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瞳》第5章

高夫人坐在圆桌饮茶，花霖和方尧站在一边，听到高夫人悠悠的开口，“不知二位公子到贱舍为何？”
花霖也不拐弯直说，“令公子的身世。”
“如传闻所言，如果二位有什么不良居心，不要怪老身无礼。”高夫人尽量不要让自己露出破绽，远儿绝对不能抢走。
“高夫人莫要激动，我们只是想弄清楚事实，但是如果是旁人怀有异心，我们也不会客气。”花霖说话有松有驰，高夫人一下不知如何反驳，这时，高海和侯成到了，方尧望到侯成朝花霖说，“跟屁猴来了。”声音不大，可是恰好落到侯成的耳边，气的脸色通红，也不好做什么，硬是忍下来。
“不知道两位公子找贱内有何事？”高海半搂着高夫人，像是宣布他的主权，花霖望着这般，更是望到高夫人眼中婆娑的泪水，明白这幸福是建立在儿子回来的基础上的。
“早闻高老爷和夫人琴瑟和鸣，今日得见，果真如此，其实今天是来辞行的，这几日打扰了。”花霖递出一个画轴，“这算是给令公子这几日的礼物。麻烦代交给令郎。”这些话是他又怎能和他当面说出，他又怎忍与他相分？可怎忍带他回到那个冷清的地方，陪着冷清的他，耗尽他的青春年华。
高海被花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本来想剑拔弩张，如今奄然歇鼓，除了一句保重，无话相赠。方尧在旁，一句不说，事实上是一句也不能说。出门，花霖倾身要倒，好在方尧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他，花霖倒在方尧的怀里，喃喃的说，“世上只剩我一个人了。”方尧想对他说，还有他，还有一个叫方尧的人只属于花霖一个人。
高远展开画卷，一副山鸟图飘然于纸，用笔之奇只高不低，落款未雨人。雨落无心人，无心何伤心？看着这画卷为什么那么想流泪？
“公子，你画的真好看，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小远望着花霖笔下的画，羡慕着说着，公子笔下的画好像是生了气一般，那般灵动，
“你心过热，等你稳重下来自然有了生气。”高府见画，已知不再是过去的小远了，你稳重如拓，我自要放下，但求今后你一切安好。
☆、高远 （下）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方尧扶起床上的花霖，实在不明白他在高府的所作所为。
花霖低着头，说“比起跟我在一起，小远在高府有母爱，有父爱，活的自由自在，这是我没办法给他的。”话中的无奈，方尧全部明白，紧紧的抱着他，给他安全和温暖。
经过这事，花霖和方尧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高远特意找上门来，说是拜师学艺，又被邀请几日，踏青云游写生，晨出暮归，在这淡青的岁月中度过一周，更是这周让花霖不舍小远，想着自己独自漂泊，心里不免苦楚，傍晚，没有回到客栈，在闹市中一壶酒独自穿行。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家酒楼，好生气派。朦胧之间好像还有香粉美人环绕。
“这是谁家公子长得如此俊俏？梦娘，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俊公子？”问话人是和梦娘同如姐妹的巧言，实在望着这公子心生爱慕，无奈梦娘救回，不难看出梦娘对他也是情归一处，只能将自己的爱慕掩埋起来。
“不过醉鬼一个，如何处理？”梦娘话虽这样说，可是还是把花霖放在厢房好生照顾，一夜未归的花霖可是急坏了方尧，四处打听终于来到这家名为香西楼。酒楼内装潢主要以西域风情为主，每个女子奇装异服，男子更是毫无顾忌的在女子身上揉捏，看着方尧面红耳赤，只想快点找到花霖，离开这里，更多的担心花霖在这地方会不会遇到之前在江南的那般恶人。方尧拉住一位姑娘询问，“有没有见到一位俊美清秀的公子？”
巧言笑着望着面前顾盼生飞的公子，今日怎么了？香西楼尽是俊俏郎。“说的不是公子你吗？”巧言准备依偎在方尧身上，被方尧侧身闪过。
“姑娘不知，那在下打扰了。”转身自己寻找，巧言望着楼上的一户窗檐，没叫住方尧，自己直径离开了。
