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妆》第34章


他哦了一下,就放下了,眉头微锁。 
丁朝阳在其他方面倒还算是心胸宽广,但,或许是因为许芝兰的前车之鉴给他的打击太沉痛了,在男女间的交往上,他不算是豁达的人。 
不想让他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我也就没向他解释。 
过了十多天,李长风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找到那位出租车司机。 
我丧气地说没呢。 
他沉吟了一下,说:“你不要骂我多事啊。” 
我说不会的,然后一顿:你找到他了? 
他嗯,说出租司机对那晚的事记得很清楚,因为他老远就看见阮锦姬是从窗子爬出来的,还直疑惑是不是小偷呢,等她上车后,看了看她的衣着谈吐,又觉得不像,也就没再继续怀疑,当阮锦姬要他在海边停车时,他还多嘴地说了句天这么晚了,单身一个女人到海边是很危险的。阮锦姬就说有朋友在这里等自己,还谢了谢他善意的提醒。他也没在意,就走了。 
接着,李长风又突然说:“我已经知道了,那晚,就在阮锦姬下车的海边,死了一个人,就是你们公寓的保安古福利,你和我说真话,他死于谋杀还是自杀,究竟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早就该知道,我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我总感觉,他的死,不是自杀。” 
“豌豆,你知道吗?当你以为自己是某人的好朋友,到头来却发现这位被自己当了朋友的人并不信任自己,是很痛苦的。” 
我小声说:“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 
他说但愿。心事重重地扣了电话。 
假如古福利真是被阮锦姬推下海去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么古福利会骂她是个阴险卑鄙的女人? 
她对我,肯定是依然有所隐瞒。 
一团团的疑问把我搞得头晕脑胀。 
索性出门透口气,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呢,突然听见有人小声喊我,一回头,就笑了:“小叶子,怎么在这里?” 
小叶子从一间美容院里探出头来,冲我笑,问我去哪,我说没事,随便走走,小叶子就拉我进去坐,小店不大,十平左右的样子,摆了两张美容床,依着墙站了一排美容器械。 
她给我拖了把椅子,看着我笑,说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还用问?这里薪水高嘛。”我假装不知道她是被阮锦姬辞退的样子。 
小叶子撅了一下小嘴巴:“切,高薪也不能高到这种路边小店,阮经理莫名其妙地把我辞了,真不知她哪根神经搭错了。”然后又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暂时在老乡开的这家小店里栖身。 
我也佯装不知阮锦姬为什么辞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过了一会,小叶子有些忿忿地说:“别看阮经理平时满脸阳光明媚,骂起人来,那才叫狠呢,什么难听骂什么。” 
“骂你们?” 
“她不骂我们,有几次,我路过她办公室门口时,听见她在电话里骂人,骂得那个狠啊,骂人天生贱骨头什么的,也不知道接电话的是什么人,怎么受得了她这么骂啊?” 
我笑着听她讲,小叶子愈发滔滔不绝,借此发泄被辞退的郁闷,说有好几次,有个男人来找她,那男人的样子啊,真可笑,被她骂得跟丧家犬似的,她赶他走,他赖在那里不走,说要她为现在的局面负责,听那意思,好像是那男的好像很爱什么人,被阮经理设了个局给搅黄了,当事人并不知情,这男的非要阮经理帮她挽回局面,否则,他就告诉当事人。 
说完,小叶子就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问:“你是阮经理的朋友,肯定知道其中奥妙吧?” 
我摇摇头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小叶子失望地看着我:“我就是有点好奇,觉得就像读了个连载小说似的,很想知道下回故事,可惜我不在那里干了,没机会知道了。” 
我冷丁问:“那男的,是不是个子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比较瘦,看人时眼神低低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小叶子又兴奋了起来:“是啊是啊,你也认识他?” 
