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鼠德佩罗》第12章


“现在,怎么进行呢?”她说。“先把线交给公主,然后再给她行一个屈膝礼?不,不,还是先行屈膝礼,然后再把线交给她。就这样。天哪!对了,就是这么个次序。开始先行屈膝礼,最后再把线给她。”
她敲了敲公主房间的门。
“进来,”豌豆公主说。
米格什么也没听见,又敲了一遍。
“进来,”豌豆公主说。
米格还是什么也没听见,又敲起门来。“或许,”她对自己说,“公主不在家。”
可是后来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公主本人出现在那里,直望着米格里·索。
“天哪!”米格说,她的嘴张开着。
“喂,”豌豆公主说。“你是那新来的女仆吗?你把我的线带来了吗?”
“我必须行屈膝礼!”米格大声说道。
她整了整她的裙子,丢下线轴,伸出一只脚,一下儿踩在了线轴上,来回摇摆着,好像经过了好长时间(对于旁观的公主和正在来回摇摆的米格来说都是这样),最后米格式 地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哎哟,”米格里·索说。
豌豆公主帮不上忙--她大笑起来。“没事,没事,” 她对米格说,一边摇着头。“好样儿的人都该有这点儿勇气。

“这是怎么回事儿?”米格大声说道。
“好样儿的人都该有这点儿勇气!”豌豆公主大声说道。
“谢谢你,小姐,”米格说。她慢慢站起来。她看了看公主。她又看了看地板。“先行屈膝礼,然后再交线。”米 格低声说。
“请原谅我没听清?”豌豆公主说。
“天哪!”米格说。“线!”她扒在地上找线轴;当她找到时,她站起来,把线交给豌豆公主。“我把你的线带来了,不是吗?”
“好的,”公主从米格手里接过线时说。“太感谢你了。我好像都抓不住那轴红线了。不知怎么回事我所有的侍从都不见了。”
“你在制作一件东西吗?”米格问,眯着眼看豌豆公主手里的布。
“我在制作世界的历史,我的世界的,”豌豆公主说,“用多彩的画面。明白吗?这里是我的父亲,国王。他正在弹吉他,因为他喜欢弹吉他,而且弹得很好。这里是我的母
亲,王后,她在喝汤,因为她爱喝汤。”
“喝汤!天哪!那是违法的。”
“是的,”公主说,“我的父亲禁止喝汤,因为我的母亲在喝汤时死了。”
“你的母亲死了?”
“是的,”豌豆公主说。“她上个月刚死。”她咬着下嘴唇好不让它颤动。
“就是那件事吗?”米格说。“我的妈也死了。”
“她死的时候你多大了?”
“哦,我胆大吗?”米格说,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公主一些。“那么,很抱歉。”
“不,不,多大了。我是问你多大了?”豌豆公主大声说。
“只有6岁,”米格说。
“我很难过,”公主说。她很快地深表同情地看了米格一眼。“你现在多大了?”
“12岁了。”
“我也12岁,”公主说。“我们同岁。你叫什么名字?”她大声说。
“米格里。米格里·索,不过大多数人只叫我米格。我以前见过你一次,公主。你曾骑着一匹小白马从我面前经过。那是在我生日那天,我正在田野里放着叔叔的绵羊,那正是日落时分。”
“我向你挥手了吗?”公主问道。
“嗯?”
