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教父的逃妻》第105章


屋漏巷,山间小道。一天两个班次换岗,记住,换岗期间不得出现空防,如果在此期间有人麻痹大意,玩忽职守,休怪我勿念兄弟情分!谁先发现少夫人行踪,赏一万块现大洋!宝衣——镜童——你们全权负责!速去!”
谢宝衣和汪镜童领命而去。
“袁羊——周传明——继续紧盯所有码头和车站,密切注意上海出现的可疑车辆。”
“是。”袁羊和周传明退下。
唐承珣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批批的黑衣人依次走出议事厅。
听着下属们远去的脚步声,一直闭目养神的宗元开口。
“如果你是石郎,你会把她藏在哪里?”
“当然是我们炎龙堂势力不能触及或者薄弱的地方。”唐承珣盯着墙上的上海地图。
“我们的势力渗透整个上海滩。可以说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炎龙堂。如果说薄弱之处,应该是郊外这些荒山陌路。”
宗元一脸郑重。
“你和我亲自去排查这些地方。”唐承珣指着地图上一些星星点点,“不过,石郎行事诡异,往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千万别忽略了我们眼皮底下。”
“你在总堂坐镇,我去。”宗元抬眸。
“我一定要把她亲自给救出来。”唐承珣右手支住疲惫的双目,“天叔曾经给她看过相,说她年轻时候坎坷多桀,我和她有三到五年离难,不知会不会是这次?”
“不会。”宗元语气铿然。
城郊一座无名山顶上守卫森严的破败道观里。
叶青然已经被那两个日本女人强行换上雪白丝绸的和服,头上梳了个日本发髻,还化了个典型的日本式婚礼的浓妆。
叶青然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苦笑。
她心里已有打算,这场仪式过后一定有酒宴,因为她看到院子里已经备好了酒。酒后应该是防卫最薄弱的,她要趁机逃走。
两个日本女人紧紧跟着她。
叶青然在最里面的三进院子走来走去,熟悉附近环境。
灰衣人已经层层把守。她的脚刚试着踏进外面的二进院落,那些面无表情的灰衣人就会礼貌又强硬的拦住她。
“樱子——”石郎沙哑的声音传来。
叶青然扫了眼四周,院子里除了她和门口的黑衣人,没有别人。
“以后,你就叫石原樱子。樱子,就应该像樱花一样美丽,高贵,纯洁。”一身黑色和服的石郎立在她身后。
“这样的名字可以让你心中的缺憾少一点?”叶青然冷冷看他一眼,“可惜,现在的我既不高贵也不纯洁。”
他一把捏起她小巧的下巴,“药,我已经配好了。行完礼,你就喝下去——”
看来,这个男人执意要给她“堕胎”了!
也好,最起码可以暂时护住清白!
“明日开始,让雪子和月子教你学习我们日本的礼仪,我要把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温柔娴静的日本女人。”石郎淡淡摇头,松手。“我真的不喜欢你这刚烈的性子,你要变得柔情似水,才是对我这个丈夫最起码的尊重。”
叶青然轻蔑一笑,“你准备的那些日式饭菜,我吃不惯。我现在肚子饿了,我想吃城隍庙的芙蓉糕,马蹄饼,还有霞飞路‘蔡记’的桂花糖糕——”
“这个时候为了找你,唐承珣已经把上海翻了个底朝天。你让我派人去他眼皮子下晃荡——”他狡黠的眸子隐藏的怒色一闪而过,“樱子,外院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吉时到了。”
“穿不惯这个。”她重重甩掉脚上的木屐,雪白的袜子踩在地上,大步往外院走去。
这场仪式她是躲不过的,索性坦然面对。
石郎阴厉的脸庞度上一层寒霜。
躬身捡起两只木屐。
这双与他脚上的是一对儿,精选日本东北地区以轻巧著称的桐木,配以密实亮泽的蛟丝做绳带,底子四周镶有鎏金的樱花。这双木屐费煞几个日本顶级木屐制造者整整一个月的苦心,就被她这么轻轻一甩抛在地上。
他展颜一笑,这又何妨,待行过礼,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他所有的不甘和期盼不就结束了!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拔掉她身上一根根扎人的刺。
叶青然在外院,看到成群的灰衣人把守在各个角落。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两个着粉色和服的女人不由分说把她搀到正厅。
正厅墙上挂着一副日本天皇画像,下面的香案上供着象征吉庆的四色干果。
整个院子没有一丝喜庆,处处洋溢着诡异和压抑的气氛,叶青然心中烦躁,这见鬼的婚礼何时才能结束?