我笑笑:“见过一两次,好像是阮经理很久以前的朋友。” 
“嗯,肯定是,那男的说来着,说阮经理躲也没用,就是整容整成外国人的摸样他也能认出来,看样子认识时间不短了。” 
小叶子的话让我满脑子都是猜想在开花,又找不出头绪,脑袋就更沉了,索性让小叶子给做个面部深度清洗。她高兴得不成,笑着说,希望我常来,这里虽然门面朴素,但美容效果不比大店差,价格又公道,大店卖的是门面,小店卖的是服务,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手指在我脸上滑来滑去。 
做完美容,天色渐晚,谢了小叶子,往外走,路过菜场时,买了些菜。 
晚饭后,丁朝阳开车送我去电台,等做完节目,见手机里有条短信,是李长风的,说他在电台外等我,要告诉我点事。 
我从窗子往外看了看,丁朝阳的车子也在,想起他看到李长风短信时的表情,便飞快给他回了短信,告诉他改天,今天男朋友在楼下等我呢。 
李长风回的短信前半段让我魂飞魄散:好的,我们明天见,你要先有点心理准备,阮锦姬是宣凌霄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真名叫朱槿。 
我被这个消息弄得魂不守舍,在导播室坐了好半天表情才恢复平静。 
导播开玩笑说:“看你这样,该不是脚下的两条船撞到一起了吧?“ 
我说去去,就不能想点高级的?正说着丁朝阳就打进电话了,估计他又是在车上听着节目等我,节目结束半天了还没见我出来,就电话催一下。 
我匆匆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因没电而自动关机了,我的心突然有点虚,惦记着李长风的短信还没删呢,慌慌地往下跑,丁朝阳早把车门打开了,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直直地望着广电大厦前的台阶,待我一坐下就问:“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没电了。“我把手机冲他扬了扬。 
他系上安全带:“以后身上带块备用电池,万一有紧急事,手机偏偏在这时掉了链子,多着急。“ 
我嘻嘻地笑:“我记性不好,总忘记带。” 
丁朝阳的脸就唬了下来,用吓唬小孩的语调说:“让你遇点事,长一次教训记性就好了。说完,摸摸我的脸:以后我负责把你换下来的电池及时充电,每天早晨出门前检查你包里有没有装一块备用电池。” 
“呵,干嘛这么风声鹤唳呀?” 
他没正面答我,只说:“以后,只要不出差,我会每天晚上都来接你。” 
好啊。我笑着说,然后问:“怕我被色狼劫了去啊?” 
他嗯了一声:“那是,有个男人在附近徘徊了好久,看他满眼张望的样子就不像好人。” 
我估计可能是李长风,但不想跟他解释,就把脸往他脸上贴了贴:“待我这么好,谢谢你。” 
他的舌尖在我脸上滑了一下,启动了车子。 
回家后,我惦记着找块电池换上,把李长风的短信删掉,我向来细腻而敏感到了患得患失的程度,习惯于把任何细节的去向都设想到最坏。唯恐丁朝阳一不小心看到了那则短信,知道了我所认识的阮锦姬就是令他闻之变色的朱槿。 
我推说头有点晕,想休息一会,让他先去洗澡,他怏怏进了卫生间,我飞快地找出电池,换上,开机,正小贼一样手忙脚乱地删短信呢,丁朝阳突然从卫生间出来了,我的手一松,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我的张皇无措让他疑惑,边嘟哝着说忘记拿换洗内衣了边帮我把手机捡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下说:“还好,没摔坏。”把手机塞回我手里,去拿了内衣,进卫生间了。 
我捂着胸口,吁吁地喘息了几大口,天呐,我也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人,却被这个短信吓成这样,可见,相对于鬼鬼怪怪或是再恐怖的事情,秘密的杀伤里才是最大的。 
怪不得,在好多小说和电影里,会有那么多人为某个秘密付出代价甚至生命。 
在平静安好的生活中,秘密才是最孔武有力的魔鬼。 
好容易盼着丁朝阳去公司了,我一骨碌爬起来,飞快洗刷,给李长风打了电话,他好像很忙,说中午一起吃饭,扣电话前,不忘揶揄我一句:“本想昨晚约你出去喝咖啡,不成想半路杀出你的男朋友,我的及时撤退很识趣吧?” 
我一门心思想知道阮锦姬和宣凌霄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心情和他打趣,只催他早点出来,莫要耽搁太久。 
“要是单纯为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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