花霖睁眼，花帘香水，自己何时到了这样的地方？定神再看，面前还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姑娘，这可吓坏了花霖，自己怎么跑到女子闺房之中，这可是大罪啊。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在下不是有意闯入小姐闺房，实在是对不起。”更是准备起身，梦娘掩绢低泣，“昨晚公子和我已经发生夫妻之实难道就要一走了之？”梦娘的话彻底吓坏了花霖，这酒真不是好东西，半晌，花霖从震惊中走出来，说“在下一定会负责的。”说罢，就要离开，梦娘继续开口说，“公子是怎样负责法？看样子不过还是逃之夭夭。”
“待我回去，明媒正娶，不知姑娘芳名？”花霖准备接受这事实，有人推门而入，阻止道，“明媒正娶什么？你是我方尧的人。”方尧刚到门口就听到嫁娶之事，这可气坏了方尧。
这话让两个人呆住了，方尧拉着花霖朝梦娘说，“他是我的，休要打他的主意。”然后快步拉走花霖，留下梦娘在房中沉思方尧的话语，门外还有一个人，淡淡忧愁，既然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巧言转身离开。
到了门口，花霖用力甩开方尧的手，“刚才你在干什么？什么叫我是你的？我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们需要你负责？昨晚你不声不响的出来喝闷酒，谁整晚担心四处寻找？你倒是为她们负责，谁为我负责？”方尧的话句句落在花霖的心上，荡起涟漪，话过，方尧发现句句暧昧，后悔死了，只盼花霖不要发现什么，尴尬的说，“这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刚刚我都是为了救你，救你。”
花霖回头望了一眼香西楼，“可是，”
“可是什么，明天我们就离开这个破地方。”
“可是，”花霖被方尧生拉硬拽脱离这条烟花之地，“可是小远怎么办？”
“本来就没想带他玩。明天彻底和高家说再见，我们就浪迹天涯。”找到小远，就不用回到京城，剩下他们翱翔天际。
“你不是要酬金吗？”花霖问，奇怪他怎么知道他不想回京城？
“那都是浮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爷我本来就是一个视钱财为粪土的人，更何况是朋友对吧？”方尧笑嘻嘻的说着，花霖才不相信他的话，不过不要钱，那他就彻底摆脱京城的束缚，一人浪迹天涯，还是两个人携手天涯不会显得那么孤单，这么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管了，明天和小远告别吧。
刚到高府，高海就交给花霖一本账本，“这几日你对小儿的细心指导，老夫都看在眼中，皇上得此良臣，社会之幸。这是我这几年在官场接受我贿赂朝廷官员的名单，我知道此举会让高家倾家荡产，只求高府一百口人平安无事。”
“你这样做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花霖接过账本，“不怕这些人报复？”
“当然怕，可是我更想做个榜样，更是相信你。不想我儿活在唾骂中，其实更是为了夫人不用为我提心吊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东窗事发，今晚我应该能睡个好觉。”感觉高海顿时豁然开朗，爽朗大笑而去。高夫人站在门外朝花霖微笑，和高海一同携手离开。
“师父，你真的要走？”高远不舍的拉着花霖，几日的相处，让高远觉得他们曾经在一起很多年。
“皇上还要寻找奇能异士，在此实在不能多留。他日有缘定能相见。”
“他日相见。”高远和花霖举杯而饮，方尧站在一边，夕阳斜照，少年远赴，今朝何言，他日相聚。
入夜，高府有一黑影潜入，手拿火折，丢入布幔之中，偌大的高府陷入漫天的大火之中，无人生还。
“老爷，我们要到哪里？”高夫人问着高海。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为家？只要你们在。”高海搂着高夫人，想着昨天交给账本花霖。
“你这样做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花霖接过账本，“不怕这些人报复？”
“好，祝你平安。”花霖握着高海的手，等高海反应过来，手里已经有一张字条，杀人灭口。账本那么多人是谁先下手为强，谁也不知道，他们还感谢除掉祸害。
“爹，我们到江北如何？听说那里人烟稀少，到那里不会有人认识我们。”高远说。
“好，就到江北。重新生活。”一方传奇高家，在一场大火之中掩埋，沉寂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阿花，阿花，你要去哪？不是说要和我浪迹天涯的吗？”方尧望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