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印》第175章


灰肟遥“撞幌不都拍 ?br /> 他外貌上虽只是个八岁大的孩子,但气力大得惊人,只这么使劲一抱,立时将佛兰珂与索朗陀耶紧紧交握着的双手扯开。佛兰珂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喘,骞然间寒意冻入骨髓,忍不住剧烈地发起抖来。要知道她本来一直紧挨着索朗陀耶,理所当然地笼罩在护命绦的保护范围之内;却是离开他还不足两尺,便已经察觉到周遭的气温低得有多么惊人——纵然手中握了枝日水晶法杖,竟也挡不住如此严酷的寒冷!
幸喜这寒冷只维持了极短的一刹那,索朗陀耶便已经转身回奔,重又将她抱入了怀里,对着艾雷怒目而视,说道:“你想冻死她么?真要我们在这个地方陪你,好歹把气温升上一升如何?”小男孩往后退了一步,大眼睛里浪花乱转,说道:“连你也在生艾雷的气吗?你不喜欢艾雷了?”
索朗陀耶窒了一窒。此情此景,教他如何说得出“不喜欢”三个字来?微微苦笑,说道:“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啊,艾雷。只是佛姬没有法子在这样冷的温度里头呆上太久,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的。”艾雷激动起来,叫道:“那又不是我的错!都是艾诺维不好!是他把我逼成这个样子的!”
索朗陀耶和魔人打交道,那可是经验丰富了;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无法和对方讲理,摇了摇头,只能苦笑。却见佛兰珂仰起脸来,朝着天空喊道:“艾诺维,抹杀是没有用的,要融合才行啊!没有了艾雷,你根本是不完全的!痛苦与欲望,本来都是生命前进的基石,没有了它们就没有了真实的自己!就算杀灭了,得出来的也不会是真实的自己!你听见我了吗,艾诺维?”这几句话喊得情真意切,深入骨髓;实实在在、是她打从自身的经验中彻底领悟出来的真理。而,遍数呼荷世界,能够说得出这一番话的人,也就只有她了——因为就算旁人能够说出相类的言语,也绝不可能传达出她那么强大的说服力。
这几句话艾诺维究竟听进去了没有,目下自然无人得知;但旁听的艾雷却已情不自禁地抬起眼来,以一种绝望的灰心看着地,说道:“没有用的。我已经不知道喊了他多少次,他从来一次也没听过,怎么你随便说上两句他便肯听了?他,他现在根本正在和那个皇都商量,要想法子将负能源全部化掉……”声音越说越低。
费妮丝雅伸出手来,拭去了他脸颊上滑落下来的一颗泪水,说道:“我和他谈谈去。”艾雷冷笑一声,说道:“你想保护的人是我么?只怕是他罢?你可别搞错了:真正爱你的人是我,可不是他!否则的话,他怎舍得下你,去封那些牢什子的封印?如今也不会连说都不跟你说上一声,就打算自己抹了脖子!你去跟他说?你跟他说有什么用?他连我都不爱了,还会爱你吗?”
费妮丝雅身子一阵轻颤,忍不住伸出双臂,将他紧紧地搂入怀中。艾雷自己并不明白:他所说的这番话里透露出来的,其实正是当年艾诺维离她而去时心中真实的感受:是一种千般不舍,是一种痛断肝肠。只是这话她就算是说了,艾雷也没有办法理解,低声说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这样彼此排斥、彼此伤害啊?你明明知道他也痛——”说到这个地方,见到艾雷脸上露出了沉默顽强的抗拒之意,心神一阵轻颤,蓦地里明白了过来:这孩子已然封闭了自己,已然自他与艾诺维的连结中彻底地退缩。是受伤得太深了罢?难怪他左近的气温越降越低,已经降到将近绝对的零度。那是是他那彻底绝望的心灵的反射啊!凝聚了所有负能源而成的艾雷,事实上是喜怒哀乐,都会直接与这个星球的大气与生态相呼相应对水妖精王而言,如此凛冽的气温或者还不致于造成太大的干扰,但对索朗陀耶和佛兰珂而言,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护命绦虽是水火不侵的防身至窦,但它的能力总不可能没有极限;只这简短的十几分钟对话里头,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一种入骨的寒冻,心知不能够再有所迟疑,拥着佛兰珂往外便走。却是才一迈开步子,艾雷便再一次地挡到了身前!
