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兽恋-b小调旧时光》b小调旧时光-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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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那个走失的女伴?”拉赫马尼诺夫严肃地说:“我绝对不可能由她的子宫出生。用比较专业的话说,我和她之间不兼容。” 
我追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拉赫马尼诺夫本着“实话实说”的原则不予回答。 
但除了方予之先生,其他人基本上将方骚视为轻度白痴。他目光呆滞,沉默寡言,手还会不自觉地挠着裤裆,好像阴部瘙痒患者。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方予之陪客聊天,方骚像被福尔马林泡过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扇流口水。他的样子实在让客人很不痛快,只能别过头去不看他。但枯坐了一下午之后,方骚忽然叫了起来:“我有一个发现。” 
方予之说:“什么发现?” 
方骚指着电扇说:“你看电扇,本来是三个叶子,转起来之后就变成一个大叶子了。” 
整整一个下午就发现了这个。客人无言以对,方予之则惊呼道:“我儿子还是哲学家。” 
没过几年,惟一欣赏方骚的人死于非命。方予之先生跳楼身亡,原因是所有研究国外音乐的作曲家都被批判,就连俄罗斯学派也不能幸免。方予之先生被叫去交待柴可夫斯基的生活作风问题,他还以为指的是与梅克夫人的关系,但领导深沉地说: 
“不,柴可夫斯基是个鸡奸犯。” 
很自然,方予之先生也被作为隐藏在我党内部的鸡奸犯揪了出来。尽管生有三子,但这不妨碍鸡奸这一业余爱好。从柴可夫斯基引申到方予之,这也是一次时空穿行。剧院里贴满了黄色大字报,诸如“柴可夫斯基偶发龙阳兴”、“论方予之的反动肛门”之类。在此情况下,方予之选择了自杀。在自杀的方式中,他选择了跳楼。任何想自杀的人都不会在选择自杀方式上卡壳,只有黑哥是个例外。
11八十年代的钟(3)
方予之死于1972年十月的一个凉爽的夜晚,时年五十二岁。当时正是夜里十点,剧团大院基本空无一人,夜空中还残留着夏末的气息,蝙蝠飞来飞去,为填饱肚子做着最后一搏。方予之先生独自一人来到剧团琴房,爬上顶层。琴房是五十年代建造的苏式建筑,一共只有四层,第四层上有一个格外大的钢琴室,并开有阳台。方予之摸黑走了进去,月光之下,屋里影影绰绰。他弹奏了一段拉赫马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之后,打开阳台门,从栏杆上翻了下去。 
现在想想,从四层楼上跳下去摔死确实是强人所难。但没办法,那时候想找一座高一点的楼实在不容易。条件有限啊。美国1929年也有很多破产的资本家跳楼,但是人家跳的都是摩天大楼,保证能把人摔成一摊鼻涕,毫无生还的希望。可见资本主义还是有一些优越性的。 
方予之当时就很倒霉,他在空中滑行片刻,飞越了钢琴房、弦乐房、管乐房和传达室,像一记有气无力的定音鼓一样摔倒了地上。着地几秒钟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有意识,心想:“坏了,力道不够。” 
此时的方予之断了五根肋骨、一条腿骨、一条臂骨,此外还有两处内脏出血和多处软组织挫伤,中度脑震荡自然也不可避免,不过还不影响他思考。血从他的皮肤表面以及腹腔内部滚滚而出。 
方予之浑身剧痛,头昏脑涨,四肢无力,叫喊不出。他心想:不行,自杀还未遂,这种下场最惨了,搞得生不如死那是一定的。于是他发挥了有条件要自杀,没有条件也要自杀的精神,奋力又向台阶爬去。 
一条土狗路过,响亮地叫了起来。这让方予之更加心急如焚:快快快,再不抓紧,一会儿来人了可就全泡汤了。想到全身瘫痪、失尿失禁地接受批判的可能性,他浑身又有了力量。 
