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起源篇)》第6章


童率道:“你以为呢!绝对是百年不遇,我们两个能活着,必定是河神爷保佑。”
“还真是要多谢你救命之恩了。”这一次,晏薇才是打心里感谢这个童率。这样的大水,能跳下来救人,而且能全身而退,实属不易。
童率道:“你来过这里吗?”
晏薇道:“和父亲采药时来过几次。”
童率道:“那就好!你既然认得路,就带路吧!”
晏薇道:“先不忙!”说着,向路旁走了几步,似乎只是随手,采了两把草叶,分一半给童率,道,“放在嘴里嚼着,解风寒的。”
童率道:“我有酒,不用这个。”说罢大步往山下走去,那件赭色的长衣就这样随意披在肩上,敞着怀,赤着脚,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身后摇摇摆摆。腰间悬着一柄青铜长剑,比通常的式样更细长一些,剑尖几乎垂到小腿肚了。
借着晨光,晏薇这才注意到,他裸露的腿脚上,到处都是细小的冰凌划伤。
晏薇不禁有些过意不去,说道:“那些首饰很贵的,你若买不起,不用勉强,我再想其他办法。”
童率头也不回,摆手道:“那点儿小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就是再贵十倍我也买得起!”
晏薇不禁奇道:“你是什么人啊?王公贵族吗?怎会那么有钱?”
童率并不转身,扭头一笑:“什么王公贵族,平民一个!无父无母无家,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说罢轻轻哼唱起来。
盐生池上,浑然天成兮。
潭而不流,无减损兮。
玉色冰洁,纯无瑕兮。
朝取夕复,唯天养兮。
调和百味,日不可缺兮。
山水暴至,四散流兮。
分濡四野,地生霜兮。
再不得归,苦若荼兮。
形散难聚,不得复初兮……
那声音婉转悠远,把个悲苦凄凉的调子,唱得明媚而欢跃。晏薇从未听过这歌,只听得痴了。
第五章 衣不如新,一掷千金
一路上,晏薇只觉得尴尬无比:一男一女,鬓发蓬乱,衣衫不整,清晨从城外回来,难免惹人侧目。尤其现在已经进了城,天也大亮,周围行人渐多,人人驻足瞩目,指指点点,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童率却不以为意,低声道:“先去馆驿吧,洗澡换衣服,然后再去买首饰。”
一个常年住在城中的人,最不熟悉的,可能就是这个城的馆驿了。
晏薇由童率领着,折向城南,来到怀都最大的馆驿,晏薇只觉得处处新鲜。只见童率咋咋呼呼地一连串吩咐下去,不久便有个妇人引导晏薇去洗澡更衣。
这是一个不盈丈的小室,很是低矮,生着炭火,水汽氤氲着,湿润而温暖。
一道布帘把小室隔成内外两间,外间有席有床,床上是一叠新衣。掀开帘,里面悬着一个硕大皮囊,晏薇用手一摸,触手温暖,想必装满了热水。皮囊下端是个铜铸的鸟嘴,用手拨开,水便淅淅沥沥泻下。下面是个青铜的大浴盆,承接着上面流下来的水,浴盆靠墙角处,下端有个小孔,小孔正对的墙壁也开了小孔,水便顺着这里流出室外,保持室内干爽。
晏薇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头发也打散了冲洗干净,摸了摸后脑,只是肿起一块,并未见血,想必是包扎了一夜,早已经止血了,伤势比之前料想的要轻得多,这头痛应该主要是风寒引起的,并非外伤,晏薇这才定了心。
打开那一叠衣服,晏薇更生惊讶,虽不是姜国的刺绣,但华贵之处,一点也不亚于那套河神娘娘的礼服。
内衣是丝麻交织的,纬线是麻,坚实而挺括,经线是丝,柔软而顺滑,不像纯麻的那样粗糙,也不像纯丝的那样凉薄。
外衫是绛色的绮绫,织着繁复的几何纹暗花,边缘重重镶滚,更有盘金制成的云纹。杨国不尚刺绣,却重盘金:就是把各种金线绳带在衣料上盘出花样,再用细线钉牢,虽比刺绣粗疏些,也不讲究针法,但是盘金的花纹饱满厚实,更显贵气。
最下面竟然还有一件鹿皮的短襦,草黄的底子上是深棕的斑点,活泼可爱。右边袖子略短些,想必是为了便于劳作而特别设计的。
晏薇越看越爱,却并不急着穿上身,只侧过头来,让长发垂下,双手持一条布巾,轻轻拍打头发,让头发干得快些。
过了一会儿,便听得外面有人敲门,是那妇人的声音:“姑娘,好了吗?”
