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第25章


在延安,塞克与王明常有来往。一次他们在一起喝酒,先喝低度酒,用的是茶坏,喝着喝着,兴致来了,王明非要用大杯子,而且换上烈酒,任何人都得喝。这次塞克被灌醉,回去的路上,他掉进河里,鞋子、裤子全湿了。王明对塞克赞赏有加,针对塞克之怪,称他是中国的普希金。那时塞克仍想去新疆,一次他与王明说:“我还想去新疆。”王明回答说:“塞克先生当然是喜欢自由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延安。”
叶挺在狱中发愿,一日不得自由,必不理发剃须。他在《囚语》中说,漫漫长日,在囚室中特别爱抚须沉思:觉我的唇不知何日才有朱唇可吻之福?
冼星海垂危时期,想到自己的童年、家乡,他低声地对人说:“江南真美呀!江南真美呀!”突然,他激动地大声说:“我脑子里充满着音乐!充满着音乐!”
王实味性格直露。到延安后,经常跟人聊天。王伯彦跟他是老乡,在省里就是地下党员,平时言行十分谨慎,来延安后,仍然小心翼翼,第一次见面,王实味就劝王伯彦:“已经回到自己家了,还拘谨什么?!”他看到小战士穿的棉衣,袖口和肩膀破得露着棉絮,发牢骚说:“发这样的棉衣,不知是给人暖和还是让人风凉。”
叶浅予在重庆办画展,邀徐悲鸿参加,徐观摩后当场购两幅舞蹈人物,对叶的画给予高度赞扬,认为“中国此时倘有十个叶浅予,便是文艺复兴大时代之来临了!”不久又请叶到他家中看画,对叶说:“你喜欢什么画,可任选一幅。”叶高高兴兴选了一幅“烈马图”。
卢作孚生活非常简朴,常年穿一套中山装,人长得很瘦小。为了节省梳头的时间,他剃光头。张岳军先生(即张群)有一次跟他开玩笑:“你的跟班都比你穿得漂亮。”
闻一多上课别致。据学生回忆,他身穿黑色长袍昂然走进教室,先掏出烟盒向学生笑问:“哪位吸?”学生们笑而不接,他就自己点了一支,电灯光下烟雾缭绕,拖长声音念上一句:“痛饮酒,熟读《离骚》,方得为真名士!”这才开始讲课。
吴待秋至俭,陈巨来曾问他,你如此节俭,有多少钞票邪?吴说:我每隔一个时期,必以钞票买黄金藏之也,故钞票至多500元耳。陈又问他,现在有多少金子邪?吴答:画家哪能与做官比,吾画了几十年画了,至今只有130余斤而已。陈问:放在银行吗?吴笑说,那会付保险费的。说完,即指自己睡的大床:“你看,这床四只脚特别粗大,是我定做的,中间全空,可放许多金条金块的。”又指房间两个大马桶,说:“吾虽有女仆,倒马桶的事,必须太太自做,因为马桶完全是夹层的,放金子呀。”吴得意的说,虽有强盗,亦想不到马桶底里有金子也。隔了一年,陈巨来戏问:现在有几百斤了?吴说:150斤还不到。
我不要你的马,我要你的女人
画只能由画家主动送你,而你决不能向画家讨要。这是规矩,也是修养。章伯钧有不少齐白石的画,却没有一张徐悲鸿的画。其实,章伯钧跟徐悲鸿的关系要比齐白石深得多,也早得多。现在多认为徐悲鸿的马是他最拿手的。而章伯钧始终认为悲鸿的油画,特别是裸体女人画,是他最好的作品。有一次在任公(李济深)家中,徐悲鸿对章伯钧说:“伯钧,我送你一匹马吧。”章伯钧说:“我不要你的马,我要你的女人。”徐悲鸿听了,摇头说:“那些画,是不能送的。”
张爱玲初恋时,给胡兰成信中有一句好话:“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她用不着十分懂得对方,所以有倾城之恋。
1948年,毛泽东在西柏坡给正在湖南大学法学院任教的李达去信说:“吾兄乃本公司发起人之一,现公司生意兴隆,盼兄速来参与经营。”明年,李达到北平见到了毛,两人会面都很高兴,在毛泽东的坚持下,李达睡在毛的床上。李达从这份难得的殊荣中联想到严光“加脚于帝腹”的故事,他向小老乡唐棣华讲了这个故事后说:“严子陵加脚于帝腹,忘其尊贵。我可没有忘其尊贵加脚于帝腹。因为我要秘书另外找房子,是毛主席自己不让。”
陈寅恪曾说:“盖今日之赤县神州值数千年未有之巨劫奇变,劫尽变穷,则此文化精神所凝聚之人,安得不与之共命而同尽”。他在晚年自挽说:“涕泣对牛衣,卅载都成断肠史;废残难豹隐,九泉稍待眼枯人”。
