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蠢货让我来》第28章

看着卡尔逐渐走远的背影，安森只得略有些迟疑地收起了戒备。
大概是我神经太敏感了吧。
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两手的星盗头子这么自我解释道，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想了。
而另一边，正在讨好儿子们的赫伯特早就悲伤逆流成河。
什么叫寒夜飘零洒满我的脸，什么叫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他已经一发收集齐全了。
鉴于能联系上安森的大儿子达尼尔根本不买他的帐，所以他只能先从小儿子入手。在带着对方逛了一整圈第五军机甲库并且签订下了以后机甲随便拆的丧权辱国条约之后，他才算是通过丹尼尔这个半点都不称职的掮客进了达尼尔的房间。
而他一向高贵冷艳不似凡人的大儿子在他出现在视野里的第一时间就提着剑一个转身反手挥击削掉了窗边训练人偶的脑袋。仿真血液飚了整个窗玻璃。看起来特别有B级血浆片的即视感。
“……”面对这种态度，即使是为了军团的军费已经把自己的脸皮撕下来上脚踩的赫伯特也不禁在心底默默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算是勉强保持住了冷静而不会一时冲动把儿子倒拎起来打屁股。
“达尼尔。我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你完全不应该不理我。现在是我要向你爸低头认错，又不是我不占了上风。”
做出一副淳淳善诱语气的上将在没有收到回音的情况下，又继续道：“在己方优势的形势下，先尽可能抓住一切有利条件，你爸应该也是这么教你的吧？”
“爸爸他是这么教过。”
出乎意料的，达尼尔居然跟他说话了。
这让赫伯特甚至有点惊喜了。不过他的惊喜还没持续两秒，就被转过身来的达尼尔给粉碎了个彻彻底底。
身高才到成年人大腿的孩子两眼直直地盯着他，手里那把剑和溅在衣物上星星点点的仿真血液把达尼尔变得又不太像是个孩子。他用一种“我都看透了”的带点厌倦的语气说：“爸爸在你眼里是什么呢？一个代表了古斯塔夫家族地位和财力的象征？还是，虽然不喜欢但是娶了之后可以拿到非常大优势的omega？”
“反正不管是什么，都没有一条是跟‘我喜欢他’有关的吧？”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这么反驳的赫伯特脸上有些不自然地尴尬。他对于大儿子的洞察力有过心理准备，但是却从来没有准备到会需要应付这种程度的。
“你又不喜欢爸爸，为什么一开始不能忍住本能不标记他呢？对于赫伯特你这样的人来说，一个omega，哪怕是娶回家了的，也只是个你随便就能找到替换的东西而已。但是对爸爸来说，他从被你标记之后就再也不能和别的alpha在一起了啊。”
“你这种简直是有狗屎运的家伙到底凭什么还嫌弃爸爸啊？”
达尼尔的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乎是自言自语一样的音量。
不过对于赫伯特来说这当然不是问题，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在明白了儿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后，他已经是一副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
不能接受再标记的omega？开玩笑呢吧？！
ABO三性出现之初，omega的再标记的确是有90％以上的致死率，之后为了AO□□的延续，生物学家和遗传学家们奋斗了三百多年才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再标记会痛苦，却不会再痛死人了。
可达尼尔现在说，安森不能接受再标记……
倏忽间有什么灵光从脑中一闪而过，赫伯特忽然就想起了几年前伊戈有一次无意间告诉自己的一个传闻——这个世界这么大，当然可能会有比alpha强的omega，只不过这种强大要用伴侣唯一性和遗传限制来交换。
在当时四皇子甚至没有提出什么更多的关于真实性的证据来。就如同他漫不经心的态度一样，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个没什么根据的传说。
赫伯特也说不清为什么在这一刻他就是想起了这条不可考的“传说”来，可怀疑这种事情只要你出现了一点指向就会觉得自己无限接近。
“所以，安森就是那种传说比alpha更强的omega？”
赫伯特有点意外又释然地笑了：“那我还真是，挺狗屎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
