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枪老太婆》第117章


吹降闹皇且欢淹呃R桓雠艘槐吲僮潘樽┩芬槐呖蓿桥飞⒎⒌难樱械阆裾饴霉莸睦习迥铩?br /> 我背着宁君到了牛角沱,才发现我运来的席子,大都被人们拖去裹尸体了。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了一阵,什么也没说,转身又走,我得把宁君送回孩子剧团去,那里毕竟是乡下,那里有我们的组织管她。
我疲惫不堪地在街上走,一路上看到人们都拿着一卷卷的席子,在裹着路边的死人。好多的死人啊,都被炸得赤条条血淋淋的,有的孩子被炸成了两段,路边的树上挂着一些残缺的肢体,浓浓的血腥味混合着一团团黑烟四处飘荡。满街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们,都是哭声,都是寻爹叫儿的哭声,我一边走,一边流着泪,这是日寇在我们的国土上的罪行,被炸死的这些人都是我们亲如骨肉的同胞啊!
这就是当时惊震国内外的重庆“五三”“五四”大轰炸。在这之后,重庆的轰炸越来越频繁,死亡的人数简直无法统计。光是一九四○年六月的那次,被国民党憋死在防空洞里的就达万人以上,被列为抗日战争中除了黄河决堤、长沙大火之后的第三大惨案。
这段时间,也是我艰难生涯中最艰难的时期。玉璧死了,竹栖也不在我的身边,雷忠厚从万县回来之后,按照朱德同志的嘱咐,联络了不少倾向进步的军官朋友,可是不久他就因为奔劳过度,开始吐血,不久就病死在重庆。我一个人驾着船在渠河上往来,市面上物价飞涨,敌机轰炸又成了家常便饭,我的船好几次都被打烂在滩头上,不是我赔人家的货,就是人家赔我的货。我没有了亲人,也失去了几个最好的朋友。宁君到了孩子剧团之后,就随团到川北等地去演出。我心里挂着一双儿女,四处奔走,还得想办法解决我们从山上下来的一些同志的生活问题。而这其中最令我失落的,是没有找到党组织。
有好几次,我不知不觉走到了曾家岩的周公馆,走到了化龙桥的红岩村。我坐在一个小茶馆里远远看着八路军办事处的楼房,一坐就是好半天。我知道,这里面就是我们的南方局,是我们党中央派到国民党陪都来的领导机关,周恩来、董必武、叶剑英和许多的领导同志都在这里。他们一定都知道玉璧,知道在华蓥山战斗了整整十年,而且即将和红军会师的这支队伍。可是他们知道红军走后我们华蓥山区惨遭大屠杀的情况吗?知道玉璧牺牲后我们像无娘的孤儿在到处找党吗?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想象着我只要进了那座小楼,就会有了亲人,有了温暖,中央的领导和同志们都会围上来,听我的倾诉,安慰我,说一声:“联诗同志,你回家了……”
可是我一睁开眼睛,又只看见那座孤零零的小楼。对于长期在极其秘密的状态下工作的我,小楼显得陌生而遥远。竹栖临走时告诉过我,南方局的秘密工作纪律非常严格,不同地区的同志不能同时开会见面,连吃饭也由专人送到房间里来;还说党在国统区的方针已经确定为长期隐蔽,一般都不再发展或接转组织关系。而我已经是一个失掉组织关系好几年、还坐过牢的普通党员,所有的朋友和同志都不在身边,人家中央的领导们凭什么给我接关系?一个长期从事党的秘密工作的老党员这么唐突地闯进党的领导机关,这件事本身就值得人家怀疑……
有人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慢慢站起身来,走出了小茶馆。我知道在这里,到处都是特务,很多人从小楼里一出来就被跟上,有的从此就没有了下落。我不怕死,可是我现在不能死,我的身后站着华蓥山那些铁汉一般的同志们,他们正眼巴巴地盼着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天黑了,我在长街上踽踽独行,昏黄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
多少年之后,我才知道由于我的过于谨慎,始终没能走进小楼,和正在寻找我们的南方局失之交臂。
一九四一年初,惊震全国的“皖南事变”发生了,国民党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高潮。这时国民党对孩子剧团已经很注意了,郭沫若被迫离开了第三厅。陈诚想方设法要收编这个剧团,组织上只得秘密地将孩子们遣散。宁君哭哭啼啼地回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回了老家。
