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爱你》第15章

定帮她完成任务。
说完我让她进房间，看看艾奶奶的情况，自己向医院食堂走去，准备一下奶奶的晚饭，等我回来时奶奶已经睡醒了，试了下温度，也降了下来，我们赶忙让奶奶吃了点东西，艾奶奶则是一脸愧疚的想跟我们说话。我和方青都制止了，示意让她多休息。
奶奶住的是四人病房，空间很狭小，我跟方青只能坐在同一侧，我们脸对着脸，膝盖与膝盖几乎快贴在了一起，方青握着奶奶的手陪她聊着天，我也是尽量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否则很容易碰到一起。
这时房门一响，我跟方青一同把目光转了过去，原来是梁斌，他提着水果，在门口注视着我们，没有往前走，在他的眼神里，有种尴尬和疑问，还有些许的不愉快。我敢忙站起来招呼他，起身的时候碰到了，方青的腿，她整个人往一侧扭了一下。
梁斌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对我有点冷淡，他径直的走到奶奶床前，然后问奶奶的情况，
“你们几点来的啊？”他跟奶奶寒暄完，问道，不过并没有看我们任何一个人，说真的也不知道在问谁，于是我就抢着回答，
“中午就过来了，我从公司赶过来的，方青一个人弄不了，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毫无停顿的把话说完。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今天我那边也不太忙，”梁斌看着方青说道，
“小君不是离得近吗，”方青有点不耐烦的说着，“事这么急，谁回来的快，就喊谁呗。”
梁斌又询问了，奶奶的情况，每次都不知道在问谁，每次都是我在回答。情况说完后，他继续跟奶奶寒暄几句，我则是把位子让给了他，站在床的另一侧。
奶奶好像有点累了，闭上眼睛休息，我们三个人则是大眼瞪小眼，默不作声，气氛尴尬的不得了，方青有点面带怒色，梁斌则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我觉得这样下去不好，乍一看，还以为床上的奶奶得了什么重病呢，想想场面都觉的不吉利。
“梁斌，你们回去吧，方青也是忙了一天了，你也送她回去吧，我在这盯一下就行了。”
方青没有理我，看样子不准备走，梁斌只是回应的点点头，起身就走，也没看方青一眼，方青也没动，我敢忙跟她挤挤眼，然后指指梁斌的后背，她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方青转身跟我道别，梁斌可能也觉得这么走不合适，也随着转过来跟我笑了一下。
望着房门，我真是觉得他们才真像一对啊，这明显就是两人闹情绪的样子吗。这时听到身后的奶奶说，
“他们是不是吵架了啊，”我转身坐到了奶奶的身旁，
“没有，你放心吧，谁吵架他们也不会吵架，梁斌不敢惹方青的，”听我这么一说啊，把奶奶逗乐了。
“小君，你也回家吧，忙了一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帮奶奶整理了一下被角，看着她，
“奶奶没事，我不是很累，回家也是一个人，在这里陪您也挺好的。”奶奶看我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没在说什么。
“你们现在年轻人，真不容易，都是单身的多，像小青小斌这样的吧，互相有意思，但是又都不说，真不知道你们的想法啊。”
“原来您也看出来了啊，”我笑着看着奶奶，
“小君，你能帮我看看今天台湾的天气吗？”奶奶忽然问道，
“台湾的天气，你看台湾天气干什么啊？”我不解得问，
“你知道，我的爱人在台湾，我看不见他，我每天都会看台湾的气象预报，好知道他在那边过得舒服不舒服。”说着奶奶的双眼，尽是浓浓的思念。
我看着奶奶的，心里紧紧的，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感动，赶忙用手机查了下，
“今天，有雨，十八度到二十五度，明后天也是有雨。”我为奶奶读着。她听后自言自语的说道，
“又下雨了啊，上星期一就是下雨，这才三天又下雨了，哎~~~希望他别跟我一样，感冒发烧就好啊~~~~~”说着奶奶闭上了眼静，像在思念远方人。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眼圈有点热，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人近古稀，那瘦弱的双手，已经连自己都无法支撑起来了，却在这个时候，想到的是远方的爱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或感情呢，那个远方的人，又知不知道奶奶思念呢，我想是不知道，否则他不会不回来，不会不管不问，台湾那么近，几个小时的飞机，为什么不回来呢。也许他早就忘了，大陆这边还有一个痴情的人在等待他，或许他已经不再人世了，又或许他现在正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呢；但无论是什么结果，对于艾奶奶来说都是残酷的，可能她真的单纯的没有想过，可能她想过却不敢面对，还可能她知道一切真相，内心早已伤痕累累。
