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浮云初长成》第2章


浑身湿透的他轻敛眼睑,出口的语调也挂着冰凌,“Wo ist hier?”
藤原未来刚上线的思维又掉了。
没听懂这不能怪她,精通德语的日本高三生不是玛丽苏就是逆天。
发现对面这个女的明显没听懂后,他换了一种语。
“Tá sé。。。?”
对不起爱尔兰语你也难为我们的女主了。
他不满地上下打量她,头顶乌云渐浓。
未来趴在门框上拿手里仅剩的碟子保护人身安全,实在无法理解他蔑视的态度从何而来再说被爆了洗碗槽的是她耶。
两个人都沉默了半晌,她终于等到眼前的小帅哥再思量片刻说出了稍微熟悉的发音。
“……What is this place?”
用大脑里所剩无几的词汇量搜肠刮肚连蒙带猜大致了解他的意思后,未来咽下一口口水,惊魂未定地回答:
“……Earth。”
☆、谁说委员长很凶残
阿诺德桀骜不羁的人生信条决定他这个人从来都不信神。
他尊敬上帝耶稣玛利亚以及等等端坐于圣徒所塑造的天堂之上的神灵,也不反对《圣经》的劝世福音。这并不代表将他会将路线贯彻在宗教的指引下,阿诺德从来都不会把神的意志作为改变世界的原动力。
但是他现在有点动摇了,面对眼前的真相时他一度认为可能是四年都没有进教堂做礼拜某些神不爽所降的报应。
他记得自己应该在一艘来自意大利目前停靠在东京湾的邮轮上准备下船。把他连拖带拽哄上船的阿德丽娜正和乔托就哪个先下船第一个踏上日本土地争执不下;朝利雨月和花冈出弥作为本土日本人表示不稀罕;G忠心耿耿站在自家首领一边,阿德丽娜后援无力把视线转向他。
阿诺德正站在她身后的栏杆边思考怎么把一群闲人铐杀了让场面安静一点。
阿德丽娜过于激动投靠前上司,结果一不小心把船梯边的阿诺德挤入了大海母亲的怀抱。
等浮出水面就到了这里,还缩水成了这幅摸样。
面色越来越阴沉,将硕大的风衣袖子一挽他从洗碗槽里往外爬。
一地碎瓷片搀和从洗碗槽里溢出的水的背景下,在场两人心灵完全不通电地确定了第一印象。
藤原未来想,这个孩子那含蓄清新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气质隐忍又高雅的姿态和闪烁着璀璨光芒无与伦比的脸庞再加上稍许惹人情不自禁感同身受的哀愁……
阿诺德想,这个女人“earth”前面居然不加“the”。
阿诺德一动弹接连几个碗碟摔地上碎了,他没有把注意投向碎片而是趴在厨房操作台上往下望了一眼,再看向依旧在门框后面远目的未来。
藤原未来咯噔大惊,猛然回神心领神会屁颠屁颠毕恭毕敬移过去……
把他抱了下来?——不,她给他搭了个凳子。
近一点了未来才发现像海带一样裹着这个孩子的是湿透紧贴他身体的黑色风衣,似乎还可以隐约看到他里面还套着衬衫和领带,不过明显大了很多。
这个孩子像拖着一滩藻类植物一样艰难从操作台上颤巍巍爬下显得滑稽却惹人怜爱,未来还没来得及发笑那种刺骨的被视感又传来。
他拖拉着湿哒哒的袜子站在地板上,如果没猜错现在应该有两只配套皮鞋在洗碗槽里沉沉浮浮。
定定盯着她好一会,阿诺德轻启薄唇——
未来立刻做出个打住的手势奔到书桌边再奔回来,把一本厚实的《日英英日第七版牛津大词典》供在他面前。
日本国……吗?阿诺德沉默地瞥了她一眼,自食其力飞快翻动书页,很快就指着“浴巾”一词把书又还给她。
十分钟后。
被他冷眼相逼赶进浴室的藤原未来终于获得准许出来,这时阿诺德已经把所有湿透的衣物换下堆在一边,自己则坐在地上靠着椅子若有所思。未来不由分说一巴掌把干毛巾拍在他还在滴水的头上就一同胡乱揉搓,阿诺德反应过来敏捷地双手掐住她的手腕挡下动作,未来一愣稍后略感轻松地就挣脱。
虽然力气不如她但是阿诺德仅凭气势让这种微妙的抗争难分上下,不过每次整理好的杀气视线都因为毛巾遮住头还一阵蹂躏被果断无视,他愠怒地挣扎着扯下头上的毛巾扔到一边。
藤原未来保持双手悬空毛巾被扯的姿势看着小男孩腾出手扔毛巾,他身上浴巾滑落的一刹那遗憾的是她除了感觉眼前白花花一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啥有价值的,后者就如临大敌地立马把浴巾捡起又裹回身上了。
裹得那个紧啊小朋友阿姨都看到你的青筋了。
她伸出手想安抚一下面前眼神凛冽的炸毛小怪兽,谁知他小脸一横将她的手打回去
“你,想死吗。”
这句未来听懂了,发音地道的日语。
这是阿诺德从雨月那里学来的皮毛中最顺口的,也是他会的第一句。一般人学外语第一句不是“早上好”就是“我爱你”,由此可见阿诺德先生的语言学习系统果真和职业息息相关。
藤原未来深呼吸,一个爆栗砸在他额头上。
“小混蛋,你差不多给我得了啊!!”
