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三百年艳史演义》第47章


欲知后事,且听下文。
第三十五回 牝鹤啄阳郎官断疑狱 孤雏出口卜者雪前仇
上回说到刑部奏提冤狱,交由司官复讯。这案的犯妇秦氏,是一件谋毙亲夫,情实待决的定谳。只等部复一转,犯妇便要行刑。那件咨文到了部里,由部郎反复察核,觉得疑窦不少。
原咨称死者与犯妇俱系望族,自幼订婚,该犯妇亦素性贞洁,并不出户,何至遽下毒手?可疑者一。又称死者甫经成婚,并未与犯妇同寝,犯妇与死者并无夙仇,奚忍置之死地?可疑者二。又称官派稳婆验妇,确系处女,则该犯妇并无奸夫,新婚正直欢乐,遽然故杀,所持何故?可疑者三。又称次日该犯妇晨起梳妆,直至午后,始由仆婢察及死者情状,如果系该犯妇夜间所毙,何能如此从容?可疑者四。又称该犯妇亲自招认,遍访并无凶手,然犯妇既无凶器,所失阳具,亦无着落,可疑者五。窃意该犯妇名门所出,未必不知礼教,奈以新婚晚间,即罹此变,于事无可推诿,翁姑应加逼迫,父母碍难辩护,该犯妇亦志在一死,是以画供。承审官不肯虚心研鞫,只求草率了案。上官照详转部,殊未体会。此案虽无承审官刑求威吓诸弊,但令该犯妇受此恶名,受此显戮,揆请哀衿勿喜的意思,未免刺谬了。部郎照此上了说帖,六堂已别有所闻,便联衔上了一本,批令顺天府尹,饬宛平县亲解卷宗、人犯到部。
部郎遵旨开审,先提原告韩宗藩。据供曾官太常寺博士,儿子韩襄,年十八岁。本年五月间,娶同县内阁中书秦汝珍之女为妻。成婚次日,儿子晌午未起,经仆妇边氏、婢女桂香,至房呼唤不应,抚之已冷,乃报告职等夫妇。旋在床上验视,儿子身体,并无伤痕,惟下部仅存其半,形同齿啮,血肉模糊。
职等询诸秦氏,诿为不知。经报县检视填格,秦氏亦在县招认。
案无遁饰,愿堂上勿故出人罪。再提被告之父秦汝珍,据供以长女于归韩氏是实。结婚次日傍晚,来报新婿猝毙。职等夫妇驰往看视,见长女呆坐不语。韩宗藩归罪长女,赴县请验。长女到案后,并不声辩,职等亦难代主。惟长女内言不出,极守姆教,还求堂上详察。最后提到被告秦氏。部郎低头望去,不过十八九岁,凄凉憔悴,并没有凶光杀气;照例问了几句,秦氏总是承认。部郎问她用何器具?她说小刀。问她小刀何在?
她说遗失。问她残骸何在?她说烧毁。问他如何遗失?如何烧毁?她又默然无辞。部郎料定总有他故,左思右想,却又无从开脱,便对原告道:“本司官承审此案,总期无枉无纵。尔亦不必性急,决不使尔子抱屈。”
仍命将犯妇带监,再行细鞫。
是夜百思其故,一无所得。次早适届班期,破晓即须入直。
一路从御街进去,只听空中有嘹亮的声音,心里一怔道:“这不是鹤吗?”
心里又一转道:“这案不为着是鹤吗?”
早朝事罢,急忙提案复讯。这时间的是仆妇边氏、侍女桂香,及一干奴仆了。边氏先供成婚次日,奉主命前往新房,呼唤少爷午餐,屡叫不应,经小妇人用手推之,已经僵硬,视之早面无人色。
是以走报主人,余情不知。桂香所供,与边氏略同,但说少奶奶此时妆尚未竟。又提仆人韩升,是一向随侍死者的。据供少爷是晚饮酒逾量,亲朋犹欲相嬲。少爷避入花园,至客散始行归房,这是小的跟着的。归房以后,小的便收拾睡了。复提园丁阿七,问他国址大小,有多少花木禽鱼?据供园大五亩许,花木四时皆有,池畜文鱼,另有白鹤八翼,是少爷最钟爱的。
这晚还见少爷在鹤笼旁更衣,将鹤调弄一番,才归房的。部郎道:“既有这等情迹,当日县堂上为什么不供?”
园丁道:“县官并不问到小的,小的亦不曾到堂。”
部郎道:“是了,你归家将这八鹤,一总带堂立等验视。”
不一时八鹤送到,却是步武轩翥,毛羽鲜明。部郎便叫从人,开剖牝鹤肚腹。堂下观审的说道:“这与仙鹤何干呢?”
一翼两翼,开剖到第三翼,只见一段阳物,脱颖而出。部郎道:“冤在是矣。”
再提秦氏问道。“
新郎阳具,被鹤所啄。你当晚岂不见吗?“
秦氏道:“故夫酒醉,草草入帏,并未解衣,犯妇何从知道?”
