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第34章


“早,院长。”安嘉和停了下来。
院长走到安嘉和的身边,说,“嘉和,在台面上,咱们是上下级;若是要说私下里,没有这么复杂吧?”
安嘉和同意院长的说法,点点头,“院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是不是和小梅吵架了,还……”院长没有再说下去,眼睛瞥了一下身旁的安嘉和。
安嘉和老实地点头承认。
“我家那位,一开始也是隔三岔五地和我吵;急了,就拎着包去住酒店,过几天就回来了。”
安嘉和苦笑着说,“但愿吧。”
走进医院大楼时,院长拍拍安嘉和的肩膀,“打电话,问问各家酒店。别想那么多,要不回头我给你打电话间?”
“还是我来打吧。”安嘉和尽量使自己的脸上有笑容。
“上班别分心。晚上我俩去啤酒屋喝啤酒。”
安嘉和感激地望着向院长室走去的院长,说了声,“谢谢!”
安嘉和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摇着头说着,“酒店?”
快到诊室门口,安嘉和停下来,四下看看,没有人走动,使劲地用手擦擦脸,咧咧嘴,尽量做出一副轻松的神态,这才伸手去推诊室的门。
安嘉和从手术室出来后,总算有时间想点什么了。今天若是方医生在的话,安嘉和说什么也不会上手术台。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一见到血,脑子就乱,眼前就会间断地出现叶斗后颅冒血的情景。安嘉和一点自信都没有地做完了这一例手术。
推门走进自己的诊室时,两个警察坐在那里。
“请问你是安嘉和医生吗?”警察站起身来,一位警察看着愣在那里的安嘉和,问道。
安嘉和的脸色顿时煞白,不由自主地点头。
警察清楚地看出安嘉和的惊慌,不过还是再问了一遍,“你是安医生?”
“我是,我是。”安嘉和觉得嗓子忽然被什么粘住了,发不出声来。
两位警察在证实来人就是安嘉和之后,松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我们等你好半天了,还以为你不在医院了。”
安嘉和随手拿了块早已经干燥得裂开的肥皂,背对着警察在水龙头上洗手,可怎么也拧不开水龙头,浑身直冒汗。他心里明白,这时应该对警察说点什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
另外一个警察打断了这个警察的话,“安医生,请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到了那里,你就会明白了。”
“不行……你们知道……我是医生……很忙……很忙……不能请假……我有…
…很多病人……等着……对了……我弟弟……也是警察……叫安嘉睦……你们该认识……“
“安医生。”警察打断了安嘉和的话。
“哦。”安嘉和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镜子里面警察怀疑的眼神。安嘉和惊慌失措地搓着手,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把水龙头打开,赶紧拧开水龙头,水才哗哗哗地流出来。
“安医生,最好还是配合我们的工作。医院方面,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一位警察走到安嘉和的身边。
安嘉和在毛巾上擦着手。
“走吧,安医生。”另一位警察站在安嘉和的另一边。
安嘉和无奈地脱下白大褂,走在前面。
走廊里面来回的医生护士,看到安嘉和被两位警察带走,低声地交头接耳,议论着。到了医院的大院里面,警察重重地打开警车的门让安嘉和上车,一位警察无声地坐在安嘉和的身边。
安嘉和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医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安嘉和被带到派出所的一间屋子里面,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安嘉和被安排在桌子对面的那张椅子上坐下,留下一位警察,另一位警察走了。安嘉和心里乱极了,脑子里面不断地出现那天与叶斗相打的场面,花瓶掉下来,粉碎的声音。叶斗后颅冒的血……
“你是安嘉睦的哥哥?”警察的问话打断了安嘉和脑子里的东西。
“嗯,啊?对。”
“喝口水吧。”警察给安嘉和倒了杯水。
“不,谢谢了,谢谢。”处于紧张中的安嘉和忽然被人关怀了一下,鼻子居然发酸,激动了。
警察把水递给了安嘉和,就没再说话,静静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请问找我来究竟是为……”
安嘉和想摸摸底。话没说完,门推开了,段所长沉着脸走了进来。
“段所长……”
“坐吧,坐下。”段所长用手示意了一下正站起来的安嘉和。
安嘉和只好重新紧张地坐下。
那位警察把椅子给段所长放在桌子后面中央的位置,将自己的椅子移到桌子的一头。段所长点了支香烟,没抽,又掐了。外面一位警察在喊着什么。屋里的警察站起来对段所长说去听个电话,段所长点点头,警察出去了。
段所长沉默不语,皱着双眉,像是有难言之隐,或者是在找着恰当的措辞,反正是一时不好开口。安嘉和再度紧张起来,几乎想对段所长说“叶斗的死与我有关,但不能说叶斗就是我杀的”了。
“是这样。”段所长的嗓子有点沙,随即清了清嗓子,“安医生,今天找你来,想……通知你一件事。”
安嘉和浑身的寒毛又竖了起来,瑟瑟抖动。
“前些天你和你弟弟来报案,说你爱人失踪了……”段所长的眼睛始终没有瞧一下坐立不安的安嘉和。
一听段所长说这话,安嘉和疑惑了一下,伸长了脖子,问,“梅湘南?!”
