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间》第34章


智璧缸拧?br /> 钱老板也发觉了这一点,慌张道:“萍萍,你怎么了”
钱萍萍急得眼眶发红,直哭了出来。但她脸上依然是那个笑吟吟的表情,跳着欢快的舞,像一个精致的人偶。
风吹乱烛火,乐曲也进行到了尾声。一众飞天做出反弹琵琶的妙曼姿态,退回到古壁画中,各色披帛扬起若霓虹铺展。
钱萍萍在飞进古壁画的刹那间,留着眼泪极力唤了声:“阿爹!”
钱老板急忙伸出手去拉钱萍萍,可是她的披帛从他手中穿过,化为虚无。
琵琶声停。
钱老板慢慢跪倒在地,看着那幅灯烛下的壁画,手脚并用地快速爬过去。他呆呆注视变成画中人物的钱萍萍,张张嘴,想要哭,却又哭不出来,一张脸扭曲成十分难看的样子,低低叫了声:“萍萍。。。。。。”
古壁画上的钱萍萍,依然在笑。
江移舟第一次见这样的景象,他用手摸了一下古壁画,看着上面的人物,小声道:“真是奇怪了,活人的头居然与画出来的身子连在了一起,这是什么路子?阿沈,我们现在怎么办,强行分开它们吗?”
朝生对污秽气息最为敏感,它觉察到附近异常,刀身轻颤,发出阵阵急切翁鸣,若不是由沈泊如握着,怕是早冲上去将古壁画劈成两半。
沈泊如按下躁动不安的朝生:“飞天自画中来,不属于现世的东西。看钱萍萍,我觉得这些飞天用的都不是自己的头,而是洛阳城里姑娘们的。如果现在这里强行分开它们,我担心这些姑娘会暴死。”
“阿沈,你的意思是。。。。。。?”
沈泊如回身望着身后那幅空无一物的老壁画,轻笑道:“我们进去。”
“进去?”三宝问:“我们几个大活神仙,怎么进去?”
沈泊如轻轻地将三宝一缕乱发捋直耳后,温声笑道:“你还记不记得,白天在钱老板的回忆里看到,钱老板和钱萍萍是陷入通道之后,才见到了没有头的的石像。我想,他们当时通入的地方,就是这副古壁画。我们也可以弄一个小通道进去。虽然我修为散了七七八八,早就从神君的位子上跌下来,不过弄这一个小法术,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手里朝生寒芒乍现,一道白光横劈闪过,正中古壁画。
白光并未消散,而是悬在古壁画中央。透过这道细细白光,隐隐可以见到画中世界,流云彩霞与很多石像。
说是石像也不太准确,因为它们的脖颈上,都顶着一颗活人的头。
那些人的头颅极力挣扎着,想要脱出石头做的躯体,可是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摆脱不了。
钱萍萍瞧见钱老板的身影,她发不出声音,一遍遍地向他们做出“快走”的口型,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潜伏在她的身侧。
沈泊如见状,看了看身后的钱老板:“里面妖怪凶恶,钱老板还是留下来吧,我保证会将钱小姐安全带出来。三宝,这外面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护着钱老板。”
钱老板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跪在地上,傻愣愣地看着画中世界。
三宝一听自己还有守卫外面的重要任务,忙点点头,一拍胸脯:“神君放心,有我在什么意外都不会出的。”
江移舟指了指自己,笑道:“我怎么记得在邺城胭脂井,也是你在外面看着,不让人靠近的。”
三宝经他这样一说,记起自己当时也是这样承诺的沈泊如,结果放进去江移舟这么一个祸害,这件事简直就是黑历史。她一跺脚,噘嘴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江移舟笑:“是是是,你说得对。要不是你心慈手软,我还牵不上阿沈,没准还在哪个角落里打光棍。”
三宝问:“那你怎么知道神君在邺城?”
