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浪荡子》第72章


翻开笔记本,扉页上字迹灵俊飘逸,上书“纪念我挚爱的丈夫和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落款:74
74,席漆寺,这是他雄父的笔记!
艾利斯又上来催他下去吃饭,席天下意识地将笔记本收进箱里,盖好,他不想让人看到。
艾利斯转身出去,席天将箱子重新锁好,打乱数字密码,放在床底下,下楼吃饭。
兰斯家庭人员众多,养子们也长大各自成家。厨房里摆放不下桌子,便挪到了客厅里,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桌上,爷爷介绍席天与他们互相认识,席天挨个敬茶,向他的长辈问好。
他的心思全都飞到了雄父的笔记本上。
那个时间明显是在雌父去世以后写的。
二十四年前,雌父莱克在8月12日发现有孕半月,出事故时是12月28日。
得到消息以后,雄父席漆寺意志消沉,在第二年5月4日选择自杀。
同年,一个月后的夏至日,6月22日,席天破蛋而出,来到世间。
当伏安讲这些日期重新串联到一起,桌上气氛不免沉重,一时寂静。
造化弄人。
施薇特连忙转移了话题,提起了席天既然是孤儿,为何继承了他雄父起的姓名。
“当我还在蛋里时,名字就取好了。
医院护士留下了我在蛋里,蛋在孵育箱里的照片,名字被写在了蛋壳上。写字的人好像是生怕水笔有毒,还特意选择了绿色无害的笔芯。
和蛋一起留下的还有一个录音机,存了两段音频,一段是哄孩子的催眠曲,另一个则是长达二十分钟的心跳声。”
席天笑着说出来,眼角却不自觉湿润了。
孵育箱需要循环播放幼崽雄父的心跳,模拟雄子孵育场景。
他为什么会认为父亲是从不爱他呢?
雌父随部队出发,却一直携带雄父心跳声的录音,提前做好了准备。生下了他后怕幼崽出生无法相认,在蛋上写下他的名字,还为他提前录下了催眠曲。
录音机在四岁时随着福利署搬迁弄丢了,他却遗忘了。
他怎么能认为他们是不爱他,抛弃了他?
第77章 第 77 章 
“9月12日。 天阴; 夜转小雨
脱离那个噩梦许久了。近日心神不宁,夜深人静时会悠悠转醒,浑身大汗。
唯有灯光才能是我平息; 光亮将黑暗阻挡在外,犹如他的阳光带我走出阴云。
他在我身边躺着,一向睡得熟,自从怀孕更是一夜好眠; 我不必担心会惊醒他们。
是的,我喜欢用“他们” 我们即将迎接到一个新的成员。也许这个新成员会像我的爱人一样; 在夜里睡得熟到雷打不动。
这又使我想起了去年夏季; 闷热的夜,我晚归了; 忘记带钥匙; 在门外用力敲门敲窗,连我们的邻居都醒来走出来观看发生什么事情,他却无论如何都不醒来。
第二天我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却说,晚上睡得很好; 没听见声音。
我拿这件事取笑了他好几次; 他依然大大咧咧。恐怕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承受得了我这种敏感易碎的人吧。
今天谈到起名的事。他说希望给孩子起名为海; 愿他像海一样深邃广博。
海再广大,依然受着引力束缚。我希望他如天空; 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去往自己喜欢的地方; 去做喜欢的事情。”
“11月13日。 晨落清雪,微风
接连半月无动笔欲望,坐立难安,不知是否降温缘故,耽扰作息不正,精力不足。
得知他怀孕新换了这本日记,想待孩子出生送予他作礼物。如今翻开日记却寥寥几页,实在惭愧。
他说要参与部队新任务,生怕我反对,刻意来个先斩后奏,真拿他没办法。
这次任务是单纯的新星探索,需途经以教育出名的克罗巴瑟星域,我估计他是想借公徇私,去为孩子淘些东西回来,毕竟,以家中的经济能力还是不足以支持星际旅行。
不知怎的,心中焦虑,万分不想他离开。可能是临近孩子出生,我太紧张了吧,平日里我也总是这幅样子。
愿好。”
“1。3 他不在了,不在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2月3日
晨昏颠倒,醒来不知今夕何夕。
多梦,体虚,身冷,多泪。
他站在冥河彼岸,无论怎样呼唤,都不见他回应。
苟活至今,本该感谢上苍,因我本非此世之人。
不但不知感谢,反而怨恨上苍,合该降惩罚于我。
可为何这惩罚要落于他身上?
