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起源篇)》第27章


第一天敷药,第二天挑破水泡,第三天休整一天,第四天再在另一批穴道上敷药,如此往复,第七天又换一批穴道,三三进九,是一个循环。到得明天,又要回过头,在第一次敷药的穴位上再敷药。每次敷上药的头两个时辰,公子琮会感觉麻痒难当,却并未出现晏薇一直担心的凶险,每个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感觉如何?”晏薇问公子琮。
“没什么感觉,我这寒证,平常不发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嗯,手心似乎比以前暖了,好像也不像以前耐热。”公子琮答道。他今日只穿了一身雪白的素罗单衣,滚着梅红的边,没有束冠,而是戴着梅红色的帻,显得一身轻松。
晏薇又道:“我这瓶化玉膏已经用光了,你那瓶也只剩半瓶,你若还有,不妨取一些来。”
三人穿过后厅、正堂,进入阁楼药室……顿时吃了一惊。原来满箱满柜的药材、书籍,竟然空空如也。地上浮着尘土,凌乱有些脚印,墙角还有些水渍。
黎启臣心中一沉,怕什么来什么,这些人如果釜底抽薪,只怕就要当场撕破脸,要怎样周旋,才能再拖上十八日呢?
公子琮倒是还算镇静,回到大堂,沉声喝道:“来人!”门外的两个仆从应身而入,躬身等待吩咐。
公子琮突然厉声暴喝道:“那些药都哪里去了?!”两人吓得浑身一颤,连连躬身,诺诺道:“小人不知。”
公子琮一挥手:“把你们管事的叫来,让他跟我回话!”那两人如蒙大赦,转身出了房门。
公子琮轻抚胸口,似乎定了定心,转身返回后厅,端坐于席上。
只片刻,那身材高大的仆从便走了进来,步伐稳健,神情平和,深施一礼之后,站定了等着问话。
公子琮也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四目相对,那仆从便垂下了目光,不敢直视公子琮,但也并不开口。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那仆从终于耐不住,开口说道:“回公子,前日下雨,屋顶漏水,药材都湿了,咱们怕公子责怪,便没有禀明公子,只是自行修补屋顶,晾晒药物。哪知昨日大风,咱们看管不当,药材又被风吹落湖中,损失了大半,如今只剩下一小半,也都是潮湿不堪用。咱们正在加紧派人出去采买,不过今年大旱,外面已经成灾,一时难以备办齐全,请公子宽恕则个。这位黎公子若是急着医病,咱们不妨先送他出谷,快马加鞭,几日便可到怀都,那里各种药品都是齐全的,也不会耽误病情,您看这样可好?”
黎启臣听得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只是想个理由要把自己二人送出谷去,看来之前公子琮说得没错,他们断不肯将外人留在谷中一辈子的,只怕是到了一定时间,或是看这外人和公子琮走得过近了,就想方设法把人弄走。
公子琮并不接那仆从的话,只问道:“化玉膏呢?那玉瓶子总不会淋湿了吧?”
那仆从连连躬身道:“那个在的,因要翻修屋顶,人多杂乱,怕丢失了东西,那药,还有书籍,都另存在正堂里了,我这就给公子去拿。”说着转身去到正堂,片刻便捧着两瓶化玉膏进来,躬身放在几案上。
公子琮声音平淡:“剩下的药,有多少算多少,都拿来给我看!”
那仆从也是面无表情,目光下垂看着地板,不带一丝抑扬顿挫地说道:“公子,您没听明白,那些药,不是被吹到湖里,就是潮湿朽坏如泥,一点儿不剩,全都不堪用了。”
公子琮一怔,面露愠色,但随即长出了一口气,竟是微微一笑,缓缓说道:“那也算了,不值什么,你们加紧采办便是,只是那湖水便不能饮了,里面有不少是毒药。”
那仆从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这湖这么大,应……应该不妨事吧?”
