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第17章


葛桐走过黑暗的楼梯,走出楼门,右拐,在黑夜中朝楼后的停尸房方向走去。
张宇医生远远地跟着她。住院部大楼和停尸房之间的空地上,风更大。他看着她飘然一闪进了停尸房。张宇医生蹲下来,再也不敢靠近一步了。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葛桐背着那具男尸走出来,踉踉跄跄地朝住院部走去。
张宇医生跟她进了楼,看着她背着男尸上楼梯。
她的身体有些单薄,竟然把那具男尸一直背上二楼,背进护士值班室,放在床上,然后在幽暗的灯光下一边为他涂口红,一边嘟嘟囔囔地对他说着什么。化妆完毕,她又背起男尸,出门,下楼……
大约十几分钟后,她像木偶一样走回来,洗脸,刷牙,上床,关灯,睡觉。
张宇医生回到他的值班室,黄玉凤医生的床头灯亮了,他又在一页一页地翻书。
他淡淡地说:“张医生,你去厕所的时间真长啊。”
张宇医生惊恐地说:“是她!是她……”
黄玉凤医生没什么反应,冷冷地说:“夜还长呢,睡吧。”
次早,发现那具男尸的脸浓妆艳抹,整个医院又骚动起来。
院长一上班就知道了这个情况,他带两个值班男医生和葛桐一起去停尸房查看。葛桐看了那具男尸的样子,吓得惊叫出声来,接着就呕吐不止。
张宇医生轻蔑地说:“葛桐,别表演了,我昨天亲眼看见你把这具男尸背回来,为他化妆,又把他送回了停尸房!”
院长睁大了嘴巴。黄玉凤医生面无表情。
葛桐的脸色纸白,颤颤地指着张宇医生说:“张大夫,你血口喷人!肯定是你干的,却来诬陷我!”
院长迷糊了。是张宇医生干的?不可能啊。是葛桐干的?越想越离奇……院长想先稳住大家,就说:“这件事情很奇怪,但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找人把男尸的脸洗净就完了。大家回去吧。”
事后,张宇医生指天发誓:就是葛桐!
8。找朋友
院长非要大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半年后,黄玉凤医生和葛桐值班的时候,院长叫来两个院工,让他们假造一个尸体,然后放进停尸房。
晚上,他埋伏在医院里没有回家。他藏身在汽车里,汽车停在住院部和停尸房之间的空地上。大约凌晨两点钟,他看见一个人木偶一样从楼角闪出,向停尸房走去。
院长也倒吸一口凉气,他壮着胆走出车门,径直朝那个人影追去。
正是她。她的脸涂了厚厚的粉,很白,在月光下有几分瘮人。
院长的腿也抖起来,他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葛桐,你去哪儿?”
她继续走,目视前方:“我去停尸房。”
“去停尸房干什么?”
“找朋友。”
院长伸手拉她,却发现她的力气奇大!
她一把揪住院长:“你是朋友?”
院长的魂都吓散了,他拼命挣开她的手,闪开几步,大吼道:“你梦游!”
葛桐听了这句话,骤然瘫倒在地……
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对梦游一无所知。
有一天,院长找她聊天,听她讲她过去的故事。院长筛选出了这样一件事:她读小学的时候,见过一次死人,那时候她在农村,死者是个女性,死者家属为她画了口红,那场面令她无比恐惧,深深烙在她的脑海中……
被院长震醒之后,葛桐不再梦游了。
又一次黄玉凤医生和葛桐值班。天黑后,黄玉凤医生走进葛桐的房子,他第一次笑得这样明朗。他对葛桐说:“葛桐啊,上次我们一起坐车,你不是问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现在我告诉你吧。”
黄玉凤医生麻利地打开他的皮包,里面竟然都是美容工具和化妆用品!他抽出一把锋利的剪子,突然不笑了,紧紧盯着葛桐的眼睛说:“我的最大愿望就是给死人美容。”
葛桐吓傻了。
他一步步走近葛桐,他手中的剪子已经逼近了葛桐的喉管:“你给我当模特,好不好?”
☆周德东恐怖小说☆
这个作家死了,算他杀,算自杀?
