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选王妃》第110章


官制应该是负责王子的教导,而如今蒙萨王的嫡长子陆斐长居大昌,太傅之位明显是个虚职,在蒙萨国内大家也只称呼齐伦为齐先生,而不是齐太傅。”
“不论如何,既然是挂职太傅,如今马上就要过境东林,咱们是不是应该宴请一下?”六皇子有些犹疑之意,“估计本王在东林大概得呆上些日子,和蒙萨的关系总要铺垫好才是。”
夏长史摇了摇头,道:“宴请齐先生倒是不用。这次齐伦跟着使团商队南下,只是随团体察,并不是蒙萨的正使。而且他过境东林,也没有给王爷递片子打招呼,应该是想低调些,咱们若是主动邀请,未免失了身份。”
“往年的旧例是如何办理的?”
“往年都是由知府衙门出面,东林的地方官和使团的正副史、参赞等人欢宴一番。事实上,东林的官员们对此极为热衷,据说蒙萨使团十分大方,会赠送十分丰盛的特产,还称之为“路敬”。”
“路敬?”六皇子追问了一句。
“就是与冰敬、碳敬相仿,说是既然由此路过,自然应当略表心意,故此称为路敬。”
“哈哈……”六皇子大笑起来,发出和他身材不甚相称的浑厚笑声。“这些蒙萨人虽然粗得很,学起这些门道来倒是挺快的啊。”
“商人逐利罢了。”夏长史不以为然的感叹道。
从前蒙萨国地广人稀,男人均善骑射,性情粗犷豪放,与大昌偶有冲突之时,以勇猛善战著称。
只是近些年来,自齐伦参谋于蒙萨王身旁,日渐重视商业。为了促进各色货物流通和鼓励流民移居,只收极低的牙税,外来人员只要开荒五十亩便可入籍,荒地有收成的第二年便可入册,前五年田地税仅按三折征收。
结果周边人众蚁附而来,连大昌人都有过去定居的。这些人聚城而居,开荒为田,植树为林,渐渐成了气候。
只是和大昌所推崇的重农轻商不同,蒙萨对商人非常尊重,本地的商人不用说,几乎与士人平起平坐,即便是外来的行商,也从不刁难,甚至于设立了很多商用驿站,派士兵驻守,保障货物的在途安全。几年下来,竟有不少士人也开始行商,甚至以此为傲,自称儒商。
夏长史自从跟着六皇子北上东林,便着力查访本地的民情和邻国蒙萨的情景,虽说对蒙萨的国策多有排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如今蒙萨人今非昔比,巨富之家已初露端倪,普通小民也能温饱。最令人惊异的是,与大昌边境诸城镇关系之融洽,令人觉得边关守卫形同虚设。
“商人逐利?”六皇子的话将夏长史从思绪里拉了回来,“蒙萨故然逐利,本来看来,咱们这边儿的官员们也不遑多让。”
“上次本王便装四下里走了走,边境之上,驻兵之处竟然设有市集,让两边儿的百姓交易,兵站还收税费。这些所谓的税费还不是让他们瓜分了。”六皇子的语气与其说是气恼,不如说有些困惑。
从来兵不两立,现在这种情形六皇子在京城之中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向来边境之地都是人烟最稀少之处,有些人口也都是军户种些屯田,所以一直以为自己的所谓领地东林郡,应该里也是鸡肋一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没想到这里热闹得紧,刚发现的时候六皇子还将东林知府臭骂了一顿,认为知府瞒报消息,中饱私囊。只是日子久了些,六皇子发现,这里的情形不是瞒报,嗯……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报,实在是违反常规,只怕报上去京城的人也不会相信。
“都是这位齐伦的缘故。本王倒是颇想和他一会。”六皇子看向夏长史,带了少许希冀:“使团的使节过来的时候,齐伦会不会一道过来了?”
“这个难说。”夏长史又摸了摸下巴,“齐伦第一次来大昌,其人如何实在难以揣测。不过,这次蒙萨王后的妹妹也跟着使团南下,倒是可以让府中的女眷招待一下。”
“王后的妹妹?”