晏薇忙道:“好了!就来!”忙匆匆绾了青丝,穿上那件皮衣,出了门。
童率早已等在门外,束发深衣,端凝大方,倒真像是哪国的贵公子,和山洞中判若两人。童率道:“姑娘家就是麻烦,换个衣服也要别人两倍的时间,比生孩子还慢。”这一开口,便现了原形。
晏薇也懒得跟他争辩,道:“那就快走吧!别在这里磨牙了。”
门口停着马车,晏薇奇道:“城里这么几步路,也要坐车吗?”
童率笑道:“你是去买珠宝不是?不排场一点儿,就算你有钱也买不到的,你就听我安排吧!”
两人上了车,御者驾车缓缓行驶,周围围观的人就更多了,童率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注视,甚至有些得意扬扬。晏薇却是各种不自在,尤其是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和童率的衣服,无论是面料还是花纹都十分相似,这样并排乘车,倒像是一对夫妻,不由得红了脸。
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城中最大的玉器店:储珍轩。
两人下了车,童率携起晏薇的手,并肩进入,店中的人早已看得眼睛发直。
“大生意上门了!”童率笑道,转头又对晏薇说,“要买什么,你一样一样说给他们听。”说罢潇洒转身坐下,敲着凭几笑道:“不拿点酒来吗?”
一连串的吩咐让店掌柜有点不知所措,赔笑道:“小店并未备得酒,只有一些清浆,客官若不嫌弃……”
童率笑着打断掌柜的话:“也使得的,烫热了,多加些香料进去,味厚一些,将就喝喝。”
掌柜忙吩咐人去弄酒,又来到晏薇身边赔笑道:“姑娘要些什么?可以到这里画下来。”晏薇顺着掌柜指点的方向走去,见是一方打磨得极平滑的白石,旁边有笔墨,想是客人要什么,可以在这里画下来,事毕用水一冲,还可再用。
于是晏薇回忆着那些首饰的式样和形制,一边一样一样地和掌柜细说,一边勾画出细节。
听罢,掌柜尴尬一笑,转身对童率赔笑道:“旁的东西,小店都拿得出,只那件黄玉的组佩,一时之间……”
“你若没有,就去找人调货。鬼市上总归是有的吧?不过我现在急要,懒得等到天黑,只便宜了你赚了这份利去!”童率继续打断掌柜的话,态度倨傲得像是对待奴仆。
掌柜继续赔笑道:“公子说笑话了,那鬼市上的东西,又怎么敢拿到明面上来卖?况且在下是本分生意人,和鬼市素无来往的。”
童率冷笑道:“你这话只管去骗三岁小孩,想唬我?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黄玉的找不到,白玉、红玉、墨玉、青玉的都行,你想办法找去,我现在就要!”
掌柜无奈,叫过一个伙计低声吩咐了良久,伙计匆匆出门去了。掌柜又对童率躬身道:“已经派人去取货了,请公子稍等。不过……这些货价值不菲,公子可曾带足了钱?”说罢还夸张地向门外张望,像是讥刺童率未带从人。
童率微微冷笑,也不搭话,只仰头饮下觚中最后一滴酒,轻轻摇了摇,重重放下,叹道:“淡得和水一样,真没味……”说罢起身向门口走去。
掌柜不知他要做什么,扎着手跟了出去。
童率在门口站定,淡淡地抬头望天,从怀中取出一物,用手向天上一弹,那物便向上激射出去,发出凄厉的啸声,声闻数里,尔后缓缓落下。童率伸掌接住,回转屋里,一言不发。
晏薇看得好奇,问:“那是什么?”
童率一笑,张开手掌,是一个只有小指大小的竹管,上面刻了一些孔洞,像是个缩小的笛子或是口哨。晏薇拿起来,仔细地看,竹管想必用了很久,表面油润,颜色很深。“能吹响吗?”晏薇问。
童率摇头:“不能,只有刚才那样才能响。”
晏薇用食指和拇指将竹管扣住,问:“是怎样弄的,教教我。”
童率笑道:“你学不会的,只有习武之人配合内力才能把它射出去发出响声,需要数载寒暑之功呢。”
掌柜听了更是咋舌。
不一会儿,门外脚步声响,进来一人,微微躬身向童率行礼,递过来一个描漆的小匣,而后垂手侍立,一言不发。
童率打开小匣,满室粲然生辉,竟是一匣黄金,有金饼、金锭,还有各种随形的金泡。掌柜微张着嘴,看得眼睛都直了。
童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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