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仇恋曲》第11章


“放下枪!否则她的脑袋立刻开花!”杜瓦怒喝,枪口抵着尹汐池的大阳穴。
“要射便射,说那么多废话干嘛?”邪犰戏谑地把玩着枪,在手上嗖嗖嗖地转了十几圈。人质死活似乎全然不关他事的模样!
“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杜瓦继续恫吓,“你既然来了,就绝对走不出这间屋子,我也无需再用人质牵制你!不如趁早杀掉她!”
“请便!”邪犰耸耸肩。
杜瓦恨得牙痒痒,霎时僵住。他原先计画以尹汐池来威胁邪犰弃械投降,束手就缚;可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五人明明是有恃无恐的准备擒敌,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反被弄得没辙?
“啤酒给我!”杜瓦吩咐身旁的兄弟。
“是!”那人去取桌上的酒瓶,杜瓦接过,兜头淋泼向尹汐池。
他要凌虐她,逼出她的哀嚎惨叫!就不相信到时候邪犰还能如此镇定、嚣张!
昏迷的尹汐池缓缓苏醒,歪垂的头微动……“直接开枪就是,何必那么客气还请她喝酒呢?”邪犰笑道。
“放下枪!”杜瓦再次喝令,将倒空的酒瓶往身后墙上一甩,o匡啷!瓶底碎裂。
杜瓦抓住瓶颈,犬牙交错般的玻璃尖距离尹汐池的脸仅半公分。先在臭婊子面上刮一道!杜瓦知道这样必能吓住邪犰,立刻弃械投降。
“你没种杀人,我来替你效劳吧!”邪犰却比杜瓦先动手,开枪──
连开七八发,全数命中尹汐池的胸膛!
杜瓦等五人着实被此举吓得目瞪口呆、无法置信。杜瓦勒住尹汐池咽喉的左臂一松,她登时软软倒地,倒在血泊中。
邪犰为什么要杀她?难道真的捉错人了?即使捉错了邪犰又为何滥杀无辜?杜瓦满脑子的疑问,却发现喉头乍凉,他一分神竟已遭枪口抵住。
“你要活捉我,我却觉得杀掉你比较过瘾。”邪犰冷笑,突然吆喊:“丢枪!”
肉在砧板,命在顷刻,杜瓦唯有照办,枪与酒瓶双双脱手落地。
邪犰转到杜瓦身后,枪口抵住杜瓦的后脑。“我要在地上见到五把枪。”
“放……放下枪……”杜瓦微颤着声吩咐,其余四条大汉只得听从。
屋外埋伏着的数名FBI探员闯入,将歹徒们一网打尽。
杜瓦是某个猖獗的国际贩毒集团在纽约一个支部的头目。邪犰以国际秘密刑警的身分,与此地FBI当局合作,准备揪出该集团的幕后主脑,彻底击灭该集团。
他们早已掌握杜瓦的行踪,却暂时让他逍遥法外,希望能藉由他牵引出集团更深层的内幕。谁料杜瓦却不知死活地要反被动为主动,结果是自投罗网!
尹汐池醒过来,坐起身。
她揉揉眼睛,然后嗅到浓郁的酒味,她抓起发丛一嗅,天哪!怎么会有啤酒味?
接着她低头一看,差点没吓晕。天哪!怎么她胸前满是血迹?
邪犰站在床旁,笑睨着她。
“发生了什么事?”她惊叫。
“你记不记得自己一直酗酒?”
“酗酒?”她讶异,“没有啊!”
“有。”邪犰一本正经道:“你一直酗啤酒,结果酒后乱性,硬要跟我……你知道的,结果我当然强力反抗、抵死不从……你也知道的,结果你受不了刺激就闹着要自杀……”
“猪!”她猛踢他。太过分了!这时候还胡说八道!
他哈哈大笑着闪避。
尹汐池心念乍动,突然弯身嗅闻胸前衣襟,咦,怎么完全没腥味?“这不是血!”她努力研究后终于发现。“这……这好像是颜料o也!”
“没错,这的确是颜料。”他笑说:“你到底记得些什么?”
“我……”她回想经过,却只记得,“傍晚时,我下课回家,停了车走向宿舍,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杜瓦的人一定就是在那时候下手,击昏她并且掳走。邪犰心想。依旧嘻皮笑脸地说:“结果你知道你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吗?”
“在哪里?”她万分紧张。
“你被人发现的时候,头在酒桶里,身体在颜料桶里……”
“去死!”她飞起身掐他,“你这个大变态!一定是你恶作剧整我,对不对?”
