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瞳》第42章

花霖在睡梦中，梦中隐约有人叫他，可是听不清。“你如今可恢复记忆？”
“你是谁？”
“我是你的好友，余兰。你十世之劫已完，安稳度日了结余生，便可以升至西天之地。”
花霖听着他的话，可是却看不见人在何处，说的话也似懂非懂，感觉自己应该知道什么，还不是很清楚，凭着直觉，开口问道，“落英仙人现在如何？”
“哎，怕只怕他坠入阿修罗地狱，已死之人何必强求？”余兰甚是感慨，继续说着，“你我好友，特来忠告，切不可重蹈覆辙。”
“神仙怎么会死？他可是上古上仙。”花霖觉得晴天霹雳，追问着他。
“当初你犯错下凡，他便分身追你而来，他将责任留给了天庭，把感情留在了人间。你经历十世之劫，他也如此，你可知他在人间是谁？”
“方尧？”
“正是，不过他本该历劫回去，可是他在地府大闹了一场，硬生生地回到人间，只怕这辈子完结，回到天庭又是处罚。”
“那刚刚说坠入阿修罗地狱。”
“玉帝已经下旨，说他之前私自下凡，现在还大闹地府，等到他归来之际，便打入阿修罗地狱，从此天庭只有那无私无情的分身落英上仙。”
“方尧没死？”
“是的，但是你醒来不会记得与我的对话，告诉你也无妨。按理现在你的劫数已尽，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奈何落英上仙那里出了那样的事，我实在放心不下，下凡告诫。”
“之前与我说话的不是你吧？”
“那是月老，他虽然早早就下凡告诫，可是终究没有帮上什么忙，希望我能帮上什么吧，不想你几十万年的道行消失殆尽，你不是落英上仙，他是上古上仙，玉帝也不能怎样，可你不同，形神俱灭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
“若真是如此，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今日我想托你一件事。”
“不知何事？”
“西天之地，我无心向往，听到刚才的话，觉得阿修罗倒是不错的去处，恐日后我生出什么变故，玉帝责难，你开口为我留此去处，我万分感谢。”
“痴儿啊。”
说到此处，花霖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听不见余兰的声音。醒来已是半月之后。倾言让夏晓柔给花霖抹去记忆，可现在的花霖岂是常人，非他之愿，何以伤他。花霖看到现在的情景，终拗不过他的脾气，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恢复了他的身份，不由得感叹，他们兄弟两人如此，为何方尧和方佳佳成为那样？向倾言问方尧葬于何处，得到地点，第两天便出发向往，谁知是倾言早就准备好的假的墓穴。此处在京城偏西郊外，墓穴简单，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墓穴，刻着方尧之墓四字，便再也看不出一点和方尧有半点关系。花霖在旁守着一天，回来之时，心如明镜，想着日后做个方外游医，了结余生便了。可是他还没有离开，宫中发生巨变，孙文潜回皇宫，行刺了皇上，生命垂危，花霖赶到之际，倾言已经快不行了。
“皇兄，你到我身边来。”倾言招花霖过来，“你是不是恨我恢复你的身份，但是我不想我的皇兄让世人唾弃，所以我想”
“我都明白，只是我自在惯了，不喜欢被束缚。”
“可惜我明白的时候太晚了，现在终于可以把皇位还给你了，但是我却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对不起。”
花霖握着倾言的手，“是我对不起，作为哥哥一直自私得为自己，对不起。”
“哥。”倾言感觉花霖握着他的手，好像有种能量源源不断进入他的身体，身体好像在渐渐恢复，感觉好神奇，望着相握的手，是花霖，是花霖的力量，天啊，现在的花霖，他的哥哥，究竟是人是神？“哥，我感觉我在恢复，是你的原因。”
“我？你在恢复？”花霖听着倾言的话，给倾言把脉，真的有好转的迹象，他的武功练成了？什么时候的事？原来练成之后，简单的握手都能起死回生，“真的，真的哎，太好了，太好了。”
皇后见状，高兴坏了，她会是皇后，她的家族还可以庇荫，在场的人都高兴坏了，聂旦望着兄弟隔阂消失，觉得没有辜负先皇的嘱托，但只怕以后这世上再无倾天。
