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家杀人事件》第41章


种长期的、有耐心的积攒毒药计划,今天早上可能是最后一次侵吞。在这整个事件中,凶手早就精心策划了各种阴谋,说不定已经筹备很多年了。我们所要对付的,是一种顽固已极的心志偏激和疯狂迷乱的凶残逻辑。更可怕的是——说不定我们得对付的,其实是颗沉迷于极不切实际的幻想中的心灵的扭曲镜像;我们要搏斗的,是一种激烈、自我中心、虚幻的乐观主义。这种类型的乐观主义,拥有强大的耐力和能力,许多国家的发展过程都曾深受震撼。穆罕默德、布鲁诺译注: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哲学家、天文学家,被宗教裁判所判为异端,火刑处死。、圣女贞德译注:法国民族女英雄,百年战争时被俘,火刑处死。都是——除此之外,托尔克马达译注:西班牙第一任宗教总裁判官,任职期间以火刑处死异端分子。、阿格丽派娜译注:罗马皇帝尼禄的母亲,后被尼禄处死。、和罗伯斯比尔译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期间的雅各宾派领袖,平定反革命叛乱,热月政变时被逮捕处死。——都怀着这种乐观主义。它对世界各国都产生过不同程度的影响,也导致不同的结果,不过,乐观主义真正的根源都是个人的革命精神。”
“见鬼了,万斯先生!”希兹坐立不安地说,“你把这个杀人事件说得好像超——呃,超自然事件。”
“你想得出别的可能吗,警官?我们手头上已经有了三宗谋杀案和一宗蓄意谋杀案。而现在,紧跟在后面的是冯布朗被偷的毒药。”
莫朗督察挺胸坐直,把手肘搁在桌面上。
“我们该怎么办?我相信这才是我们在这里开秘密会议的目的。”他强迫自己用实事求是的口吻说,“我们不能拆散格林家族的成员,也不可能为每一个残存的家人指派贴身保镖。”
“没错;而且我们也不能带他们到警局,给他们点苦头吃。”希兹咕哝地说。
“警官,就算你能,也没有什么用的。”万斯说,“所有拷问、逼供、疲劳轰炸的手段,都不可能让完成这件独特大作的人开口说话。他比你狂热得多,也比你还能忍受折磨。”
“马克汉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听一下遗嘱的内容。”莫朗建议,“说不定我们可以从里头摸索出一个动机来。万斯先生,你总得承认,这些杀戮的背后隐藏着相当强烈的动机吧?”
“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我不相信动机是为钱。钱可能是动机的一部分——而且很可能是——但充其量也只会是个引子。我相信动机是更根本的——强大但受压抑的人类激情就是它的摇篮。无论如何,财务状况也许比较能让我们感同身受。”
马克汉从口袋里拿出好几张打字的法律文件,摊平在他前面的桌上。
“没必要逐字逐句地念,”他说,“我已经仔细看过了,可以扼要地告诉你们内容。”他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张,握着它挪近灯光。“托拜亚斯•;格林的遗嘱,是在他死亡前不到一年拟定的,对所有家属——也就是所谓的遗产继承人——立下条款要他们住在地产上的庄园,而且保持庄园完好最少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后这份不动产可以卖掉或者另作打算。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们,所谓‘住在庄园里’要求非常严格:遗产继承人必须实际居住在格林大宅里——而不是技术性地落籍就行。遗嘱允许家人出外旅行或拜访亲友,不过每年不能外出超过三个月……”
“万一有人要结婚,有什么特别的条文吗?”督察长问。
第三部分两份遗嘱(2)
“没有。即使遗产继承人结婚了,也得继续遵守遗嘱的限制。也就是说,格林家的人即使结婚,都一样要在格林大宅居住超过二十五年才有资格接受遗产。婚姻双方当然可以同住,如果有了小孩,遗嘱也提供了大宅附近五十二街上的两间小寓所。只有一个人可以例外:假如艾达结婚,她住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失去继承权,因为她显然不是托拜亚斯的亲生小孩,反正不能延续格林家的血统。”
“如果违反遗嘱里的居住条款,有附加的惩处条目吗?”督察长又问。
“只有一条——绝对地剥夺继承权。”
“一只固执的老鸟,”万斯低声说,“不过,这份遗嘱里最重要的,我认为是他留下财产的方式。到底是怎么分配?”