三分钟后。
阿诺德捂着额头发红的受伤点看着未来极其不雅地趴在地上一边擦地板一边滔滔不绝抱怨,语速太快用词混乱情绪高涨导致他一句也听不懂,不过能猜到这个女人很不满。
就算阿诺德在朝利雨月那学到了八成日语他也不可能听懂这位性格接地气的大龄女青年此番抱怨的台词,这既不属于雨月熟悉的古日语也不是他一直坚持使用的文雅用词。
这个时代连同它的词汇都变了。
“他二大爷的劳资是倒了多大的霉才摊上这档子事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只是在洗个小碗你妹谁信啊……”
撅着屁股挪到那摊湿衣服旁边时未来不经意掀开风衣一角把引起好奇心的、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物件拖出来。
发现是一副手铐后某女青年一边默念“一定是我擦地板的方式不对”一边哆哆嗦嗦原物奉还。
足足半个小时藤原未来才仅把阿诺德爬下操作台到他现在所坐位置一路的水迹擦干净,阿诺德一直冷着眼看她两分钟一休息最后擦完了还要捶捶腰。
貌似是感受到他从心灵里传递出深深的可悲,未来没好气叉腰走过去思维一硬伤扬手就把抹布罩他头上。
两秒钟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彷徨。
未来忙不迭把抹布拿下来,赔笑把他之前扔下去的毛巾捡起来盖回阿诺德头上。
如果不是阿诺德在沉思就算是人小没力气他顶着毛巾也是一比一的存在,是的如果他没有陷入这种境地的话,他真的有这么想。
未来见他没有发怒以为他被现实打败缴械认栽,顺势坐到地板上继续帮阿诺德擦半干头发。决定在没弄清处境前谨慎行事的阿诺德决定不和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发生正面冲突,何况自己也处于非常不利的局面。
他就这么乖乖坐在地上把瘦小的身体缩在浴巾里,低头任凭对面的未来左右开弓像锯木条一样扯毛巾摆弄他的头发。
不久她就忍不住犹豫着开口:“Eh……C、Can you understand Japanese?”
雨月的教学进度虽惨不忍睹但阿诺德还是会一些日常。
他很好地忍耐着未来的折腾,淡定用日语回答:“慢一点……能……懂。”
藤原未来正襟危坐清嗓子道:“Can…you…understand ……Japanese……?”
他这时候只想用手铐砸死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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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德理智地分析情况中。
时间:不明,但之前那本词典的印刷日期表明应该是二十一世纪。
批注:上帝已死。
地点:目测日本国,朝利雨月的故乡,详细地址不明。
批注:朝利也死了吧。
人物:自身,同一名目测二十岁上下女性:职业不明,动机不明,背景不明。
批注:她一定会死透的。
事件:莫名被缩小了岁数来到这个地方,原因不明,理由不明,媒介不明。
(“媒介不明”被划掉改为太平洋)
批注:阿德丽娜不管你死没死你都死定了。
【以上临时资料收集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抵抗睡意谁也不闭眼那个女的以为自己会赢结果输得一塌糊涂后。】
这个样子还让他怎么理智……
躲在杂物间里的阿诺德乏力地一抚额靠在柜门上闭目养神顺便强迫大脑理清头绪。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杂物间让我们时光倒流一下回到昨晚。
阿诺德意识到眼前的女性很可能会在第二天带自己去警察局的时候能够理解,但理解不能代表接受。他发现在这个时代没有身份证明、没有可联络的人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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