段所长这才看了看安嘉和,目光中有太多的含义,轻点一下头,“是。
安嘉和闭上了眼睛,调整一下心态,并暗暗地责怪自己的失态,差点不打自招,把与叶斗的事情说了出来。
“是不是有消息了?”
“对。不过,情况有点特殊。”
“特殊?”安嘉和移了移椅子,看着段所长。
“她……出意外了。”段所长十分不情愿地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意外!”安嘉和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她……她……已经……”
正好刚才出去的那位警察进来,段所长站起来,对警察说,“你把情况跟安医生说说。”说完这话,段所长甩手走了,出去了。
“你说啊。”安嘉和也急了,冲着段所长的背影喊。
“喊什么喊!当初你对老婆好一点,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实话告诉你,她回不来了。”警察眼睛瞪着安嘉和,训斥道,“给我坐下。”
其实也用不着警察的训斥,一听说梅湘南再也回不来了,安嘉和的心里刀绞般疼痛,跌坐在椅子上。
警察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包,“你自己看吧。”
“她是怎么出事的?”安嘉和不敢去碰桌子上那个包。
“晋江车祸。”
“不会的,小南不会去那里的。”
警察没再理会安嘉和。
安嘉和只好打开包,包里是身份证、出院证明、结婚戒指,还有一张卷着的X光片……安嘉和伏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段所长进来了,示意警察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起来。警察就把梅湘南的遗物重新放进包里。
“她人呢?……”安嘉和说话的声音像蚊子fi4 唤。
“安医生,你是医生,你知道尸体在水中浸泡了半个月会是什么样子。当地的民政部门是在下游发现尸体的,确认了死者的身分后,就地火化了。”看着安嘉和疼痛的神情,段所长的心也软了下来,怜悯地看着安嘉和。
警察把骨灰盒捧进来了,骨灰盒上面盖着白缎子。
安嘉和走过去,颤抖着双臂肥梅湘南的骨灰盒接过来,嘴里不停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安嘉和在家里的客厅中,设置了梅湘南的灵堂,正中央是一张梅湘南的照片,梅湘南正冲着摆放着的花圈笑着。安嘉和神智不清地坐在沙发里面,盯着照片上的梅湘南,一秒钟都不愿意把目光挪开。无限的悲伤,无边无际地蔓延过来,湮没着安嘉和。面对微笑着的梅湘南,安嘉和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地死去。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把沉寂中的安嘉和吓得醒了过来。
是一个仪态大方的中年妇女,领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孩子。
“这是梅老师的家吗?”中年妇女站在门外问。
安嘉和点点头。
“这是我孩子,蔡栋栋。是梅老师的学生。”中年妇女哀戚地说着,“听说梅老师出事了,我们来送送梅老师。”
安嘉和把女人和孩子让了进来。
女人和孩子走到梅湘南的遗像前,深深地三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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