江移舟眉飞色舞:“自然是。。。。。。”
沈泊如瞧了江移舟一眼:“别贫了,救人要紧。”
这一声,江移舟就老实了,眉也不飞了,色也不舞了。安安静静地牵了沈泊如的手,乖乖跟在他身后,走入了画中。
烛光微黄。
江移舟才进去,沈泊如却突然挣开了他的手,毫无预兆。
江移舟心里一空,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道耀眼白芒瞬间在眼前炸开,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退,直到回到现实。
朝生。
沈泊如将江移舟推了出去。
江移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沈泊如为什么会将他推走。他只知道,自己答应过沈泊如,不管在哪里都要与他一起的。
江移舟是个很讲信义的妖怪,说出去的话,对别人的承诺,只要开口就不会违背。
尤其是对沈泊如。
江移舟一骨碌爬起身,同先前钱老爷那般急切慌张的神态,想要追上沈泊如。
但是他并没有赶上,而是一下撞到在那块冰凉古墙上。在白芒消失的瞬间,他听见他轻声说:“等我。”
江移舟愣了片刻,随即攥起拳,用力锤着那面古墙,看样子是想要打破这层屏障,去画里面的那个世界。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画上飞天眉眼弯弯,似乎是在嘲笑他傻。
江移舟宣泄般地踹了这面墙一脚,然后靠着它慢慢蹲了下去,双手抱着膝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
他忽然记起来,自己与沈泊如拜天地的那晚,天上也是有这样许多好看的星星。
三宝头一次见沈泊如会推开江移舟,一时间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同时她也想不明白,沈泊如为什么会推开江移舟。
其实原因很简单。
朝生对污秽气息最为敏感,所谓的污秽气息,指得便是魇妖的气息。
而世间能斩魇妖的,只有朝生。
再加上之前张家村的事情,沈泊如不敢让江移舟跟着他。
反正自己早就斩过魇妖这种东西,如今只是重复多年前做的事情,独自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36章 春秋笔(9)
沈泊如进入了壁画中的世界。轻纱一般的雾气弥漫在四周,天际赤阳高悬,云蒸霞蔚。
一张小木桌子摆放在沈泊如面前,桌上摆放着黑白棋子。一位可能上去二十出头的青年人端坐桌边,他手中轻捻着一枚棋子,正在思考将它落在哪里才好。
他的脸容与张季朋的大舅哥一模一样,腰间还别着那把消失在张家村的锋利短刀。
青年人听见沈泊如的脚步声,微一抬头,笑道:“神君,自张家村一别,我们也有数月不见了吧。站着干什么,快坐。”
语气亲切,像是在和多年未见的老友交谈。
沈泊如按住躁动不安的朝生,仔细观察四周一番。他没有说话,一双眼盯着“大舅哥”腰间的刀,坐在了对面。
沈泊如右腿抬起些许,足尖微微点地,身子微向前倾,右手有意无意地搭在朝生的刀柄上,这种姿势像是在暗地里蓄势的豹子,随时都可能冲出去叼下猎物的头来。
他随时都能拔出他的刀,跃起身砍下对面那个的人的头。
两个人久久无言,只是打量着彼此。
“大舅哥”突然笑了一声,落下手中白子,摇头道:“神君,你信命吗?很多很多神仙都说,我们魇妖是生在极恶之地的妖魔,生来就不该活的命。”他顿了顿,又道:“人间有一句诗,说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如果我们生来只是为了被神君的朝生刀劈死,那老天爷诞生我们做什么?所以啊,我不信命。”
“再说了,神君眼下时日不多,跟那个姓江的小白莲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游山玩水多自在,何必来管这些闲事?”
沈泊如闻言,笑了笑:“好巧,我也不信。老天爷想要我的命,我偏偏不想给。至于我和移舟的事情,阁下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如今闲着也是闲着,管管闲事也不错。”
“真是可惜了。”青年人又拿起一枚黑子,在手指间摩挲着,轻声道:“我们魇妖之所以用‘魇’字为名,是取自梦魇之意,会编造幻境令人陷入恐惧,至死不得出。刚好神君也是个擅长制造幻境的神仙,我很久之前就想试一试,如果神君进了我幻境,会是个什么光景。。。。。。”
“今天神君赏脸肯踏入此地,我编造出来的幻境,也是给足我面子,不枉我费劲心思都教那两个不成气候的石头孩子引神君过来。”
青年人说着,右手下落,就要放下他的棋子。沈泊如这才发觉,桌上棋子的方位布置,竟与画中世界中的石偶人所立位置相同。整个棋盘,就是这个世界缩小的版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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