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异志之魏国篇》第133章


“我带着张子回秦国?”赢驷意味深长地看着嬴华,“把你留在河西的军营里?”
嬴华立即跪下道:“恳请君上让我入军。嬴华此生别无他求,但愿在沙场之上,为君上分忧。”
赢驷与嬴华有血亲关联,他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亲人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以命相搏。但嬴华受其父嬴虔影响破深,自小就热衷于行军打仗,幼年常习兵书,熟识兵法,只是因为女儿身才一直没能进入军营之中。现今嬴华也已长大,更在外历练多年,在楚国一事上,也算是处理得不错,赢驷不想埋没嬴华,更不想兄妹之间因为这件事而心有罅隙,再三思量之下,便是答应了。
嬴华见赢驷最终送了口,喜不自胜,道:“嬴华一定不负君上期许,誓为秦国报销终身。”
随后赢驷带着张仪回到秦国,嬴华则换上戎装正式加入秦军队伍。
两军在河西对峙日久,还未真正开战,则是因为魏国大梁城中,公子卬和惠施仍在争论之中。
“如今一年之期已过,郁旸涎却下落不明。难道他一日不回来,我们就一日不发兵?”公子卬诘问道。
“郁贤侄既然答应了大王,就一定会回来。既已等了这么久,上将军何必急于一时。”惠施道。
“就是因为已经拖延了一年,才更要尽快发兵。否则秦国只会以为我魏国虚张声势,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反倒让他国看了笑话。”公子卬道。
惠施不想再与公子卬多费唇舌,便与魏王道:“我王明鉴,虽已满一年之期,但郁贤侄本就四处云游,如果当真找到了大羿阴阳鱼灵骨,也是需要回来的时间的。大王不如再耐心等上几日把。”
魏王本就有意发兵,只因之前和郁旸涎立了约定才拖延至今,如今期限已过,那少年渺无音讯,公子卬又带着朝中的主战派日日叫嚣,他想要出兵的心意也就逐渐强烈起来。虽知惠施所虑不无道理,但如今秦魏战事拖延,已经在他国之间成了笑料,他若再犹豫不定,魏国的颜面就荡然无存了。
“大王,魏国国力尚未恢复,贸然发兵,于魏无益。”惠施直言恳求道。
“我们为此一战已经筹谋多时,怎么能说是贸然发兵。惠相不要总是高估了秦国,看低了自己。这一仗若是不打,我心中不服,在河西的守军将士也不服。”公子卬反驳道。
魏王左思右想,内心始终偏向公子卬的提议,便与惠施道:“惠相的心意,寡人明白。但上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两军在河西对峙期年有余,倘若一直按兵不动,只会让秦国以为我魏国虚张声势,也让别人看笑话。这一仗,要打。”
惠施正想继续劝谏,却听侍者前来禀报,说有人前来进献大羿阴阳鱼灵骨。
魏王闻言,立即让人宣召。
惠施也以为是郁旸涎回来了,正要前去迎接,但见到的却是面色苍白,身着玄袍的少年,他便惊怔当场。而公子卬在见到这少年时,同样十分吃惊——洛上严。
洛上严在侍者引路下面见魏王。
“你是什么人?”魏王问道。
洛上严取出一只锦盒经由侍者交于魏王,道:“草民是郁旸涎的朋友,陪同他一起寻找大羿阴阳与灵骨。如今郁兄有事在身,无法亲自拜见魏王,便让草民带着宝物前来进献。期年之约,还算是不负魏王所愿。”
侍者打开锦盒,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呈交给魏王。
魏王见盒中陈放着两枚相连的鱼骨,骨成乳白,似有光华流转,隐约有清越之声,一看便绝非凡品。
魏王见之大喜,道:“寡人等待一年,终于是将这宝物等来了。郁旸涎说,得此宝物便可得天下,如今宝物就在寡人手中,惠相,你说河西这仗,打是不打?”
眼见如此,惠施也没有其他说辞,只得拱手道:“恭喜我王觅得宝物。”
魏王欢喜异常,将阴阳鱼灵骨看了又看,道:“如今寡人宝物在手,还担心他一个小小的秦国不成?”
