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再见梦中人》第68章


谢冰媛垂了垂眸,手下的琴弦顿了顿。
“这帮夫子鸿儒,眼瞅着魏军兵临城下,不知道亡国之恨,还天天围着我这伶人转。”
汪福海赔笑:“东家您说笑了,这不是有沈将军在,魏人不敢兴兵,哪朝哪代咱这生意还得做,您找个日子,开腔唱唱戏。”
太京城。有段日子没唱戏的谢老板要开腔唱戏,不少闲的发昏旧朝新朝的公子纨绔们都蠢蠢欲动,看谁能得到谢老板的青睐,怕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也是倍有面子的一件事。
梨园张灯结彩,小厮丫鬟门来来往往准备迎客。不少纨绔们来的更早,穿着锦衣摇着折扇自命风流,和梨园里的丫鬟们拉扯打闹。
只是这会儿他们全都有些不服气,为首的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公子,穿着青衫气貌不俗,只是抓着管家质问之间颇有些狰狞的感觉。
“二楼凭什么没人还不让上?本公子今天来是有大事,坏了事你担待的起吗?”
管家猫着腰,尽量低头解释:“这贵人预定的,老奴也没有办法。”
看管家这样解释,顾明贞没有在发难,不能失了自己世家子弟该有的风范,他今天可是来办大事的。于是被家仆和一众纨绔拥簇着走进了梨园里,想着一会儿该怎样博得谢冰媛的欢心。
谢冰媛轻揽水袖,拿着墨笔轻轻描画,给自己勾完最后一道眉,她容颜绝美,骨架偏小,天生就十分适合戏妆,林错接过她放下的画笔站在一侧摆放整齐,长衫一丝不苟,盯着谢冰媛的眼里有一片痴迷。
谢冰媛站起来,浓墨重彩的脸上有说不出的风华神韵,被她扫了一眼的小厮忙低下头,面上有局促的红晕。她伸开双臂,丫鬟忙凑上来,动作轻柔地把贵妃服披在她纤细的肩上。
王府门口站着一队兵马,身披银色铠甲持刀立马,呈二字型围着一辆玄色马车。
沈清爵身着一身玄色锦缎将军袍,平金平银刺绣富丽奢华,好像在昭示主人何等显贵的身份。
她面如白玉,眉眼清冽,此刻穿着不常穿着重色长袍更显得尊贵无比气势逼人。沈清爵出来的那一刻,所有士兵都抱拳行礼:“将军!王妃!”
身边一直面色很淡的贵妇人终于露出了些许微笑:“我这才刚回来,就拉我出去看戏,你师父还等着和我老友想叙摆着酒席呢。”
“如此,就让他等着罢,我们看完戏就过去。”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这位女英雄敢这么说话,让全沐国最高统治者,即将称帝的兵马大元帅萧泰凉等着她看完戏过去吃饭。
将士们见怪不怪,只以沈清爵的话为圣旨,不认为自家将军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妥。出征两年,沐国的半壁江山都是他们随着将军一城一城的打下来的。
一年前。
沈清爵从沐国南部起兵,一路贯穿北上,直到北四州风雪最大的满武州,沈清爵杀了护城将领之后,想在满武州安营扎寨准备修养一段日子。纵然有她带领,攻下满武州之后,带着的三万兵马也变成了一万。
第59章 一箭还一箭?() 
此为防盗章“你们听说了吗?梨园的谢老板要出阁了!”
