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第146章


“朕不是说过吗,你现今身怀六甲,这种伺候人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崔灵微笑道:“如今后宫里一个妃嫔都没了,臣妾若再不将陛下伺候好些,‘贤后’之名怕是要彻底丢了。”
我听后乐得开怀大笑,将她搂得更紧,道:“灵儿真好。”
正当我还沉浸在崔灵的蜜语中时,她的双眼又开始打量起了龙案,片刻后,她凝目瞧向了龙案上摊开的那本折子。
我大感不妙,想说说话分散开她的注意,岂知我话未出口,她已看出端倪。
崔灵肚子里虽装了个人,可身手却丝毫未受影响,一出手,极快极准,我还未来得及制止,龙案上的折子便被拿开了。
下一瞬,我的日记本便彻底暴露在了她眼皮子底下。
她秀眉轻挑,玉手飞快地拿起了日记本,问道:“这是什么?”
我伸手欲夺,她玉手一躲,堪堪避过,眉毛挑得更厉害,道:“陛下不夺还好,这一夺,若说心里没鬼,臣妾还真不信。”
我忙道:“就是朕平日里记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可看的,再来灵儿不是常嫌弃朕的字吗,朕怕灵儿看了,会污了你的美目。”
这番话下来,我自己都觉在情在理。
但我觉得没有用,有用的是崔灵也要这么觉得。
很显然,她并不这么觉得。
她那一脸玩味的模样,无疑是在说,我的这番话既不在情,更不在理。
崔灵不愿再听我讲,我又不敢公然抢夺,与她动手,忤逆她的意思。
最后只得任由她夺去,胆战心惊地看她翻阅起来,只觉她每翻一页,我的心就要抖上三抖。
我原以为崔灵会从第一页翻起,谁知她先翻的中间,我见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翻看了半晌,道:“这是陛下的日记?”
我支支吾吾道:“大大约算算是吧。”
崔灵轻笑道:“臣妾倒不知陛下还有这等雅兴,只不过陛下连写日记都是废话连篇。”
她翻了几页,似觉没什么意思,便合上了,我紧绷着的弦也松了下来,假笑道:“朕就说了,没什么可看的。”
说着,我故作很不经意地想把日记给拿回来。
我不急着拿还好,我这一伸手,皇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道:“臣妾怎么觉得陛下有些紧张,陛下在紧张什么?”
我笑道:“朕朕何时紧张了。”
话一落,我都听出了其间的颤音。
崔灵如此机敏,早觉事有不对,道:“莫非陛下的日记里有什么是不敢给臣妾看的?”
我斩钉截铁道:“没有。”
可我额间的冷汗已将我出卖。
崔灵再度翻阅起了日记,这一回她是从第一页开始翻的。
我不敢再看她的脸色,片刻后,只觉怀中人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又等了半晌,崔灵开口了。
她的语调淡漠,声音冰冷,因为她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念。
她在念我的日记。
“最惨的是你要娶一个你极其厌恶的女人,你要和她同床共枕,你还要和她生下你们的孩子。”
她念完后,抬头看我,眼中盈满笑意。
那不是笑,那是冷笑。
“臣妾竟不知陛下过得这般艰难,娶一个极其厌恶的女人,当真是难为陛下了。和厌恶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怕也是厌恶的吧。”
我平日里反应极快,可今日却被吓到一时开不了口,片刻后,才道:“灵儿,听朕解解。”
我话还未说得清楚,崔灵又接着念了起来。
“我不愿称她为我的妻子,因为她不配。”
“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负自傲到了极点的女人。”
崔灵的话冷如冰刀,字字戳进了我的心,使得我后背全湿,手抖脚颤。
读到此,她故意顿了顿,看向了我。
若说方才的她眼中还有装出来的笑意,现今的她连装也懒得装了。
她的眼中只有寒意。
要命的寒意。
“原来臣妾在陛下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我忙道:“朕那日一时怒火攻心,才会写这些胡”
我还未解释完,她冷哼一声,翻到了下一页,又念了起来。
“杀了我后,她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后。”
“就算那些面首再强健英俊,在她看来,不过也是为了满足她欲望的玩物。”
“答案很简单,因为我和她一样,我恨她。”
“我要杀了她。”
“杀了这个让人恶心的贱女人。”
皇后每念一句,我就觉被人处了一道极刑。
当“恶心的贱女人”六个字从皇后嘴里吐出来时,我就知晓自己已然人头落地。
我再也洗不清自己了,白纸黑字上写着的东西,任何解释在这面前,都将变得苍白无力。
此时此刻谁都救不了我。
崔灵也失了再读下去的耐心,放下了日记,起身欲走,我将她紧紧地锢住,别无他法,唯有一声接一声道:“对不起。”
她神情默然,高傲地别过了头,一眼也不愿瞧我。
我道完数声“对不起”后,皇后才安分了下来,不再动弹。
我寻到了时机解释,赶紧认真道:“谁叫那日你真对我起了杀意,我以为你当真不要我了,急怒攻心,失了理智,才写下了这些东西。”
此话一出,我便知自己又错了。
果不其然,只听皇后冷道:“如此说来,错还在臣妾身上了?”