功成名就人士,打高尔夫球是其象征,王永庆自难例外。他早年对此道乐此不疲,但是由于时间宝贵,性子又急,每次等不到黎明即起,并派人用大手电筒照射,完成了这种本应悠闲的活动。当球迷们来到球场时,发现他早已经打完,准备“上班”去也。
殷海光一生中只打过四次电话。一次他太太把他带到电话旁,教他如何打,替他把电话号码拨好了,对方说话,才递给他,殷海光拿起听筒满头大汗,打完电话,几欲昏倒。
闻捷曾自嘲说:“我是一个诗歌上的诗人,爱情上的痴人,政治上的庸人。”“文革”中,他受到审查,工宣队故意不让他与戴厚英从干校一起回上海休假。闻捷送戴上车后,“两手蒙脸偷偷哭泣”。在受批判的大会上,闻捷说:“我对小戴的感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不能没有她……”
“文革”时期,钱钟书下放劳动,杨绛曾指小山窝棚问道,可否终老于此。钱想了想,说:“没有书读。”
“文革”中,赵人伟借给顾准一本英语的《茵梦湖》。顾准看完,还给赵时说:“我已经哭过了。”
王八蛋李敖
王敬义与李敖性格相近,因多人持此说,故两人虽未谋面,彼此也相知。后来,王到台湾去,得以谋面。李敖:“喂,他妈的王敬义!”王敬义:“喂,王八蛋李敖!”
王序曾说,沈从文最害怕的,是失去工作的权利。有一年,通知他去办理从历史博物馆调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手续时,他误以为是办理退休手续,走进有关部门办公室的门,他紧张得几乎无所措手足,只是嗫嚅着说:“我还能做点事,请不要让我退休。”
1985年9月21日,古龙去世,他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怎么我的女朋友都没有来看我呢?
吕叔湘为人认真,叶至善说,文章经过吕叔湘的法眼,心里可踏实许多。叶圣陶家无论是谁,看到文章里的错字病句,就忍不住说:“要是吕先生看到了,肯定气得够呛!”吕的一生,都在和不健康的语句作斗争,努力维护着汉语的纯洁。80年代中,吕发现《人民文学》上的错误实在太多,忿忿不平地写信去一一订正。杂志上于是发表了一封短信,一本正经地向吕叔湘表示谢意,可是这封短短的感谢信,竟然也是错误不断,甚至把吕的名字写成了“吕淑湘”。
李敖在他的《李敖快意恩仇录》一书中有一幅插图,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的裸体像,李自述在狱中曾对着图手淫,插图下李敖的说明文字是:“于是,那天晚上对着双胞胎姐妹,我做了一生中最痛快的一次手淫。”
骨气第十一
总统无权捕我
恭亲王与慈禧争辩,慈禧说:“汝事事抗我,汝为谁耶?”王曰:“臣是宣宗第六子。”慈禧曰:“我革了你!”王曰:“革了臣的王爵,革不了臣的皇子。”慈禧太后无以应。
1903年,温生才再次往南洋霹雳埠锡矿作工,多年的苦难炼出了他刚烈的性格。一次,当地技师无理鞭打他,他愤怒地说:“你是人,我也是人,凭什么打人?瞧不起弱国国民吗?”一拳把那个技师打得血流满面而逃。
1915年袁世凯称帝前夕,曾派人到上海,准备收买王宠惠为袁鼓吹帝制,王拒绝说:“余之笔为共和民主而写作,不能以拥护帝制受辱。”
罗文干出任王宠惠好人内阁中的司法部长,时被政敌陷害,发生有名的金法郎案,吃了一次莫须有的官司。当时北京东城警察署长去捕人,到罗的住宅,罗极为镇定,只是问:“拘票在哪里?”署长出示总统手谕,罗仍亢声答辩:“手谕不是拘票,总统无权捕我!”结果仍为警察署长强挽以去。
1928年,在北伐军的进攻下,张作霖的军队节节败退。5月,日本大使威胁张签订《中日合资修筑吉会铁路合同》,要张答应,日军帮其阻止北伐军过黄河,张作霖把手中翡翠嘴旱烟袋摔断,大叫:“我这臭皮囊不要了,也不能做这件叫我子子孙孙抬不起头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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