不好意思儿子你最后一件马甲也掉了！
比两点晚了十五分钟，看在我看文的份上，原谅我吧_（：3　」∠）_
☆、不要脸的正确打开方式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最后一点秘密都被大儿子给泄露出去了的安森此时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投影在他面前的父亲。
“你干嘛一定要多管闲事？”
“……”这话理直气壮到侯爵都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里好像是莫名地梗塞了一下。
“我作为你父亲在你婚后受了委屈的时候出头怎么就是多管闲事了？！”
“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受、委、屈了？”
“还说没有？！达尼尔都把那天你们吵架的影像录下来发给我了！他赫伯特连那种让你去找个alpha的话都说得出来，还想怎么样？！——要不是我打算叫这小子跪在你面前磕头认错，早就让律师给他发离婚协议书了！”
安森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爹发这么大的火。以前他爸还在的时候，侯爵毫无疑问是个被调。教得无比成功的标准妻奴——omega说什么都是对的。而等他爸去世之后，父子俩又一个因为儿子的相貌一个因为天狼星疏远开了，所以安森一直都没机会见识到团里那些叔叔伯伯们会提到的他爹的暴脾气。
这会儿真的碰上了又总觉得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然后有点无奈。
“他妈的，以为我们古斯、我们安家的人是好欺负的吗？赫伯特要是不认错道歉的话，分分钟就撤了第五军的援助去支援德雷斯！”
看看自己父亲一脸义愤填膺好像不是平常的夫夫吵架而是抓奸在床的样子，安森叹了口气：“好了父亲，只是吵了两句他有点口不择言而已，不要搞得好像过不下去了一样好吗？”
“我靠！你还是我儿子吗？你还是那个我跟安御生的儿子吗？向alpha妥协可是安家家训绝不容许的第一条，可你现在居然容忍赫伯特那个小兔崽子的挑衅？！——我说儿子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安森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跟被摁了删除键一样统统被清掉了：“我是不是爱上他，要看你怎么断句了。上他的感觉的确还不错。”
这回表情断档的轮到侯爵了。
他当然知道他儿子很牛X，并且非常得以此为豪。可再怎么知道，他也从来没想过安森会真的上过赫伯特啊。
哪怕是强大到超出omega常理的安家人从生理角度来说也还是不会跳出omega这个范畴，就好像他们可以打平甚至是打败alpha，却也永远不可能让别的beta或是omega怀孕。
所以就算是为了生出继承家族的omega，他们最多也就是用强迫alpha的方式被上，而不会主动地去上。
这个事情简直一下子震碎了侯爵的三观。
而且既然不存在目的，那似乎除了是出于内心真正的欲。望之外，也再没有第二个解释能说清楚为什么安森会上了赫伯特。
侯爵在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事已至此，安森为什么要坚持这只是一次无关紧要的家庭矛盾的原因简直就是呼之欲出。
可侯爵的嘴开开合合了半天，也还是没呼出来半个字。
因为他知道安森一定不会承认的。
“既然我没有比alpha弱，那为什么不能享受一下上人的权利？”
侯爵甚至不用闭上眼都能想象出这么回答自己的安森的表情。一定是傲气十足却又带着点不甘的。
所以最后气势汹汹地来关心儿子的侯爵只能默默地又看了两眼自己早就成长到根本不需要别人意见的孩子，然后妥协道：“好吧，都按你的意思办。这件事我不会再主动插手了，除非你要求。”
然后就心塞地切断了通讯。
我儿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一个禽兽有特别的心情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对于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的安森来说，不过是他父亲莫名其妙发了一通脾气又被自己给说服了而已。不过心里还是因为受到了关心而有点高兴。
所以在面对无声无息就被部下允许接驳放进来的赫伯特和儿子们的时候，心情还没有一下子暴跌到糟糕。
虽然我说那是小事，但是不代表我个人会把它当小事来处理。
这才是早就打定了这个主意要走家庭内部教育路线的安森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