上很全啊,从体重身高不良爱好到年收入,八卦杂志最近一直热衷于拿黑社会内部成员说事。不谙世事的姑娘们就喜欢这种听起来霸气有安全感长得又是富二代标准脸的男人就算他们再不靠谱都心甘情愿满脸桃花奔过去企图占为己有黑手党世界的危险性和潜规则才是王道啧啧少女心没救了。”
他终于感觉提到迪诺藤原未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她的呼吸和身体距离他很近,气息微凉宛如怆然,偏偏又自若得体保持闲适惬意的吐息。
他顿感推理线条紊乱,迫使自己专心致志低头凝视清澈的水从脚趾间溢出。
唔,清澈……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吧……
阿诺德抬头蔑视,“你又忘了倒洗衣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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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上的月亮在蓝紫色天幕上发出脉脉如流水的光,远远依稀有微弱的虫鸣传来。
明明暮色已尽,四周的楼房一盏亮灯的人家都没有,唯一的光源慢条细理从天空中投下没有伤痕的清冽月色。
这个初夏的夜晚,注定有不输于仲夏夜的美妙梦境。
它安详,它平和,轻纱抚慰襁褓中的情愫。
如同城堡残壁上的蔷薇长出嫩芽,宁静而又蕴育深远;无人知晓水夜一色,我乘贡多拉而来,共度悄无声息的狂欢。
……
“妈呀停个毛电啊!!!现成的,安迪快把冰箱里的打折西瓜拿出来干掉!”
……
在靠近阳台的地面铺上单人的亚麻草席,未来和阿诺德一左一右并排坐下,中间的盘子里摆放了四五块西瓜,手边是一柄薄纸团扇。
她的随性在他眼中没有丝毫礼节可言,阿诺德则盘腿尽量正襟危坐双手拿着一瓣西瓜。
举着西瓜伸懒腰,未来惬意长吁,“好舒服好舒服,最近事太多搞得我都应接不暇了。”
她伸手抚抚身下的草席,“怎样,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感觉吧?”
阿诺德安静地咬一口西瓜,“没什么特别。”
“……小鬼你还真有胆说啊,我惹到你了吗。”
“你惹的人太多了。”
“这、这又不是我的错……”未来没好气轻嗔,“我就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心有不快的她微微仰头。柔和的月光从侧面打过来,阴影却淡得异常。
“一个人吗……”他把只咬了一口的西瓜拿在手里沉思许久,目不斜视。
“你的父母早不在了吧。”
这句话干净得像春季消融的湖水,纯粹得不见杂质,透彻到一目了然。
他的眼睛沾染上湖底柔软淤泥后冲破一切浮上水面。
而她窒息。
未来的神色就像悬浮在水中摸不着方向般,未融的冰块下沉填满了眼眶。
“谁知道呢……”她大大咬了一口西瓜,口齿不清地回答,“我怎么知道,那是他们……的事……”
“在完全不清楚情况的前提下,我的智商能够理解有人带我到世界上就够了,没有必要去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在哪里。忘了是谁,是怎么把我放进加百罗涅,忘了自以为重要得不行的事情后,我还过得挺不错不是吗?”
她“噗嗤”笑笑,脸上别说是哀恸,就连片刻伤感都没有,“萨,这根本就不是我会纠结的事哦。”
如果是藤原未来说出这样的话,阿诺德意外地并不觉得是虚伪的。
他善于揣摩人心的思维找不到她这番话的破绽。
“但是我还是曾经努力去回想过他们。我每天早睡晚起,拉长了这段时间想从梦里试图自我捡拾碎片构造出他们的面孔。”
“然后?”
脱口而出的习惯性语句让阿诺德内心凉了一下,他蓦地意识到不妥便偏过头窥伺未来的脸。
那是阿诺德来到这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后悔。
虽然期间他因为很多小事懊恼过无数次,不过这次不同,这使他正视了何为时光不可扭转的残酷。
他得承认想收回刚才的话。
藤原未来的表情只有一瞬间像碎了的玻璃,虽然她很快地笑着捧掬了一地残渣咽下去。
她就用那种碎玻璃一样的神情,如同面对苍茫雪原地凝望正前方,默默启唇。
“可是一次,都没有梦见过啊。”
即使在梦中,也从未有机会面对面。
话音刚落她倏忽发觉到额上一暖,阿诺德移了身子过来,左手自然地一举就隔着她细碎的刘海摁在了未来的额头上。
她舒服地阖上双眼,去全身心感受小小的、柔软的温暖触感,仿佛把雀跃的小簇烛火投放进海天相接处那片深邃的水域,浅薄的橙色慢慢漾开水晕。
她不记得多久前有人摊开双手把手心藏着的瓢虫展示给她时,她和现在一样怵然而生硬地失去了眼神焦距。
他笑得纯良,一无所知地问:“你不害怕吗?”
不同的是,那时候她应该是哭了。
而现在是——
未来想起原先被籽骱螅谝皆鹤呃壤锼苍聊纤亩钔贰?br />
一言不发好像自以为是我能懂什么一样,真是的。
“安迪,”她定定看他,严肃道,“摸我额头前你吃了西瓜洗手了吗?”
……
你好,这是阿诺德来到二十一世纪三分钟内体会到的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后悔。
他面色阴沉暗嘲自己多事,悻悻要收回手。冷不丁未来身体一滞,僵硬又覆手在他的手背上,将他准备拿走的手不由分说按回了额心。
“谢谢。”她随后很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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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德卷草席收摊子准备洗洗睡,藤原未来却不明所以地六神无主在房间里乱晃,好一会她走到绝望尽头抱住门框谄媚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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