“是,据说年轻时被称作蒙萨刺枚,有十二分颜色,只是性烈如火,直到二十四岁才嫁人,不到三十岁丈夫又死了,自己带着两个儿子。现在也该有四十来岁了。”
“她跟来做什么?蒙萨使团好像从来都没有女人。”
“这个女人……其实和男人也差不多。她应该和齐伦一样,来大昌看看,再者,她的大外甥不是在咱们这儿么,大概也是要来帮着选王妃的。”
六皇子的神色飘忽不定,从宫廷里出来的孩子,从来都不会忽视女人的力量。过了半晌,才开口道:“那就让彩荷招待一下,回头本王嘱咐她一声,一定不要丢了府里的面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宴请
刘彩荷坐在主位偏开一位的座位上。
虽然现在王府内院并没有比自己大的人,六皇子的正妃远在千里之外,但是刘彩荷并没有僭越,自认是主人。
家族的遭遇让她早早成熟,也早早明白认清自己的位置非常重要。
她知道夏王妃格外“关照”自己,没办法,谁让她是曾经的刘首辅的女儿呢。她本来叫做云柔,可刚一进府就被王妃改成了彩荷这样听起来像丫鬟的名字。
本来,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可能成为六皇子的姨娘的,甚至连个侧妃都不是。
作为当朝首辅的嫡女,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会成为某人的正室。父亲本来有意将她嫁给一位翰林门生,也是大哥的同事,自己还见过两次,十分清俊的一位男子。
本以为婚事大抵就这样了,只是因为自己是最年幼的女儿,母亲满心的舍不得,拖拖拉拉地没有定下来。
人算不如天算。皇上日渐年老,无心国事,其他的辅臣或是借机揽权任用私人,或是依附皇子图谋后进,偏只有父亲自命纯臣,时常劝谏皇上,挡着别人的路,终于皇上厌烦众人嫌弃,只得黯然致仕。
人走茶凉,把别人踩在脚底下永远是爬上去的捷径。父亲的车马还没有回到老家,弹劾的折子便扑天而至。谁家没有几个不成器的子侄?谁家没有几个背主作恶的奴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幸好皇上还有几分香火情,没有昏聩到家,将折子都留中不发。但是大哥的仕途还是受了影响,大概也就是在翰林编撰史书了。自己的婚事则被搁置了,当权首辅的嫡女和郁郁不得志的翰林的妹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六皇子派人来提亲的时候,父亲当场就同意了。
刘彩荷曾经跟着母亲一道去过王府。这些王爷们的府邸大多差不多,按照皇家制式建造的亭台楼阁大同小异,只是六皇子府里种了无数的兰花。着实与众不同。
兰花培植不易。不同的兰花品种,有看花的,有赏叶的,有向阳的。有喜阴的,有爱水的,有抗旱的,对于土壤和气候更是诸多要求。故此见到王府台前阶下,不经意之间,有许多珍稀兰花,着实让刘彩荷惊喜了一番。
流连在一株墨兰附近的时候,她见到了六皇子。
六皇子的眼睛很美。这是她唯一的印象。
六皇子没有说话,看了她两眼便转身走了。但是她和母亲告辞回府的时候,王府里的管事媳妇捧过来一盆墨兰作为回礼。
听说幼女要到安王府上做姨娘。母亲拉着父亲的袖子哭泣,说宁可让女儿嫁给老家的普通士子,也好过到王府里去做小老婆。
父亲只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如此的残酷而现实,让母亲的眼泪咽回了肚子里。让娇养的女儿一下子长大。
他说,咱们现在谁也得罪不起了。
是啊,谁也得罪不起了,何况,还是皇子。
再说,六皇子也不算差。
她知道,他对她有意。
她嫁了。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了王府。没有盛大的婚礼,她亲手点燃了自己带来的红烛。
跪下来给夏王妃献茶的时候是最难捱的一刻。
刘彩荷认得夏氏,也认得夏氏的父亲吏部侍郎夏思有。一个小人,这是她对夏思有的看法。夏思有是父亲的门生之一,也是跟风转向最快的人之一。
朝堂就是这样,能看对风色抱对大腿的人就能立足。不得不承认,这也是门本事。
夏氏也曾经来过刘家,和她父亲一样擅长变脸,极会奉承。虽然比刘彩荷要年长,却赶着刘彩荷叫姐姐。姐姐长姐姐短叫得刘彩荷十分腻味,根本没怎么搭理她。
刘彩荷从前没给夏氏好脸儿,也没指望自己能得到夏氏的好脸儿。果然进门第二天,当她恭敬地跪在地下,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双手将茶盅举过头顶之时,却听到夏氏的声音传来,不是和自己说话,而是自顾和旁边儿的其他侍妾说笑。
王府里的侍妾个个千伶百俐,看着跪在地上新来的美貌对手,自然乐得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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