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造师》第20章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还是个思想上的革新派。”柯克嗤笑了一声，倒不是认为安宁说得完全不对，而是在眼前这个人人都在追求能够拥有更高境遇的大环境里，想他这种凤毛麟角般的革新思想，很容易就会被淹没在时代的浪潮里，甚至连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
“人的思想如果不能进步，难道困在一个狭小而局限的空间里，等待自取灭亡么。”安宁虽然不是什么思想者哲学家，到底也是看着电视上那些为了革命而抛头颅洒热血的电视剧长大的一代，一些大道理不用人教，随口就能诌上一段，“蚍蜉撼树的能力固然渺小，总架不住会有亿万个这样渺小的生灵会为着同一个目标共同发力。别说大树，就是坚固的钢铁堡垒也同样会被摧毁掉。”
“政府没把你雇佣去做演说家，可真心是浪费了人才。”
“政府的事，跟我一届草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心胸也没宽广到可以容纳百川的地步，我要的，只是能够满足我的私心就够了。”所谓世界大同什么的，他一个小小的人类，还是不要去奢望了。
柯克简直要被安宁气的没脾气了。
怎么能有人说话转折这么快呢！刚才还说要为了世界大同出一份力，转眼就又变成他是个小肚鸡肠的小老百姓，只要他自己过得好，周围的人怎么样都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这儿还有别的吃的么？”一边说话，安宁可一点没耽误了手上往嘴里送果脯的速度，才一会儿功夫，一小碟果脯就全进了他的肚子。唔，牙有点酸，“饮料呢？”
这货是要把他这里当成食杂店了么！
柯克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小孩儿气到七窍生烟的地步了！
谁能来把他拖出去正法了！
“对了，我之前在你这里弄的葡萄呢，发酵了么？”说到饮料，安宁这个脑子不走心的，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之前在柯克这里弄的葡萄汁，也不知道他走了以后，这些葡萄汁是不是正常发酵成了酒，还是被柯克暴殄天物的变成了一堆废品。
葡萄！
柯克这些天也是被各种没头没脑的事烦的不行，安宁不提，他也快把那些放在角落里的玻璃瓶子给遗忘了。
“拿出来看看。”安宁一看柯克的表情就知道，这货肯定是把葡萄酒的事儿忘得死死的。不过，用玻璃瓶子做酒就是好，不用开封也能看到酒液的发酵程度。
几个大玻璃瓶子被柯克从角落里小心的搬出来，擦干净上面积的一层薄灰后，一排色彩略有不同的宝石色液体呈现在众人面前。因为葡萄品种不同，发酵效果也略有不同的缘故，这一溜几个瓶子里的液体竟然没有一个是和其他瓶子里的液体颜色相同的。
安宁满意的迎着光，把这些酒液挨个看了一遍，最后根据经验，挑选了两瓶果皮和果汁已经完全沉淀到了瓶底，上层浮着的葡萄汁颜色也是最为透亮的留下来，剩下几瓶又让劳工柯克小心的放回了原位。
“这两瓶已经发酵好了？”在柯克这个外行看来，这几瓶加了糖的葡萄汁和刚刚被放回原处的几瓶并没有什么区别，可这个问题问出口以后，又觉得安宁既然会把它们单独留下来，肯定不会专门挑两瓶坏的，不觉脸上一红。
诸昊焱因为先前的事，本来是躲在一边，打算装空气的，这会儿见两人凑在桌前一起摆弄着几个瓶子，慢慢也厚着脸皮凑了过来。柯克虽然有点还拍局势再度朝诡异的方向发展，但他到底还是希望两人的关系能够借助其他互动而有所缓和，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让诸昊焱也能看得仔细些。
对于两人间的小动作，安宁在小小的纠结了一会儿后，就选择性的无视了。毕竟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摆脱掉这场突如其来的婚事，自己口头上埋怨一下无所谓，真的把关系闹僵了，那是给自己找罪受。
☆、第21章　品酒
毕竟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世界，又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说法，安宁也不敢太过托大，第一次先选了两个品相上看着相对交好的，打算开封以后尝尝味道再说。
浮在玻璃瓶子上端的酒液颜色像是上好红宝石般，在阳光的照射下，不但看起来晶莹剔透，而且有种十分高贵的美感。
安宁小心翼翼的用勺子将最上层的酒液盛出来一点，放在高脚杯里晃了晃，待里面的酒液完全醒了，才慢慢放到嘴边小小的抿了一口。