方予之的身体就像饱蘸墨水的巨型毛笔一样划过地面,划上楼梯,一笔写下了生命之歌。费了三个小时的劲,中途昏过去两回,他才重新到达四层阳台。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再摔不死,他可爬不上来啦。于是奋力翻过栏杆的一瞬间,他还用那条好腿蹬了一下,同时收腹低头,尽量做出扎猛子的体态。一定要保证脑袋先着地,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幸亏这次有经验了。 
定音鼓的声音再次响彻楼道,方予之如愿以偿地用脑袋着了地。第二天,人们发现了一具没有脖子的尸体,第三天,大字报的内容换成了:“反动肛门自绝于人民。” 
时光荏苒,方予之死去之后,十多年过去了,方骚也即拉赫马尼诺夫转世长成了一个新时代青年。长大以后的方骚在外表上丝毫没有变聪明的迹象,他的眼睛依然像死鱼,面部肌肉僵硬,嘴角经常挂着一丝半缕神不知鬼不觉的口水。但方予之判断无误,他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音乐才能考进了音乐学院,同时学习作曲和指挥。 
方予之先生死前,曾经语重心长地告诫方骚说:“以后就是学音乐,也不能搞交响乐。这不是写交响乐的年代。” 
但方骚却不听他父亲的劝告,他是真诚地爱音乐。没办法,拉赫玛尼诺夫投胎么。他在音乐学院作曲系无师自通地钻研了东欧作品,立志给拉赫玛尼诺夫的四部钢琴协奏曲再续上一部。天生的乐感、沉默的性格以及半呆傻人特有的执著合在一起,让他突飞猛进,音乐学院的教授都不能再指导他了。 
毕业之后,方骚被分配回了父亲的剧团,继续埋头研究交响乐。毫无疑问,这样一个家伙是得不到领导赏识的。当时剧团改革,不再排样板戏,转而大演靡靡之音和名噪一时的“西北风”。此时需要的人才是能写流行歌曲的作曲家,又有一批人靠模仿港台音乐出了名。没过半年,领导便几乎忘了方骚这个人,任由他成天窝在方予之老先生跳楼的那间钢琴室里。 
方予之的太太已经病故,长子和次子早已当上了地痞流氓,一个被劳教,一个逃窜到外地了。家里只剩下了方骚。他足不出户,像晚年贝多芬一样留着疯人的长发,两耳不闻窗外音,趴在钢琴上夜以继日。刚开始他还会在上厕所和到食堂的时候出门,后来干脆在屋里摆了两个塑料桶,一个盛排泄物,一个盛硬馒头。
11八十年代的钟(4)
“我不知道您那次时空穿行的目的是什么,”我对面前的拉赫马尼诺夫说,“难道就是体验半呆傻人的精神状态么?” 
“时空穿行是很费力气的,所以我当然有目的。”拉赫马尼诺夫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说,“我那次行动,是想在中国繁殖魔手。” 
“繁殖魔手?” 
“当然不是饲养兔子饲养无公害肉禽那种意义上的繁殖。我说过,魔手实际上是没有具体形态的能量场,和人体结合之后构成超凡的音乐能力。但我有办法用既有的魔手复制出新的魔手来。这个过程非常复杂,只能比喻地将其称为魔手的繁殖。在我来的地方,整体环境不适合魔手的繁殖,所以需要借用三十年前的北京。” 
“也就是说,您的身上带着一双魔手来到北京,并以它为种子,利用这方水土培育出新的魔手,然后再带回去?” 
“可以这样理解。这个目的在我出发之前是很明确的,但当我进入方予之太太的子宫时,必须进行一番自我洗脑,将其全部忘掉,否则不能完成繁殖。魔手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当你有意识地去繁殖它时,反而不能成功,只能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正所谓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必须以有心去追求无心的效果,这是艺术的辩证法,也是世界让我们无可奈何的悖论。” 
“也就是说,方骚并不知道自己是拉赫马尼诺夫,方骚就是方骚了?” 
“方骚当然是方骚,他和拉赫马尼诺夫是分别从两个子宫里钻出来的。在那时,我只知道自己是方骚,因此我作为方骚生活得非常投入。你应该可以理解这一点吧?可以类比为佛教所说的转世轮回,再次投胎之后忘掉了前世因缘,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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