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灯[星际]》第217章

谢传灯手指一顿：“你是真的不怕？”
“探索生命的奥秘总是很爽的事情不是么？”特伦斯一点也不觉得有问题，“薇薇会乱来；　你不会，而我留下的资料都会做为财富流传下去，既然如此，死亡有什么可怕的。”
“你知道那种感觉么？”谢传灯加大电流。
特伦斯的精神波动里终于有痛苦传过来，她倒没有求饶，而是反问：“呵呵，因为有伤害，我们就能不做了么？”
这点痛并不能比上变成异体那天，嗯，回想一下，骨骼冲破血肉，器官一点点融化变异，那时候，感觉真的是有如新生。
“自愿的才叫牺牲，反之，那是伤害。”谢传灯基本弄清了对方的脑部结构，从中取出了一个更细小的组织，“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所有的成果都只会是危险品，那就不是进化，是灭亡。”
“你说我的研究是灭亡？”特伦斯冷笑一声，“灭亡谁呢，人类么？”
谢传灯已经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而是找了个金属盒将它装好，附加上自己的精神封印，就这样灭掉她不行，三区还有很多坑等着她去填。
想到这里，谢传灯这才抬头，看到已经审视她很久的阿澈。
谢传灯微微一笑：“阿澈，抱歉啊，这是薇薇的身体，我就暂时不给你怀抱了。”
阿澈看着他，一脸冷漠。
“别生气啊，你来得太突然了，我都没时间把计划告诉你……”谢传灯挪动一步，靠在他身上，“我是真的急坏了。”
“骗子！”阿澈神情更加冷漠。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谢传灯绕到他面前，用力捏住他的手，“阿澈，你听我给你解释……”
他叽哩呱啦飞快把上次遇到特伦斯后顺手收了她然后利用她解决三区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记补充说自己不但无辜而且无私，没有一点欺骗他的意思。
“原来你从那时就开始骗我了。”阿澈不关注传灯是怎么先成特伦斯后成薇薇的，他发现当年在三区自己曾经跟着安洛兰那傻瓜来见“特伦斯”，还做了不少蠢事，现在想来，阿灯当时一定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蹦哒。
而且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直都在三区。
这个骗子，两面派，还动不动在电话里说什么他是我的唯一，明明就只有一半。
“阿灯，你还记得么？”阿澈低声问。
“什么？”传灯有些心虚地反问。
“在机甲大赛时我去强磁区时遇到过麻烦，你当时应该跟来了。”阿澈轻笑了一下，带着一点自嘲，“那时你答应了我很多话，可能你早就忘记了。”
“你记得？”谢传灯一愣，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事都有翻船的一天。
“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但那时我已经不那么蠢了，知道你是在安慰我，”阿澈回想着当时看着录像时的激动，低头苦笑道，“所以我就从来没有提起过。”
“这……”这让我怎么接下去，谢传灯一时无语，“可是，后来那些约定，你不都答成了么。”
“阿灯，”阿澈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分手吧。”
“啥！？？”谢传灯差点道心不稳，“阿澈，你别闹！”
“等在你心里，我们可以平等时，再说以后吧，若是没有那一天，”阿澈抬头看着他，轻轻一笑，才道，“那就算了吧。”
他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谢传灯怔在原地，只能看着他远去，有心想追上去，又觉得自己理亏。
“老大，你这个时候犹豫个鬼啊！”许久，薇薇才恼怒道，“上去将他按住亲啊抱啊，就这么放走了你是想回单身军团吧？”
“我用的你的身体。”谢传灯冷冷道。
“我都不介意了，反正他也有的元帅的身体啊！”薇薇简直要气死了，刚刚的气氛让她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你回去吧，我需要静静。”谢传灯将精神退回，再也不理薇薇。
……
对特伦斯的审判进行的很顺利。