“郁兄托我转达魏王,既得宝物,河西之战,魏军凯旋。”洛上严道。
魏王闻之大声笑道:“必定凯旋。你既是郁旸涎派来之人,就替他下去领赏吧。”
“多谢魏王。”洛上严就此退下。
魏王眉开眼笑地看着阴阳鱼灵骨,对这宝物已是爱不释手,这就招来公子卬道:“上将军,传本王令,河西魏军,以龙贾为主帅,即刻向秦国开战。”
得魏王此令,公子卬即刻抱拳道:“谨遵大王令。”
“上将军且慢。”魏王又道,“此战于我魏国十分重要,本王命上将军亲临河西督战,助我魏军声威。”
公子卬领命,阔步而去。
惠施不知郁旸涎为何不亲自前来,眼下自己已无法插手,便只得悻悻离去,希望一切真如郁旸涎当初所言,这块阴阳鱼灵骨可以对魏王有所帮助。
河西卷 第一一零章·游说秦君
洛上严向魏王进献大羿阴阳鱼灵骨的同时,郁旸涎已经回到秦国,并且特意找到了带着张仪去往咸阳的队伍。
赢驷见是经年久别的郁旸涎,不由欣喜道:“灵阳君当真回来了?”
此时张仪正伴在赢驷身边,见这分别多日的少年似有些与过往不大相同,然而见赢驷此时高兴,他便将心中疑惑暂且隐忍下来。
郁旸涎向赢驷拱手道:“见过君上。”
赢驷笑着上前将郁旸涎扶起,道:“灵阳君为秦国奔波多时,何须如此客气?”
赢驷仍要继续说话,却收到了从河西传来的飞鸽传书。看过之后,原本因和郁旸涎重逢的喜悦即刻消失,他惊道:“魏王得到了阴阳鱼灵骨,已命公子卬为督军,龙贾为主帅,要在河西开战。”
张仪上前看过书信,眉头紧锁道:“是嬴华公主送来的消息。”
“灵阳君,你曾说这所谓的大羿阴阳鱼灵骨只是一个幌子……”赢驷觉得此事蹊跷,盯着郁旸涎打量了许久,问道,“你和魏王立下的约定,如今魏王得到灵骨,你却出现于此,灵阳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骨被人所夺,我如今前来寻找君上,正是要告诉君上,秦、魏河西一战在所难免,还请君上不要犹豫,魏国既然发兵,秦国大可应战。”郁旸涎言之凿凿道。
秦国暗中训练的新兵虽然已经能够上阵杀敌,但对如今的秦国而言,终究还是避开战事,安稳国内情况为好。并非赢驷惧怕骁勇的魏武卒,只是此次河西之战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这才令赢驷有些迟疑。
“我为君上和魏王立下期年之约,就是为君上训练新兵拖延时间。如今新兵练成,君上有何惧于战事?魏武卒固然英勇,秦国的将士也不是贪身怕死之辈,献公、孝公与魏国顽抗时,秦国不比现在羸弱?不一样支撑到了今时今日。如今的秦国已不是当初的秦国,魏国若战,君上岂可怯战?”郁旸涎振振有词道。
郁旸涎言辞间处处都在煽动赢驷出兵,其急功近利的模样让张仪心中颇为困惑。然而转念一想,郁旸涎所言又在情在理,如今魏国已经命令出兵伐秦,秦国应战是理所应当。
“张子有何看法?”赢驷忽然问张仪道。
“魏国既然发兵,秦国确实不可怯战。但君上莫要忘了,魏国曾想要连通楚、赵、韩三国一起伐秦,如今虽还未成联盟,但首战若是魏胜秦败,楚、赵、韩三国趁虚而入,秦国则危矣。”张仪道。
“张子有话直说便可。”赢驷道。
张仪答话之前却先看了郁旸涎一眼,才道:“草民同意灵阳君的说法,河西之战,秦军不退,但不可冒进。而且君上应立即派遣使臣前往三国进行游说,设法让三国放弃联合魏国的念头,挑拨其彼此关系,做好保障之策。”
赢驷点头道:“张子所言甚是,不过寡人以为张子还未入咸阳,恐怕就又要跑一趟了。”
“得君上礼遇,乃草民打幸。为君上,为秦国奔走,是草民应尽之责。”张仪道。
“张子如此事秦,寡人待秦国谢过张子。待此次事毕,我秦国完好,寡人必善待张子,不教张子白白辛苦。”赢驷恳切道。
“张仪不敢,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君上所托。”张仪拜赢驷道,又说,“事不宜迟,君上赐我符节,我即刻启程去往楚国,韩、赵两国,君上也宜立即指派使臣前往。”
赢驷连连点头道:“辛苦张子。”
张仪又道:“草民有疑惑,想请郁兄弟解答,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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