唔！
味道虽然没有他一开始想象中的那么好，但总体来讲也不算太坏。
安宁一边重新拿了杯子给柯克和诸昊焱各自打了一点品尝，一边将自己手里的那一份酒液放到一边，反而是迎着阳光仔细观察起瓶子里剩下的酒液。
如果按照从前他跟着老头子时候的标准来衡量，他这次酿出的葡萄酒，并不算是什么上品，甚至连说成是中品都有些勉强。可是，单看葡萄的发酵程度和所产出酒液的颜色上看，哪里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缺陷来，甚至就是入口的口感，也是温和而绵长的，既有葡萄汁液的甘甜又有有点酒香的醇厚。
可是，安宁就是不能把它归类到上品的葡萄酒行列里，潜意识里，他能够感觉到，这次自己酿出来的酒，似乎是欠缺了一点什么。正是这欠缺了的部分，让这酒虽然表面上看着十分的华丽，却终究无法攀登到酒品类的至高境界。
安宁一瞬间感觉有些茫然，他反复回忆思考做酒的那天，都发生了什么，自己在调配的时候又是否发生过失误。但是，他在将那天的经过在脑子里反复推敲过几遍之后，还是没能找出问题的所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今天打算开启的另一瓶葡萄酒酒上，希望这次的失望只是偶然现象才好。
然而，今天注定是让人失望的一天，第二个玻璃瓶子打开以后，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安宁脑袋上亮起一排红灯！
这会儿，安宁也顾不得剩下几个玻璃瓶子里的酒液，发酵时间是否足够了，指挥着柯克和诸昊焱又把刚放回去的瓶子拿出来，挨个开了封。然后……然后就是没有然后了……
安宁盯着自己面前摆成一排的玻璃杯，陷入沉思当中……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他明明是按照老方子调的葡萄汁，又亲自品尝了葡萄的含糖量，就是酿造失败了，也是该出现酸涩的情况才对，现在这种好像是欠缺了灵魂模样，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同样品尝到了数份酒液的柯克和诸昊焱，不明白安宁身上为什么会流露出那么浓烈的，失望的情绪。在他们看来，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第一次就能够酿出成色中等的葡萄酒来，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而且，最最主要的是，安宁本身是个没有觉醒任何和葡萄相关的伴生植物的小孩儿！可想而知，四年以后，如果他能够顺利觉醒，将来的前途几乎不可限量。
柯克趁着安宁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时，悄悄递给诸昊焱一个眼神——伙计，你这次真的是赚到了！
诸昊焱对于好友的调侃却是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没看见人家正为了不嫁给自己想办法呢么！看来，自己还真是废柴的厉害啊！
安宁听了柯克的问题，隔了半晌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觉苦笑着看了看桌上放着的几个玻璃瓶子，“失败了。与其说这里面现在产出的是葡萄酒，不如说它们是含有酒精成分的果汁饮料更贴切些。”
屋里的两个大人显然是没想到，安宁会把这些产出的酒液定义到饮料的位置上，不觉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除了震惊就只剩下震惊了。
“我不知道你们心里评判果酒和含酒精果汁饮料的，但这些东西，在我眼里，就是失败的，含酒精果汁饮料。”安宁这次解释得斩钉截铁，反倒是把两个大人彻底镇住了，“算了，估计我解释再多，你们两个外行也是听不懂。你们要是不嫌弃，等一下再去找几个玻璃瓶子，我把它们都灌出来当饮料喝了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柯克和诸昊焱反倒是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身按照安宁的指示动作起来。
“可以……再给我一点葡萄么？”指挥着两个劳力把几个玻璃瓶子处置停当，安宁还是没忍住对两人开了口，“我想再试一次。”也许这次的失败只是巧合而已，没道理他都按照从前跟着老头子做酒时的步骤操作了，最终却没能酿出酒香醇厚的葡萄酒来。
“明天吧。”这次应声的，变成了诸昊焱，“明天正好是休息日，我带你去个地方，那边有更多品种的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