她的基地，文件，还有各种违规实验都被作为证据，放在网上，一时间，到处都是对她的口诛笔伐，无论是人类还是异体都被她的残忍无情惊呆了。
那些实验体都是有智慧的异体和人类啊，她怎么就能当成食物一样随便合成拆开，做成各种基因溶剂呢？
许多打针后的异体一想到基因针是那么做出来的，整个人都恨不得变回去——更不用说那些被列出来的各种负作用了，基因不稳定之类的都是小事，搞不好就被打到身体的异体基因寄生了啊。
一时间，三区的医疗区人满为患，野特剩下的手下们瞬间就从革命的火种沦为喊打的老鼠，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面对铁证如山，谢传灯甚至将野特封印在中枢星的大广场上，让她作为被告接受人们的审判——在这封印了精神力量后，她只能通过微弱的精神力回复别人。
就算如此，她的各种奇葩言论还是让围观群众大开眼界，什么吃我做的人血馒头的人没资格嫌弃啦，文明进步需要有人牺牲啦，我不做谁来做我做的快一点好一点对社会的伤害更底啦……
按理说，这些站在道德高点的群众们战斗力都是非常强的，奈何特伦斯的战斗力那是歼星炮级的，一人战万人都一点不虚，而且夹杂着各种歪理，来多少人都被她斩于马下，以至于被说到哑口无言的群众们只能丢鸡蛋番茄当回应，被她称为说不过就只能动手的人是愚蠢的，因为他们不会思考，她会叫嚣着让谢传灯快让杀了她，不要让她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无用的事情上，这是犯罪。
她不怕折磨也不怕死，但受不了和蠢货在一起，愚蠢会传染，她拒绝堕落和普通人一样！
对此谢传灯的回复是把你放出去才是犯罪。
安洛兰和谢尔薇娅出来负责了野特势力的收尾，谢特则忙于调整社会结构，把野特蛊惑的精神力者们收服回来，同时将她的研究资料封存冻结，三人都忙的没有什么见面的时间。
安洛兰有些奇怪，百忙中抽空找到薇薇：“阿澈和传灯是不是闹脾气了？我都没看到阿澈，传灯的速度不可能这点时间都没有啊！”
“闹分手，他每天工作十分钟，然后都去找老婆了。”薇薇十分鄙视。
“真是没事干！”忙的没时间玩手办的安洛兰极为不耻。
……
阿澈没有回中枢星，他来到了一个海洋星球，每天日出而“坐”，日落而息。
这里风景极好，海洋占了星球99％的面积，只有几个零星的小岛。
生活在此的异体和人类捕鱼为生，协同合作，人类负责分捡，异体负责抓，生产线冷冻，畅销三区，星网上的势力交接，都不怎么影响到他们。
阿澈靠着在阿灯手下久治成医的手法暂居下来，同时给小异体和人类孩子们教导一些精神力知识，感觉心灵都平和了下来。
在一起争吵了，可分开后，还是会想他，心底总是缺了些什么。
他关掉了通讯，默默练习着学到的精神力法门。
他回想起在长河边看到的人，那种精神流动，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启发，这些日子，他的精神堪称一日千里，准备找到感觉，然后叙述总结出来，然后……
然后又能如何呢
他在沙滩上看着天空，思考着阿灯在天空的哪个位置，其实已经不需要证明自己，但他真的想不到怎么最合适的办法。
阿灯。
“其实吧，”他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来，谢传灯低头复又抬起，看着阿澈坚挺挺拔的脊背，按下脑子里东西，缓缓道，“我不是那么会恋爱，阿澈你其实也不会。”
阿澈默然。
“我以前遇到过爱情，但无缘，后来更是被逼着和一个怪物假结婚，就更有阴影，遇到阿澈，是个意外，”传灯没有走过去，只是顺着海平线看着星空，“所以，我不太体贴，也不浪漫，遇到事情总想着自己，甚至独断专行，不管他人的想法，觉得是为他们好就行——”
这么一想，谢传灯发现自己还真的很渣啊，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生活总是会磕磕绊绊，从磨合里找到最合适的尺度，轻易说退货这种事情，是很伤人的。”
“来这里的运气不如何好，大约是为了遇到你，都花光了运气，可就算我犯的错很多，但还是不想放手，这大约就爱吧，”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阿澈，我准备了一个圈，你愿意被我套住么？”
阿澈没有回答。
“你不开口，我就当你默认了。”谢传灯指尖扣着一枚银环，感觉心跳加速，掌心生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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