我轻轻地托起奶奶的手，那是个苍老的形态，也许年轻时是饱满而光滑纤细的，但是今天都已不在了，那纤细也变成了骨瘦如柴，老去的皮肤，像湿了水的塑料袋一样，皱皱巴巴的贴在仅有的骨骼上。我真想告诉奶奶，这世间也许有伟大的爱情，但是不一定伟大爱情就一定有结果，爱情很伟大，也是会随着时间的磨砺而变得平淡甚至无味，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可我又怎么能说出口呢，她已经饱经沧桑，我又何必让她清醒呢，也许沉醉更好……
“小君，你想知道我跟我的爱人，是怎么认识的吗？”奶奶不知何时睁开眼，注视着我，我点点头，其实我是想知道的，但是今天却有点伤感，
“我们是建国那年认识的，他叫顾司翰，他祖上是随反动军阀褚玉璞来的天津，后来褚玉璞迫害革命党人，在他被抢杀后，他的父亲就加入了国民党，留在天津做地下工作，日本投降后，地下工作的国民党，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谁知道又打起了内战，直到全国解放，解放后他父亲留在了天津，继续在报社工作，我的父亲是报社的编辑，他们关系很好，”说到这里奶奶闭上了眼静，好像是在休息一下，又或者在回忆着什么，
“那年我十六岁，司翰比我大一岁，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因为两家交好，就决定让我们见面，我们两个家庭都是比较思想开放的人，反对父母包办，所以就让我们自己先互相认识。”说完奶奶看看我，然后面带幸福的说道，
“那年司翰也很年轻，很帅，很有气质的，不比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差啊，”说着又幸福的笑了，我看着奶奶那种天真甜美的笑容，也不由得微笑着。
“我们一见钟情，父母也很满意，相处了两年的时间，准备把婚事就办了，可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说到这里奶奶又把眼睛闭上了，我看得出来这次不是累了，而是一种痛苦地回味。
“1953年，司翰的父亲收到台湾当局的命令，让他必须回去，本来在48年时，大多数国民党旧部都回去了，司翰的父亲不想离开大陆，因为他的家乡在这边，以为过了几年就没事了，没想到接到这样的命令。”说着奶奶叹了口气，眼睛望向窗外，好半天才继续说道，
“司翰的父亲知道，命令不能违抗，否则会给家人带来危险，临走的时候，司翰找到我，说他一定会回来，让我一定等着他，”奶奶再次闭上了眼静，自言自语到，
“那是53年的夏天，我们就这么分开了，这一分就是50多年了，我们都没有办法，那个时代只能这样……”那紧闭的双眼，颤动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眼角滑落到了耳边。
天啊，我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在我的观念里这不再是痴情，而是傻啊，五十多年就因为一句话，就这么守着，候着，等着。
我脑袋有点蒙，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眼前的奶奶，想想房东说的话，终于能理解了，是天真害了奶奶的一辈子啊，可是我又不明白了，难道奶奶家人就没劝过她吗，这么多年那个男人就没有回来过吗？
“奶奶，您的爱人真的会回来吗？”我突然冒出来一句，就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奶奶缓缓的睁开眼，看着我，她的眼神那么的坚定，不可动摇，我有点不敢和她直视。
“会的，因为司翰不会骗我的。”说完又轻轻地闭上了眼静，我不忍心再问下去了，也不敢再问下去了，奶奶一定累了，我应该让她休息，我俯下身叮嘱奶奶该休息了，然后轻轻地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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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医院的院子里，头顶繁星点点，远处有颗最亮的星星，我点上一支烟，看着它，把烟吐向星星的方向，眼前忽的朦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