“啪塔塔”的木屐声响起。
石郎与一个穿宽大和服戴高帽的中年神职人员走来。
两人俯首交谈。
叶青然卯足劲儿听,叽里呱啦,日本话,一句也听不懂!
很快,那名中年男子走到天皇画像前,无比虔诚地行礼,叽里呱啦又说了一通。
一向满身戾气的石郎此刻满眼柔情,单膝点地,轻轻给她套上木屐。
叶青然淡淡瞥了眼伏在她身下的男子,忽然想起了,曾经在那场订婚仪式上,一个人也这样无比温柔,无比深情给她脚上抹药,穿鞋。
他——
因为苏文的事,一定彻底伤心了吧?
对不起,当时的自己,为了良心能安,只能那样选择。
她泪光盈盈。
石郎起身,牵起她的手。
那名神职人员打开一个古朴厚重的纸笺,神情郑重说着叶青然听不懂的日本话。
石郎满脸肃穆和期待,不时用日语答着。
叶青然算计着待会儿如何逃跑。
约半柱香的功夫,那两个日本女人就把她又搀进里院。
她洗掉脸上骇人的浓妆,换上自己那套浅色短衫和长裙。
门“吱呀”一声开了。
石郎进来,看到她已经换下和服,一脸不悦。
他双手一击,雪子和月子款款而来。
叶青然发现,雪子手中有个托盘,托盘上有个白色薄胎圆形瓷碗。
大事不妙,来给她堕胎了!
“樱子,喝下它,告别你的过往。”石郎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不知道自己没怀孕一旦喝下这碗药,会不会有副作用。
她一步步往后退。
石郎对着月子使个眼色,月子身手矫捷,把她摁在光洁的地板上。
石郎蹲下捏开她的嘴巴。
雪子干净利落地把稠浓的黑色药汁倒进叶青然嘴里。
叶青然用力吐着,无果。
仅有少许药汁溢了出来。
良久,石郎挥手,示意雪子和月子出去。
叶青然把手指放在嗓子眼里搅动着,肚里翻江倒海,就是吐不出来。
“别费力气了,这碗药药力凶猛,入口即能挥发药性,除了能打掉你肚里的孽种,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只是,我们的新婚之喜,要等到你足月了。”石郎语气怅然若失。
叶青然顿时有尘埃落地的感觉,一碗堕胎药换她这一个月的清白,值了!
她一定要逃出这里!
“你可别想着逃跑?这悬崖峭壁的一着不慎,掉下去,只能喂狼了!”石郎眸子似笑非笑,“等你真正成了我的女人,我一定会补给你个隆重的婚礼!”
叶青然懒得与他费口舌,悄悄摸着小腹,这没有孩子喝下堕胎药是个什么状况?
“不会很痛的。”石郎扔给她一卷雪白的棉布,关门出去。
叶青然索性从壁橱里拿出被子盖上睡大觉。
她要积蓄精力,晚上搏一把。
没有了失贞的担忧,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黄昏。
叶青然摸摸肚子,没有什么情况,就起身来到院子里,看到天际晚霞似锦。
整栋院子都沉寂在朦胧的暮色里。
爸爸妈妈可否知道她遇险?
苏文怎么样了?
他,找不到自己,是否还像以往心急如焚?
叶青然装作散步,一只脚刚走进外院就被灰衣人给拦住。
“我饿了,找点吃的!”她对着面无表情的灰衣人大喊。
“夫人,您的晚饭已经备好了。”雪子从侧房里探出头,一口中国话说的别别扭扭。
“我先领略下这大好风光!”叶青然故意四处张望。
雪子露出得体疏离的笑容。
守卫森严,别说下山,她目前连外面的二进院都进不去。
她心不在焉地跟雪子去填饱了肚子,在小院里走走停停。
暮色四合,除了一弯下玄月清冷地挂在天上,一片鸦黑。
整栋房子竟然没有一处光。
她提出要盏灯,月子说,为了安全,没有必要。
石郎好深沉的心思,连灯光都算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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