孤店。
■周德东
1。这个梦不是梦有一个人,他跟我一样,是专门写恐怖故事的,我的才华比不上他。他和我都是东北人,都是黑龙江省人,都是依安县人,都是绝伦帝小镇人,他和我甚至是邻居(隔3家)。
他叫彭彭乐。
一般人会以为,彭彭乐是受我影响,其实错了,他是第一个写恐怖小说的人,他的退稿一麻袋,还曾经有一个报纸千里迢迢来采访他。当时我在老家无业,就开始效仿他,天天也写恐怖故事。
有意思的是,彭彭乐的胆子特别小,只敢在白天写作,晚上早早就钻进被窝睡了。早上,他把窗子打开,让充足的阳光射进来,然后打开电脑敲字。他的电脑桌横于屋子的一个旮旯,和两面墙合成三角形,他写作的时候,身子就缩在那个三角里,依靠两面墙。他的电脑摆放得很低,也就是说,整个房子都在他的眼睛里。他一边敲字,一边贼溜溜看四周。
可是,他为什么还写恐怖故事呢?
这就是爱好。
比如我——后来,我出息了,到大名鼎鼎的女友杂志社做主编,生活美好,前途无量,西装革履,人人赞颂……可是,我一直惦记着我的恐怖事业,直到最后终于辞职专门写恐怖故事,干起体力活……
刚才我说彭彭乐的才华比我高,但是他的命运不如我。
后来他就出了事。
经常写恐怖故事的人,早晚要遇到相关的古怪事。听我慢慢讲下去。
后来,彭彭乐也调到了市里一个区文化馆工作。
有一天,彭彭乐做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梦,那个梦很漫长,最后他惊恐至极,硬是挣扎着醒了,出了一身冷汗,被都湿透了。醒来之后,他把所有的灯打开,睁大眼睛,再不敢睡了。直到天下大白,他忽然想,这么可怕的梦不正是一个很好的素材吗?这个念头令他兴奋不已。为此,晚上他专门请来几个最要好的文学朋友,请他们到家里来喝酒,然后他把这个绝妙的故事构思对大家讲了,把大家吓得之后,他特别叮嘱:禁止外传。
他怕什么呢?怕这个素材被别人先写出来。
其实他最害怕被我知道,因为他知道我专门偷别人的故事。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梦呢?
我一直在经营恐怖故事,可谓经多见广,但是他的梦确实让我不寒而栗:他并不是他所梦事件中的主角,他仅仅是观众,或者说他肉体的一切都不存在,无法反抗,无法逃遁,他只剩下一双观看的眼,好在事情似乎与他无关。
那个梦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梦,而是在夜里他睁开了一双奇异的眼,目睹一个真实的正在发生的事件——什么事件?
——在一个荒郊野外,有一座孤零零的旅馆。下着暴雨,有一个瘦小的路人低头急匆匆地赶路,他披着黑色的雨衣,穿着黑色的雨靴,看不清他的脸,偶尔有惊雷闪电,但是只能看见他的嘴,他的嘴很小。
他终于走进了那家风雨中的旅馆。
彭彭乐的心狂跳着。
旅馆停电了,点着蜡烛。没有人,一片漆黑中,只有一个小窗里点着的蜡烛一闪一跳。
那个人进门之后,脱掉雨衣,搭在胳臂上,他脸色苍白,他的嘴的确很小。
那个瘦小的路人没有喊叫,而是四处寻找。终于从走廊尽头的黑暗处走来一个人,开始她只是一个影像,模模糊糊,这个瘦小的路人眯眼费力地看。她的脸越来越清晰,就要看清她的时候,蜡烛突然灭了,瘦小的路人吓得把雨衣掉在地上。
一个声音说:“别怕,是风捣的鬼,我马上为你点灯,让你看清我。”
火柴跳跃着亮了,点着蜡烛,彭彭乐乘机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很老很老的脸。头顶的毛发掉光了,牙也残缺不全。烛光映着她浑浊的眼睛,那双失水的眼睛麻木地看着那个路人的脸。
瘦小的路人低头,掏钱,拿钥匙,找房间。
彭彭乐的眼睛飘飘忽忽地随他进了那个简陋又狭小的房间,这个瘦小的路人把他的雨衣叠起来,打开,再叠起来,再打开……他一直在干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像他每次叠的雨衣都很难让自己满意。
墙上有一个老座钟,它敲想了12下。午夜了。和我们传说的一样,午夜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这个瘦小的路人停止了叠雨衣,他一步步走向那个破旧的八仙桌,用力拉开抽屉,“吱呀呀吱呀呀”……有人一定以为这时就发生了最恐怖的事情!没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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