他化解掉她的怒爪攻势,将床旁准备好的T恤短裤递给她,“先去洗个澡再追究吧。”
对呵!她满头酒、满身“血”,实在脏透了!于是她便抱起衣物冲向浴室,一边嚷嚷,“好!出来再跟你算帐!”
看着她鲜活蹦跳而去的背影,他满心宽慰。没事了!他就是要她认为是他在恶作剧,如此而已。所以待会他还是会继续兜圈子逗她玩,反正,他不会说出实情令她受惊。
许多事情是她不该知道的──那不属于她的世界!
之前他用来“杀”她的那把枪,其实是特制的,没按秘密按键时,功能如一般左轮手枪;但按了秘密按键后,便会射出麻醉针及颜料弹珠,中弹者的外状与真正中枪者极其相似,若不细察绝对无法看出破绽!
第五章
机场。
邪犰泰然自若的谈着无关紧要的事,古映薰亦侃侃应和,但,强颜欢笑的意味已逐渐难掩,逐渐明显……没在众人面前落泪,是古映薰能做到的最大极限;而那双完全失却神采的红眼,又透露出──她度过了怎样的一夜!
一切心照不宣……颗颗忍着恻痛,也加入聊天的阵容。每个送行人都深觉有必要令气氛活络一些、明朗一些。
尹汐池则反常的沉默,只是垂头呆坐于旁。她满腔汹涌澎湃的哀伤已濒临随时爆发的境地,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大哭出来!她甚至不敢看古映薰的脸!
“映薰!我和小尹都没到过台湾!改天我们去玩的时候,你一定要当我们的导游!”颗颗佯作兴致勃勃。
“当然啰!”古映薰点头答应。“我在这里麻烦你们、打扰你们,怎能不好好回报呢?先说好哦!哪天如果你们来台湾没找我,被我发现了,铁定跟你们算帐!”
“放心吧!有免费吃住招待这么便宜的事情,我跟小尹怎么可能不要?小尹,你说是不是?”颗颗用手肘撞一下尹汐池。
“是!”尹汐池赶紧回答,“应酬”式地抬头看了古映薰一眼,然后又惶惶低头。是?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在听。
小尹干什么?平日那么吵,这时候却成了闷葫芦!她不晓得这样会令人更难过吗?颗颗暗自嘀咕。
几乎踏遍全球的邪犰,开始和古映薰聊起台湾一些好玩的名胜,颗颗频频好奇发问;局外人般的尹汐池,则一直悄眼四瞄,希望能看到奇迹!
奇迹──会出现吗?
会的!会来的!尹汐池在心中呐喊,眨一眨濡湿的眼,蒙眬的视线忽然映漾一道熟悉的身影……阿奇!她差点脱口大叫,所幸话语冲上喉头便紧急煞住。看清楚了!不是!同样的短发、高瘦身材、夹克牛仔裤……很像,但毕竟不是。
那人已消失在机场扰攘的人潮里。
尹汐池的心仿佛从万呎高空坠落,被失望狠狠啃噬。奇迹──真的不会出现?
她不暗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刚才不小心喊出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此时此刻,对映薰来说,没有任何事物比“阿奇”这两个字更残忍!
那是一把刀,会在映薰碎裂的心上再捅出血的一把刀!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终于,古映薰低下头看看表,站起来。“我该进去了。”
颗颗立即将她按回椅上,“急什么!还有一点时间,再讲讲话嘛!反正你进去也是要等的!”
他们甚至不敢流露出丝毫真正的意图──再等一下!说不定阿奇在最后一刻回心转意,现在正赶来机场!
多留一秒,就多一份可能性──多一个希望啊!
古映薰顺从地继续坐着,紧咬下唇,没说什么。她当然明白大家的好意;自己又何尝不也抱着无意义的期盼?
傻呵!古映薰的每根思维神经都在搐痛:为什么还要痴心妄想?如此可悲、可怜复可笑的痴心妄想?
邪犰始终平静,从容的轻谈浅笑。注定了的命运,是无法变更的。他最懂。
当广播的催促声传来时,古映薰终于再次站起,坚决道:“我该进去了。”并微弯腰提起行李箱。
坚决得绝不会再为任何挽留而逗留!
事实上颗颗也开不了口。已经没有希望了,不是吗?强留到最后一刻,结果依然是绝望──彻底的绝望!泛红着眼眶,颗颗觉得心好痛,但欲知道自己的痛楚难及映薰的千万分之一!
尹汐池已忍不住潸潸泪下,用尽全身控制力才能不恸哭出声。
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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