部郎道:一你的冤也白了,案也结了,今日复奏,你便可出狱。“
只是难为顺天府尹同宛平县,韩宗藩也还有言。部郎早从堂上掷下一本书来,是《洗冤续录》,内载一条道:鹤性最淫,白者尤甚。牝鹤之阴,毒于蜂虿。人若触之,阳具必脱入其腹。在鹤腹中逐日收缩,至三月而尽化。触之者当时不觉其痛,三时后则必死。
宗藩看了,才之觉悟。部郎道:“这事幸在三月以内,否则尔媳妇终身不白。大凡酒后狂荡,何所不至。尔子更衣之际,鹤来昵就,遂演此惨。按情度理,宜察于微。今果从鹤腹中搜出证据,你也好心服了。你的咬定媳妇谋毙,以为房中并无别人,试思尔媳妇来自大家,身是完壁,焉有如此大胆。焉有如此深仇?若照原咨,尔媳妇已身僇名裂。本司官即行将此案呈堂,明早入奏后,尔可备鼓吹舆马,来接尔媳妇回家。从此应该优待,按谱立嗣,本司官尚要专案旌表呢!”
宗藩等叩首而散。传谕将犯妇秦氏暂寄外监,静候开释。秦氏只说了一句:“公侯万代!”
果然次日朱批,准将秦氏交韩宗藩领回,准予旌表贞节。宛平县照例革职,顺天府尹实降二级调用。韩宗藩迎了秦氏回去,依然与秦汝珍来往。只有秦氏的孤鸾寡鹄,是无可补救了。
刑部司员,平反了这桩疑案,大众都称他青天。一传两,两传三,各省都已知道,便有些疑案,纷纷到刑部来控。内中有一件离奇惝恍的事,却出在巨鹿地方。这巨鹿的巨绅,算是总宪某公。某公供职在京,那里顾得着家中的举动。偏是他公子性好渔色,巧取豪夺,别有一班爪牙护卫。凡是稍有姿色的妇女,不论大家小户,处女媰孀,一概被他搜括。有人向县赴诉,他还交出假媒硬证,到庭对质。县官怕他势力,只能糊涂结案。巨鹿城里城外,没有少年妇女敢出门了。
忽然东门尼庵里,来了一个卜者,带着及笄少女。虽是江湖沦落,却也眉目如画。卜者是远方游客,那知道巨鹿风俗?
三日五日,早被公子猎在眼里,便对尼道:“卜者女可使入府,当予以金。不则毁汝庵,鞭汝死!”
尼以告卜,卜者期期不可,并道:“我女岂为人婢妾哉?”
尼功道:“汝女得侍公子贵矣。”卜者不答。尼又道:“公子之行,汝岂不知。今不允,必有奇祸。”
卜者厉声道:“伊父为官,当知律法,敢强夺民间女子耶?”
尼据卜言转告。公子道:“扑杀此獠,弗可恕也!”
命健仆数十,劫卜者女。卜者与之抗,卒不能敌,被挤仆于地。
一转瞬间,健仆已挟女风驰电掣去矣。卜者蹶然起,指诸仆道:“莫谓而公无力也,誓必有以报!”
遂恨恨去。
公子益自得,日拥卜者女游于市。后年公子二十寿,称觞宴客,贺者盈门。摚鹨酝猓锤亓攀粢嘤愎嶂痢9用菥纾辔藜颜摺:鑫耪弑磐庥泻?停殴拥剑乩醋X拧9用蚣纯驮硪鹿阈洌壕蠲墒祝侨萆跷埃先灰击渍煞蛞病:笏娑樱杲允辶鞲阂唤!S忠淮棍嘏颂觯略婊ㄗ闲浔搪奚溃澈煳忡笨悖暇盥南感∪缌猓中豢穑谑⒕沂导嘎?腿胪ビ牍右荆匝允蚀雍M饫矗傻孟商遥匚由鲜佟J狈蕉拢疑形椿ǎ诮猿埔欤质持醺省9蛹倚∨餮奕缁ǎ执瓜延巍R蛭蚀伺稳耍靠腿眨骸拔业呐!?br /> 又问何名?
客曰:“女孩之名,何须你知道呢?”
又问年龄多少?客也不答,并回顾左右道:“我们来此已久,何不赐饮馔上来?”
公子遂张筵于庭。客南向坐,二童子东西,女坐于下。客的性情豪爽,命两个童子舞剑助兴。只见白光闪烁,刺人眼睛,俨然是鸿门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也。二童子收剑后,小女乃唱一阙《鹧鸪天》道:搭柳栏干倚伫频,杏帘蝴蝶绣床春。十年花骨东风泪,几点螺杳素壁尘。
萧外月,梦中云,秦楼楚殿可怜身。新愁换尽风流性,偏恨鸳鸯不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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