公子琮怒道:“你若觉得不妨事,那就不妨自己试试!我知道你们之前饲喂那些牲畜禽鸟用的就是湖水,从今以后一律用井水,若那些牲畜禽鸟有一只死了,我唯你是问!”说到后来,声色俱厉。那仆从打了一个寒噤,诺诺连声。
公子琮突然神色缓和下来,柔声说道:“你再让下头人好好查查,说不定能有些药材并未受损,只是一时忙乱,不记得放在哪里了,都清点出来,拿给我验看。”那仆从点头称是,就要转身退出。
公子琮又补了一句:“晚餐之前,来找我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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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
晚餐已经布好,三个人,三条案,一模一样。
雀肉葵羹、酸齑嫩笋、梅酱水芹、葱姜蒸鱼、网油炙肝、蜜渍桑葚……饭是黄粱,还有新榨的蔗汁,清凉爽口,沁人心脾。
饭菜已备好,却没有人举箸。公子琮紧紧盯视着眼前这个高大的仆从,盯着他双手托着的那个木盘,盯着木盘里浅浅一层霉变朽坏的草药。
“就只有这些?”公子琮声音不大,冷冷的,让人胆寒。
“回公子,就只有这些。”那仆从声音也不大,平平淡淡,不带抑扬顿挫,听到耳中,更像是嘲讽。
突然,公子琮一扬手,掀翻了那木盘,那仆从侧头避过,任药草撒落了满头满脸,依旧微微躬身,不卑不亢。
公子琮从齿缝中吐出一个字:“滚!”那仆从一躬身,转身昂然走出门外。
公子琮气愤已极,双手微微颤抖,强自镇定走到窗前,右手一抬,抓住悬吊在窗框上的一只竹环。那竹环像是一只手镯模样,苍黄色,看上去悬在那里很久了,但并不惹眼。
眼见那仆从下了楼,恰恰行经窗外之时,公子琮立刻奋力一拉竹环,一声凄厉的哨音炸响,掩盖住隐隐的机关转动的声音。少顷,便听得楼下肃肃振翅声不绝于耳,竟如狂风过林一般。
凭窗望去,只见无数羽白鸽振翅飞起,遮天蔽日,几个盘旋,便纷纷散向天边,融入晚霞。公子琮白衣广袖,凝立窗前,那袖子鼓了风,像是雪白的翅膀,被夕阳映照着,滚了一层金边,把他整个人衬托得像是白鸽的精灵一般。
那仆从吃了一吓,被这诡异的场景镇住了,双腿发软,似乎挪不动步子。公子琮见状,不由得仰天长笑。过了许久,那仆从才蹒跚着,渐渐走远……
“用餐吧!”公子琮回身一笑,神情惨淡,“恐怕以后便吃不到这么好的酒食了……”
食不言,寝不语。
三人默默吃完了晚餐,漱了口。默默看仆从撤下餐具,看他们掌了灯,又退下。
过了许久,公子琮才艰涩地开口道:“今夜,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晏薇惊问:“那我们要去哪里?”
公子琮道:“有两个合适的藏身之所,一个在树上,略局促些,虽然干燥,但不方便起火;另一个在地下,略轩敞些,也比较隐蔽,水源充足,但很潮湿。”
晏薇道:“你这病,黎大哥的病,都少不了热水、针砭,不能起火可不行。”
公子琮望向黎启臣,似是征询他的意见。黎启臣道:“在下的腿伤是旧伤,并不要紧,潮湿些不妨的,不必顾忌。”
晏薇皱着眉点了点头:“一切应用之物,都要带齐全……”又转头对黎启臣说,“你的针砭之药尚有,但是药浴需用的却没了……”
公子琮道:“我这里备下了一点,不知够不够用。”说着又打开床下的一个暗格,里面全都是药,正是黎启臣药浴需用的,虽然不多,但尽够数日之用了。能有这些药,已经是意外之喜。
公子琮又拿出两柄剑,一柄递给黎启臣,一柄自己佩了。三人收拾停当,也不点灯,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湖边走去。
沿湖走了一段路,前面是一大片圆形的平整土地,数丈直径,凹下去半尺,地面光滑如镜。公子琮道:“这里便是那古遗迹了。”说着便踏了上去。黎启臣和晏薇也跟着踏了上去,只觉得和当今的夯土场没有什么不同。
穿过遗迹,来到一片山壁前,转到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松树后,只见一个狭长树洞,和人的大腿一般宽。
公子琮伸足用力踏进去,只听一阵机关运作之声,松树和山壁之间露出一个洞口。洞口有半人高,可以躬身行走,下面是夯土的台阶,里面是甬道,隔不远的墙壁上竟然燃着一盏铜灯。
三人鱼贯而行,公子琮走在最后,轻轻扳动了一下那盏灯,只听得机关声响,想必是那洞口关闭了。
洞里面甚深,走了几十步,方到达一间小室,约有三丈见方,四壁都有灯,甚是阴冷,正中竟然有一口井。晏薇吃了一惊,问道:“这井中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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