一回家,母亲就给我一封信,我一看,是竹栖来的。母亲还说,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有好几起人来找过我,母亲实在不知道我的确实地点,问他们的姓名又不说。我听了一下子坐在凳子上,心想该不是组织上派来找我的人吧?竹栖的信上只有两句话:“速来绵阳,有要事相商。”日期却落在半年之前。我一看,就知道他的事情有了着落。虽然时间过了这么久,可是我还是决定去。我知道竹栖是通了天的,他那里有组织关系,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在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好。
半个月后,一青来了,是骑着一辆旧自行车来的。一直闷闷不乐的宁君一见他,就高兴得不得了,拉着他摆不完的龙门阵。晚上,亚彬挨着我,坐在油灯下,听他姐姐津津有味地说孩子剧团的那些小伙伴们。宁君说她们刚去的时候,到川北去演出,有一次几个女孩子坐在一家茶馆里,被好心的老板娘叫了进去,说:“你们这样舒舒气气的姑娘,怎么都穿草鞋呀?将来怎么好打发哟?”几个女孩子笑得前仰后合的,说不好打发,我们就自己打发我们自己嘛。谁知出来,男孩子们一个个都不理她们,后来一个姓严的男孩子就在小组会上提意见,说她们不去向婆婆大嫂宣传抗日救国,反而谈怎么打发自己,真是好意思!
大家笑了一阵,宁君得意了,说:她在孩子剧团年纪虽小,可还总是受表扬。有一次在苍溪演出,她爬上高高的竹竿去挂大幕,一不小心摔了下来,就立了个二等功!她还挺神秘地对我们说,在武胜演出的时候,一个小学教师悄悄把他们几个叫到屋里,拿出他珍藏的一颗红五星,说这就是红军留下的,我们这里的人都晓得红军是好人,你们也是好人……
我听着,不禁又想起当年在合川、武胜声震一方的刁大哥。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夜深了,我打发宁君和亚彬去睡了,自己好和一青说正事。
一青说:“诗伯呀,我爸爸给你写了信,就等呀盼的,还以为您……”
我说:“别说那些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摇摇头说:“没干成,我爸那个人,太那个,又暴露了。他那么大的一个官,管了四个县的地方军团,却成天穿着士兵的布军装,亲自带着那些民兵一起跑步操练,一边跑还一边唱‘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救亡……’,唱这样的抗日救亡歌曲!这就算稀罕的了,可是他还带着士兵们到江油城里去扫大街,去运渣滓,引得县城里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看,都说林团长这样的官,真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哪像我们这里那些只晓得盘剥老百姓的狗官……这不就得罪了好多人了吗?后来上级派个领导同志来,掩护身份是给他当勤务兵。可是他却对这个勤务兵太客气。人家给他倒洗脸水,他不让,给他倒洗脚水也不让,那些本来就嫉恨他的地头蛇们就放出风来,说这林团长倒是挺体恤下情的啊?哼,放着本乡本土知根知底的人不用,却去外面找些思想左倾的人来当官,总要出事的!你看看,本来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事情都有了些眉目,派去的几个党员和十多个基本群众也已经开始了生产,可是这样一来,我爸又被省政府撤职查办了。”
我叹了一口气。竹栖这个人啊,太厚道,这既是他的优点,又是他的缺点。这么一件大好事,就这样失去了机会,真是太可惜了。要知道这事若是成了,我也不至于……一青说:“诗伯,你别急,天无绝人之路嘛。这回我爸说的还是请你去当老板,只不过是船老板换成了板车老板。你还记得邓伯成①这个人吧?”
我点点头说:“记得,当年余家场事变,就是他设法给你廖伯伯送的信。”
一青说:“当时杨森听说是他走漏的风声,也要抓他,结果他跳墙跑了出来,就到了绵阳。我爸这次到绵阳找到了他,在绵阳的‘民食供应处’找了个事务课长的职务。官虽然小,可是道法大,管着涪江流域各县的军民粮食,还负责这些粮食的外出运输。我爸就向组织上建议,可以利用这个运送军粮的机会,一来开展工人运动,培养一批工人骨干,将来一旦有了动静就拉出来打游击;二来也可以掩护很多同志的工作,还可以为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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