“我挥手了吗?”豌豆公主大声说。
“是的,”米格点了点头。
“可是你却没有向我挥手,”公主说。
“我挥手了,”米格说。“只是你没有看见。总有一天,我将骑在一匹小白马上,头戴一顶王冠并且挥手。总有一天,”米格说,伸出一只手去摸她的左耳朵,“我也要做一个公 主。”
“真的?”豌豆公主说。她又很快地深情地望了一眼米格,可是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当米格最后沿着金色的楼梯回去的时候,路易丝正在等着她。
“你去给公主送一轴线就用了那么长时间?”她吼道。
“太久了吗?”米格猜想。
“对,”路易丝说。她打了米格一记耳光。“你命中注定不能成为我们的一个明星仆人。这已是十分清楚的了。”
29先行屈膝礼,再交线(2)
“不,妈妈,”米格说。“那好吧,不过,因为我将成为一个公主。”
“你?一个公主?别让我好笑了。”
读者,这在路易丝方面不过是说句开玩笑的话,因为她不是个会嘲笑的人。从来不会。甚至对米格里·索要成为公主这样可笑的想法也不会嘲笑的。
30到地牢去
在城堡中,米格在她年轻的生命中第一次有足够的东西吃了,而且她吃了。她很快变得丰满起来,而且后来更加丰满了。她变得越来越圆滚滚的、越来越高大了。只有她的头还那么小。
读者,作为这个故事的讲述者,我有责任时常讲些不容怀疑的和令人很不愉快的事实。本着诚实的精神,那么,我必须告诉你米格有一点点懒惰。而且,她也不是抽屉里最锋利的刀子。就是说,她的头脑有点儿迟钝。
因为这些缺点,路易丝很难找到一种米格里·索可以有效地完成的工作。米格很快地先后换了很多工作:米格不适合做一个女侍臣(她在试穿一位来访的公爵夫人的长袍时被抓住了),不适合做一个女缝工(她把一位骑术教练的斗篷缝到了她自己的上衣上,把两件衣服都给毁了),不适合做女仆(被派去打扫房间,她张着嘴乐呵呵地站在那里,赞赏 着那金色的墙壁、地板和挂毯,一遍又一遍地惊叫:“天哪!那不是很漂亮吗?天哪!那么,那不是件贵重的东西吗?”而且根本就没有打扫房间)。
这许多家务杂工米格都屡试不成,而与此同时城堡里发 生了其他一些重要的事情:下面地牢中的那只耗子在黑暗中踱着步并轻声低语着,伺机要向公主报仇。在城堡的楼上,公主遇见了一只老鼠,而且那老鼠爱上了她。
会有结果吗?当然。
正是因为米格不能很好地完成任何工作,于是产生了结果。因为,最后,作为最后的一着儿,路易丝把米格派到厨房去,那里的厨师在善于处理难题方面是很有名的。在厨师的厨房里,米格把蛋壳儿掉到搅拌的蛋糕稀面糊里;她用食用油而不是去污剂擦洗厨房的地板;她在就要给国王端去的 猪头肉上面口无遮拦地打喷嚏。
“在我所遇到的所有的没有用的人中,”厨师大声说,“肯定是最差的,最开花耳朵的,最没有用的。只有一个 地方是留给你的,那就是地牢。”
“嗯?”米格说,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耳朵。
“你将被派到地牢去。你要去给狱卒送午饭。从现在起那就是你要干的活儿。”
读者,你知道城堡的老鼠害怕地牢。要我告诉你人类也害怕地牢吗?当然,地牢的阴影在他们的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在春暖花开的时节,从地牢那黑暗的深渊里冒出一股臭味儿,漫遍了整座城堡。在寂静、寒冷的冬天的夜晚,可怕的嚎叫声从那黑暗的地方传出来,好像那城堡本身在呻吟和哭泣。
“那只不过是风声,”城堡里的人们彼此想使对方相信,“那不过是风声罢了。”
许多女仆被派往地牢给那狱卒送饭,回来的时候面色苍白,流着眼泪,双手颤抖着,牙齿打着战,坚持说他们再也不回去了。更糟糕的是,私下里传说那些接受给狱卒送饭工作的女仆下楼到地牢去以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或杳无音信。
你相信这将是米格的命运吗?
天哪!我希望不是。没有米格这个故事还有什么可讲的?
“听着,你这开花耳朵的傻瓜!”厨师叫道。“这就是你要干的事。你把这盘食物拿到下面的地牢去,你等那老人吃完再把盘子拿上来。你以为你能干好这件事吗?”
“当然,我估计可以,”米格说。“我把盘子给老人拿去,他吃了盘子里的东西,然后我再把盘子拿上来。那么,子里可能已是空空的了。我把那空盘子从深深的地牢拿上
来。”
“对了,”厨师说。“看起来很简单,不是吗?可是我肯定你还是会用什么法子把事情搞坏。”
“嗯?”米格说。
“没有什么,”厨师说。“祝你好运。你正需要好运。”
她看着米格从地牢的楼梯下去。读者,那就是小老鼠德佩前一天被推下的同一个楼梯。不过和那小老鼠有所不同,米格有烛光照亮儿:在盛食物的盘子上有一根闪烁不定的蜡 烛为她照路。她在楼梯上转过身来望了望厨师并且微笑了一 下儿。
“那个开花耳朵的、无用的傻瓜,”厨师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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