为何不夺走我的性命?
只是因为那可笑的,荒谬的实验项目吗?
荒唐,荒唐!”
“3月1日。 有阳光
湮没在少年期的事情一件件从记忆角落拔出来,我原以为忘记了,却恍然如昨。
我出生于实验室,那里只有两种人,实验员与被试。
实验员,永远高帽口罩手套白大褂,口中永远是命令句。
被试,则是生物意义上,无数与我完全相同的人,相同的面貌,相同的声音,相同的DNA。
他们手持刀俎,我们则是鱼肉。
是的,我是克隆人,我的出生只是作为实验室的小白鼠。
我的原身是新科技时期的雄子,宋辉单。
他们坚信当年宋辉单在政治上的成功,一定是因为具有操控人心,窥视人心的能力,才会使得所有虫族人疯狂地信服他,而这种能力就存在于他的大脑之中。
实验员并不介意我们知道自己的来历,宋辉单的肖像就挂在走廊。毕竟,在他们眼里,克隆人的存在只是为了进行脑部实验,用来探索最为神秘的大脑究竟是怎样产生了这种能力。
宋辉单的遗体冻在冰中,实验员从他身上提取基因克隆出实验用的白鼠。
实验员都是雌子,他们看不起雄子,也不认为雄子会拥有高于雌子的智力。他们使我一度以为外面的世界就是雌性高于雄性。
雄子们食宿在一处,彼此以编号称呼,我就是74号。
实验员来访规律,每人到来必然会带走两名以上的雄子,作为实验组与对照组,甚少有雄子能完好地再回来。
与其他编号雄子略有不同,我甚是爱问为什么,哪怕因此遭致训斥体罚依然不改。
每一个克隆体都是珍贵的不可再生资源,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实验室以外他们不能伤及我的身体。
我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底线,便肆意妄为。
没多久,我被级别高的实验员带走。
实验室里,他翻阅我的测试记录,问我,为什么你比外面的克隆人更像宋辉单?不,你比他本人更要厉害,在你这个年纪他都无法达到你的成就。
他将一小部分雄子分出来,用于模仿我的日常行为,可是却并无没有再出现第二个如我的人。
随着实验进行,我偶然间透露出来的话语,使高级实验员越发坚信我就是他们需要的那个独一无二的人选。
拥有操控人心能力的人。
由于我太过特殊,通过解剖研究“操控人心”能力奥秘的实验员不敢对我轻易下刀。
只有等到我成年以后,大脑发育停止,再通过我的细胞克隆下一批“小白鼠们”。
在实验楼的区域里,我却成了最自由的一个,每个雌子不能伤害我,还要保护我。
其他编号的雄子,也就是“哈桑·宋”们,暗地里对我诋毁,排挤。他们认为我是异类,殊不知,我们都是异类。
宋辉单的肖像下的介绍文字是拼音文字写就,雌子们坚定地以200年前雌子占据统治地位时期的方式来称呼他:哈桑·宋。
我在实验楼里如海绵吸水疯狂汲取外界知识时,发生了雄子偷跑事件,据说跑到了实验楼外的居民区域,后来被武装人员击毙了,就像解剖过的没用了的雄子,送进底下焚化炉进行无害化处理,最后投入了楼与楼之间排放垃圾的下水道。
我对知识世界好奇,与我对克隆品的冷漠态度,反而得到了高级实验员的信赖。他偶尔与我吐露些许无用的牢骚。
几次以后,我知道了,我使他想起了他的孩子。
那个孩子叫科斯蒂·莱恩,是他亡夫的遗腹子,他将那些琐碎的事情讲了一遍又一遍,而我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看我的书。
后来,我见过了科斯蒂,他被保护得很好,不知人间险恶。天真的以为这个研究所只是为科研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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