前段时日,我问过堂兄。
我问他,你和姬小萌这七年来是如何做到恩爱如初的。
堂兄想了想说,陛下只需记住一点,不论自家媳妇有什么错,先把错一股脑地全揽到自己的身上,此招万用万灵,百试不爽。
我马上学以致用,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总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灵儿一点错都没有。”
“你也知晓,人在大怒时,本就会说出些违心的蠢话。你看,我在那篇日记里,还说自己是烂泥,还说自己不想当皇帝,这一看就知晓全是气话,你怎能当真呢?”
“我对你的情,简直是天地昭昭,日月可鉴,又如滔滔江水,奔腾万里,连绵不绝。谁要是敢说我对你的情意不真,朕就砍他们的脑袋,株他们的九族。”
崔灵听我言辞浮夸,语气委屈,嘴角已止不住想要往上扬。
我见事有转机,赶紧将能说的烂话全部搬了出来,生怕少说一句,就不足以表我的诚心。
“我知晓口说无凭,灵儿,你再往后面翻翻,瞧瞧后面我哪里敢再说半句你的坏话,字里行间都是对你的情意。”
崔灵的脸色早已有所缓和,此刻听我一说,将信将疑道:“当真?”
我催促道:“你翻翻看,就知晓了。”
她冷哼一声,不情愿地翻到了后面。我本以为她定会为我对她的情意所打动,岂知她的神色越发冷淡,我觉事不对劲,探头看了两眼,发现她正翻到,写着我前往清北派时胡思乱想的那一页。
我又凉了。
“可崔灵是何等人物?受到此等奇耻大辱,定会仇恨蒙心,修炼邪功,以至于走火入魔,成为一个面上贤惠、内心阴暗的恶毒女人。”
崔灵冷淡地念完后,皮笑肉不笑道:“陛下写日记倒也算前后呼应,最起先说臣妾是‘该死的贱女人’,到了后来又说臣妾是‘恶毒女人’。臣妾想想也是,总归都是一个意思,总归臣妾就是个心头阴暗的坏女人。按陛下的意思,若臣妾没有遇到陛下,臣妾最终只会自作聪明,自讨苦吃,落不了一个好下场。”
“不不不,灵儿若是没遇到我,定会一帆风顺、平平安安、如如意意、大吉大利、日日吃鸡,遇上了我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此话一出,脾气本就难以捉摸的崔灵,神色更冷。
我寻不出自己这句话有何错处,心下更慌,无计可施之时,只能拿出压箱底的羞人招数。
我眼珠子转了两转,便流出了两行清泪,可怜巴巴地拉着她的衣袖,带着哭腔道:“灵儿。”
崔灵见后大惊,眼中闪过一丝怜惜,随即又嘲弄道:“陛下数月前将臣妾算计成那样,如今还以为臣妾又会中计?臣妾虽及不上陛下心机深沉,但尚未蠢钝到这地步。”
我闻后,直接嚎啕大哭起来,道:“就算真是计,我哭成这样,你当真就不心疼吗?”
她转过头,故意不看我,冷道:“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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