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爱大米》第22章

小米的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我也慢慢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我的眼光没有移开，也盯着他看。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就这样生活在被监视的环境里，我们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玩转在手掌中。
我有点鄙视小米的父亲，就为了了解女儿的男朋友的背景，竟然采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法。
他是商人，也许他觉得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我们不是他的竞争对手，其中有一个还是他的女儿！难道他就没想过他的女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会怎么想吗？她的女儿也会和他想的一样吗？
我替小米感到悲哀。小米的父亲不知道他的女儿在那段时间里是怎么过的，小米因为他父亲所派的人的跟踪而惶惶不可终日，小米也因为我的无助而不知所措。
我没有再说话，我们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我知道我的做法你们也许一时没办法理解，但是你要知道，作为一个父亲，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的。”
“我没有告诉小米我派人跟踪了你们，但是现在我既然说了，我也不会在意你和她怎么说，我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我看着小米的父亲，突然间觉得他苍老了许多。比起刚才的咄咄逼人语气，小米的父亲温和了许多。我似乎也能感受到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我不否认小米父亲对小米的爱，我只是无法理解他对小米爱的方式。
都说爱情是自私的，而亲情是无私的。看着小米的父亲，我只能保持沉默，除了保持沉默我还能做些什么？我只是一个很渺小的因子，游走在爱情的悬崖边。我抖一抖脚，就有失足的危险。我想着办法往上爬，但是现实告诉我，你是爬不上去的，你只能呆在悬崖边，或者，你就掉下去。
我清楚地记得我和小米一起走过的日子，有快乐，也有悲伤。但是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有多么辛苦，都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外人感受不到，轻易得到爱情的人也感受不到。
我从来没想过我能给小米什么幸福，所以我也不给小米承诺，我只是在尽我自己的能力给小米带去快乐，只要小米能快乐，我就满足了。
可是小米，我似乎没办法给你带去快乐，不是吗？
小米的父亲认定了我是一个骗子，一个感情骗子。他说我从一开始就不真诚，一个真诚的人是不会对自己所爱的人隐瞒真相的。
小米的父亲说我是有企图的。他说我看中了小米的孤单，他说我觉得有机可图。
我跟他父亲辩驳，他父亲说我越是解释就越是显得底气不足。我承认我是，但我从来都是坦坦荡荡，我自认我是问心无愧的。
小米的父亲说我对小米所谓的爱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
“你根本就连机会都不给我们又怎么知道我们的爱情不能长久？”
小米的父亲眼睛里露出一丝轻蔑：“你们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小米的父亲还说如果爱小米，就应该为小米的未来着想，他说：“你不希望小米跟着你受苦吧？”
“我当然不希望小米受苦了。”
“那你自己掂量掂量了吗？”
“我说我知道我现在没办法让你相信我能为小米做什么，但是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让小米幸福。”
小米的父亲要我离开这座城市，他说小米即使没有你也能过得很幸福。
“你为什么就这样认定我不能给小米幸福？你连机会都不给我又怎么知道小米和我在一起就不幸福？你不觉得这样太武断了吗？”
小米的父亲摇摇头，“算了吧，你放手就是小米的幸福。”
我无语。
我知道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我知道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无法逃避的，现实就是那么残酷。
可是我没想到，小米的父亲竟然是那么看我的。
我是一个骗子？我不是，我不允许他那么说我。
我对小米的爱是纯洁的。没有包含一丝一毫的私欲。
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我？
你们也曾经爱过、痛过，为什么还要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下一代人的身上？
难道你们就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也遭受你们的痛苦？
我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小米，自从爱上你，我就有这样的担心，我总是担心哪一天有人会把我们分开。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敏感，也许从相爱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们的爱情是不会一帆风顺的。
但人又总是会编织美好的谎言来安慰自己的，所以我时常对我自己说，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小米，你知道吗？我曾经对自己说，如果上帝能让我们简简单单地相爱，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我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
小米，你知道我并不信奉上帝，但是人在无助的时候，会求助所有可能和不可能实现的东西。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吗？
小米，我该怎么办？我是要照你父亲所说的离开这座城市吗？
小米，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留下来，等到事情有了转机的那一天？
小米，如果我没有认识你，我没有爱上你，离开这里，我毫无怨言。这个城市并不是我心目中的天堂。但
是小米，现实是我遇见了你，并且爱上了你，你又叫我怎么离开你？
小米，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听见你的声音
有种特别的感觉
让我不断想不敢再忘记你
我记得有一个人
永远留在我心中
哪怕只能够这样的想你
如果真的有一天
爱情理想会实现
我会加倍努力好好对你永远不改变
不管路有多么远
一定会让它实现
我会亲亲在你耳边对你说
……
今晚这个城市的星空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虽然没有我北方的家乡那么蓝，那么透彻，但是它还是以一种高傲的神态俯视着这个城市来来往往的人们。
我没有去我熟悉的酒吧，也没有去时常给我带来灵感的城市中心广场，我只是在漫无目的地游荡。我的方向向着哪儿，我也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去面对小米的父亲一样。
街上依然热闹。记得很小的时候，就听到从南方回来的伯父讲南方是怎么样的繁华。夜生活是多么的丰富。来到这个城市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但是今晚，我明显感觉到它的浮华，我也突然认识到也许我并不应该来到这里，我并不属于这座城市，小米也并不属于我。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感觉到我内心一种无以言表的痛正在身体里蔓延开来。它就像血液一样流经我的动脉、毛细血管，再汇集到我的静脉里，流过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小米不属于我”，这是我不愿意面对的。可现实就像一支无情的箭射向了我。我就快在这种重创之中倒下了。
暖说过她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
炎也说过他希望我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
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智者，早已穿透了我的外表，洞悉了我的内心。可我为什么就一直蒙在鼓里？从爱上小米的那一刻，我就应该知道我和小米不是呼吸着同一种空气的人。
小米说过她不要求我给她什么，可是我连给自己一点勇气的力量都没有。
小米说她只要能过得快乐就满足了，可是我连这一点最基本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她。
小米说他父母相爱却注定要分开，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也遭遇了和父母一样的境遇，而且制造者就是她的父母，或者，还有我。因为从一开始认识我们就是一个错误。
卡，你要学会坚强。
卡，你曾经在心里暗暗发过誓要给小米幸福的。
卡，你也曾经信心十足地以为自己有能力给小米带去幸福，你当初的勇气哪里去了？
卡，你也知道世间最悲哀的人就是一个对自己都失去了信心的人，而现在，你不就是那一个最悲哀的人了吗？
卡，你知道和小米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最快乐的，小米也曾幸福地偎依在你身边，可现在的你难道就愿意放弃曾经努力争取过的一切吗？
卡，你是一个男子汉，为什么连振作的勇气都没有？
卡，你真的想过要放弃？
不，我没有想过要放弃，只是我再也没有信心去带给小米幸福。
我真的不想逃避现实，但事实令我无法选择。
我无能为力……
我听见你的声音
有种特别的感觉
让我不断想不敢再忘记你
我记得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