索朗陀耶察觉到佛兰珂身子不住颤抖,忍无可忍,双眉一扬,责问道:“你不让我们走,偏又将气温降得越来越低,难不成真的要我们陪你死在这个地方?”小小的魔王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眸中露出了一种深刻至极的寂寞来,低声说道:“……不。艾雷希望你们活着。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你们活着……”垂头丧气,在冰壁一角蹲坐了下去,头颅深深地埋进了两膝之间,竟是不再说话。
索朗陀耶心血一阵激荡,几乎便想开口说:“我留下来陪你便了!”但自己若是留了下来,佛兰珂可该如何是好?心念电转之间,已然下了决定:“一等送她出去,我便回来陪你!”认定了方向,拔脚便奔。
费妮丝雅张开双臂,温柔地将艾雷搂进了怀中,柔声唤道:“艾雷,艾雷,你听我说:你们两个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出去和他谈谈罢?他以前是没能真的体认到你的存在,现下自然是不同了。”艾雷怒道:“他现下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他自己不来找我谈?你们,你们每一个人都护着他,都只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设想!那我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费妮丝雅柔声说道:“没那回事。我不是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么?”
艾雷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冷笑说道:“是啊,你是在这儿陪我。但那也只是因为你想要说服我,说服我和他和解而已!我就不懂,那个满脑子责任道德、只晓得行侠仗义的木头人有什么可爱的?换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舍得下你,舍到让你连留我的余地都没有——”见到费妮丝雅脸上露出了温柔的苦笑,他整个人激动了起来:“你为什么这样笑?为什么这样笑?啊,你觉得我是个小孩子,根本没有资格跟人家谈这种事是不是?才怪!只要你愿意,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我就会是什么样子——”一面说,他整个的身体就如同吹涨了的气球一样,越来越是高大,也越来越是强壮。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头,已经完完全全、蜕变成了一个高大英俊、二十七八左右的青年。除了肤色、发色与眼睛之外,根本就是另外一个艾诺维!
对眼前这剧烈的变化,费妮丝雅就算是觉着吃惊或意外,也半些都没表现出来,只微微地苦笑了一下,轻轻摩挲着他坚实的颈背,说道:“这是扯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傻孩子?费姬几时不爱你了?那一座会唱歌的喷泉,岂不就是你的主意么?莫说是我了。好多人都喜欢得了不得呢。”艾雷脸色稍稍地和缓了一些,低垂着头没有说话,隔了半晌,才沉沉地说道:“那又怎么样?他们欢喜的是喷泉,可不是我!”
费妮丝雅还待再说,艾雷慢慢地仰起脸来,看向虚浮在半空之中的艾诺维,眼眸中露出了无以名状的孤寂与悲哀,说道:“……你是不算数的,费姬。你本来就爱他,所以只要是跟他有关的你都会一起爱,”才说到这个地方,一个声音白冰壁后传了过来,说道:“是谁在谈什么爱不爱呀的?啧啧啧啧,为什么哥哥我老是撞到别人在谈情说爱呢?咱们也来凑一脚如何?你可别想歪了,小子;哥哥我感兴趣的,可不是你旁边那个蓝头发的姑娘!”随着话声,派垂安自冰壁后铙了出来。
艾雷吃了一惊,眼眸中露出了一丝压抑着的欢喜之色,说道:“你留下来作什么?怎不像索尔他们一样地走开?”
对于这个魔王外貌形体上头的巨大变化,派垂安仿佛完全的有看没有到,生似他上出现就长现在这个样子似的,只依样如常地斜着眼睛看他,嘴里头啧了两声,说道:“哥哥我高兴留下来,你有意见吗?谁让我这个人天生毛病多,偏偏就是比较喜欢跟你在一起?他妈的,你这小子明明欢喜有人陪,却为什么弄出了这么一堆墙墙柱柱的不让人过,折腾死我老人家了!”
原来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头,方圆百里的范围之中,因应着艾雷的封闭与孤寂而生的、迷宫一样的冰之牢狱,已然大抵成型。高低参差、或断或续、或厚或薄的冰壁连绵交错,所有的道路完全无有理路可循,甚至分不清南北东西;至于出口,就更加的不知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伏流的上漫虽然已经缓慢了下来,冰雨却仍然持续不住地往下倾洒,往下连结。冰壁虽然只在地表上裂隙紧窄、正好让地底伏流喷漫而出的地方才能形成,冰雨的下注却一来使这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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