三日后在白虎山发现孙文的踪迹，花霖主动请缨，擒拿他，算是最后送弟弟一份礼物，觉得私了为好，便只是让花霖和聂痕远前去擒拿，抓到最好，若是不行，杀掉也是不为过的，于是趁着夜晚潜入白虎山，花霖已经对这里驾轻就熟了，聂痕远也因为当了一段时间孙文手下，对于这里也是了如指掌，想不通，孙文为什么对这里情有独钟，总是选择这里？这个问题，他们是永远不会知道了，孙文也不会告诉他们的，因为这里靠近药王谷，婉儿在那里。这么多年的怨，恨都是因为药王谷，他怎么舍得远离，在这里，有他很多的回忆。
“这次结束之后，你打算去哪？”聂痕远直截了当地问他。
“做个游医，四处行走，之前方尧说要我和他浪迹天涯，现在终于有时间了，可惜他不在了。”
“你有没有想过留在京城，皇上真的很需要你，这些年他一直盼着你回来。”
“你爱他？”
聂痕远没想到花霖竟然看穿了他的心思，红着脸说，“我没有，他有皇后。”
“可这并不阻止你爱他，其实你很好，可惜他不懂。”花霖其实也不知道，只是倾言没事了，聂痕远的反应太激动了，当时皇上驾崩，只允许内宫，后宫，兄弟姐妹，还有顾命大臣，聂亘。聂痕远是没有资格在内殿的，所以他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后来传出皇上没事了，大臣可以入内，聂痕远的反应，全部落入他的眼内，因为知道那种感情，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只是苦了聂痕远了。
“不需要他懂。”他只需坐拥江山，而他来守护他的江山。不会被这些俗事打扰。“你会为我保守秘密吗？”
“既然我能看得出来，你觉得其他人看不出来？”
听到这话，聂痕远愣住了，他表现有那么明显吗？事实上是一直很小心，只是那次露出来了，恰好被花霖看到了。花霖看到聂痕远紧张的样子，笑着说，“骗你的，你一直装的很好，只是你不想被人抓到把柄，希望你忘了他。”他看得出来，皇后不是善类，真不知道当初倾言怎么想起来娶这样的女子？
“多谢忠告。”只是现在还由得他吗？然后他们出发寻找孙文。
孙文早就在屋内等候着他们，好像早就做好准备，花霖他们到达的时候，屋内不只有孙文，还有方佳佳，真不知道方佳佳怎么和他弄到一起了？花霖望到方佳佳，内心不免有些愤恨，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杀了自己的亲哥哥？但是现在的方佳佳哪里还有人形？不知道是练了什么邪功，变成这样？
“没想到我们还是以江湖的方式解决。”孙文笑着说，其实现在的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他已经一无所有，除了他该死的自信心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对付你这种卑鄙的人，不足以真刀实枪。”聂痕远说。
“我卑鄙？我这一生一直都受人摆布，前半生受夏晓柔的陷害，后半生受你的陷害。”孙文指着聂痕远，“我没想到你那么厉害，竟然在我身边短短半年时间，就掌握了我全部的证据，到底是小看你了。”
“多谢抬爱，只是说你太过于自负，你太相信你的蛊术，觉得世人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聂痕远说完，朝花霖使了眼色，于是立刻两人朝孙文攻击，没想到方佳佳出面阻止，武功狠毒，面无表情，一心一意地攻击着。
花霖内心既想杀之后快，又想到这是方尧唯一的弟弟，他即使是死在他的手上，想来也不舍伤他。于是开口想唤回他的意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已经杀了你哥，难道还要帮这个魔头对付整个倾朝吗？”
“你说得对，他确实帮助我东山再起。以后倾朝还会倒在我的手上。”
“你凭什么坐上皇位？凭一个虚名文臣候？你在皇家既无宗亲又无血缘，更没有皇室人脉，你当的是哪门子的皇上？还是你在江湖太久，觉得武功高就能称霸世界？”花霖每个字深深击打着孙文，他说的这些，他一个也没有，当初拉帮结派也是只有朝廷人员，没有半个皇室，到底在江湖待太久了，朝廷的水，他摸不透。孙文被花霖说得没有还击的余地，气得面红耳赤，“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还是乖乖受死。”对着方佳佳念了几句咒语，方佳佳更加的发狠，对花霖，聂痕远没有半分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