“没有分配。除了少数几笔数额较小的遗赠之外,所有财产都留给未亡人。她在世时可以全权运用,死亡后也照她的遗愿分配给孩子——和孙子,如果有的话。不过,不论她怎么分,所有遗产还是都得留给格林家族的成员。”
“格林家这一代的生活费用从哪儿来?只能依赖这位老夫人的慷慨赠与吗?”
“不完全是。遗嘱里特别为他们制定了一个条文:遗嘱执行人会从格林夫人的收入里分出一笔钱给这五个孩子,足够他们生活所需。”马克汉折起文件,“托拜亚斯的遗嘱,重点大概就是这样了。”
“你所说的少数几个数额较小的遗赠,”万斯问道,“是给哪些人的?”
“史普特得到一笔足以温饱生活的赠金,也就是说——无论他什么时候想退休,都可以舒舒服服地度过晚年。曼韩太太也有——住满二十五年后,就会得到一笔可以好好过日子的钱财。”
“啊!现在,最有趣的部分来了——同时她如果决定继续留下来当厨子,会给她一份丰厚的薪资。”
“没错,是有这样的安排。”
“我真想探一探曼韩太太在格林家的地位。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她和我会有一席真诚坦率的晤谈。还有其他小数额的赠与吗?”
“有一家医院得到捐款,因为托拜亚斯有一次感染斑疹伤寒时,就是在这家医院里康复的;也送了一笔钱给布拉格大学的犯罪学教授。还有一条奇怪的规定,我想也得顺道提一下:二十五年后,托拜亚斯要把他的图书室送给纽约警局。”
万斯又是困惑、又感兴趣地坐直起来。
“有意思!”
希兹则看着督察。
“长官,你知道有这回事吗?”
“我好像听说过。只不过,二十五年后才拿得到的书可不太容易让警察们兴奋。”
外表上看来,万斯正懒洋洋地、漫不经心地抽着他的烟;不过他那细致的拿烟方式告诉了我,某种超乎寻常的思索已经占据了他。
“格林夫人的遗嘱,”马克汉继续说,“更明确地触及眼前的状况。在我看来,内容并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她已经精确公正地分配了财产。五个孩子——朱丽亚、契斯特、希蓓拉、雷克斯和艾达——在格林夫人的遗嘱里均分财产——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得到所有财产的五分之一。”
“这部分我不感兴趣,”警官插嘴,“我只想知道,万一有人过世,谁会得到他那一部分遗产?”
“这方面的条款非常简单扼要,”马克汉说,“如果任何一个孩子在这份遗嘱的有效期间内不幸死亡,他所继承的那份遗产,就要平均分配给其他的受益人。”
“也就是说,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过世都会造福其他人。如果他们死到剩下最后一个,那个人就可以得到一切——”
“没错。”
“所以,照目前的样子来看,如果连老夫人也死于非命的话,希蓓拉和艾达会得到所有财产——五五拆账?”
“警官,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那么,如果希蓓拉、艾达加上老夫人都魂归西天,这些财产会流落何方?”
“如果两位姑娘之中有一位嫁了人,所有财产都归丈夫。但是,万一希蓓拉和艾达去世时仍然未婚,一切全归州政府。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任何格林家的亲戚还活着,州政府会得到全部遗产——我记得是这样。”
希兹花了好几分钟来消化种种可能的情况。
“这样看来,这两份遗嘱都没能给我们什么线索,”他愁眉苦脸地说,“因为已经多出来的遗产由活着的人均分。而这家族里仍有三个人活着——老夫人和两个女孩。”
“警官,三减二剩一。”万斯轻轻地说。
“万斯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吗啡和马钱子碱。”
希兹吓了一跳,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老天为证!”他握起拳头捶了一下桌面,“如果我阻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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