“有这回事!唉;可惜了;谢老板那样的女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王侯有这福气。”
“哈哈;甭管哪家王侯,都轮不到咱们几个。”
“今天的达官贵人们怕是都去看这最后一出戏了,要是有一天,咱也能和沈将军一样;啧”
三天前。
塞北很久不见日光;纷纷暮雪携裹着寒风吹乱了满地白草,愁云惨淡地笼罩着沐国最北边的城墙。
两排穿着铠甲的男人们站在城墙之上;视察着城外蠢蠢欲动的敌军。一声鸣叫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最中间披着狐裘的女人缓缓起身;玄色狐裘随着她的动作散落在木椅上,露出一身白袍;四爪龙腾云驾雾,却被绣在女人衣袍上。
展翅飞来的雄鹰乖巧地落在她肩头,沈清爵指尖微动;从鹰脚上解下一条丝绸缎来;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字;她清贵的眉眼越来越冷冽。绸缎落在地上的炭火盆里,很快化为灰烬,沈清爵手一送,雄鹰立马重新回到天空中消失不见。
“回京”
女人薄唇轻启;话音落地。违抗师命在塞北这两年;一身蟒袍穿在她高挑清瘦的身上;更加气势逼人。
站在两侧的将领们一同抬头,铠甲碰撞声接连响起,紧接着跪了一地。
“将军!魏军来势汹汹,眼看这几日就要进攻,您不能这个时候走啊!”领头的老将领声泪俱下,年轻将领们也随着附和。
沈清爵面无表情:“备车”。沈靖凑过来把狐裘披到和他一样高的女人肩上。沈清爵拢了拢袍子,径直穿过地上跪着的一群人出了门。
皇城的梨园有两种,除这一家外,其余的都是走街串巷的穷戏班子,这会儿子梨园张灯结彩,下人们跑来跑去招呼着一个个贵客,丝毫不敢怠慢。
及身长的铜镜圆润发光,一个女人散着头发端坐在镜子旁,身上披着黄色斗篷,水钻头面闪闪发光,素手提着画比,把如水的桃花眼轻轻一勾,就是夺人的凤眸,半张施了粉黛的脸隐在明灭的烛火里风华绝代。
林错站在她身后,棉布长衫一丝不苟,低头痴缠她的举手投足,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个人实在没注意到他,只好开口:“媛媛,明日就是你我的婚期,我去准备准备,今天就先不陪你唱了。”
谢冰媛垂了垂眸,点了点头:“去吧。”
林错应了声,临了了出门回头看,谢冰媛依旧没有多看他一眼。
林错算是她的青梅竹马,自从她十三岁来了这里,就承蒙林错照顾,林错家世好有学识,难得的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对她,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最好的夫婿选择。
只是。。。。。。
谢冰媛束起长发,手拢了拢一身雕花镶玉华贵非常的贵妃服,隔着戏台子深深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第二层楼。
“谢老板,爷们都听说这是您最后一场戏,都来捧场,一层眼看着挤不下了,不如。。。。。。”梨园有两层,一层坐下来需要略微仰头看着台上的人,二层位置最好,能一览无余戏台上的风光,只是这几年也只有一个人坐过二层。
小厮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谢老板还执意把二层空着。
“把二层空出来”谢冰媛略微转过头,烛影在她涂了粉墨的脸上乱跳。一字一句吐得十分清楚,像一声声从琴里淌出来的高山流水。
不然梨园凭什么红顶成这样?谢老板的声,谢老板的容,这几年来一直是梨园二绝。
“这。。。。。。大人们越来越多。。。。。。”小厮有些为难说道。
“空着!”谢冰媛转过头,凤眸斜看了他一眼。
“是”小厮双手合上行了个礼,赶忙低着头退下去。
外头锣鼓声响了一阵又一阵,客人们议论声也渐渐响起,是不能再等了。她走到架子旁,伸手把虞姬佩剑拿了下来,提着袍子,掀了帘子,踱着步子走到戏台上。
达官贵人们眼睛发亮,满堂瞬时一片喝彩。
刚进了城门,拉马车的两匹马就马蹄一软,瘫倒在泥水里奄奄一息喘着气,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杵在原地。
一双手拨开了黑色车帘,靴子自车里跨出,高挑女人走下来,车夫立马低头行礼,白蟒袍在黑色斗篷里若隐若现。沈清爵看了看日夜狂奔现在累的奄奄一息的两匹马不悦地眯了眯眼。
车夫立马匍匐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口。
“罢了”沈清爵扫他一眼,车夫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将军”沈靖把自己马牵过来,把缰绳握在手里递给沈清爵。沈清爵系好狐裘,翻身上马。马蹄踏在雪水里,水花四溅,沈清爵迎着冷风一路穿过皇城嘈杂的街市,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这是哪位爵爷?有这般风姿”
“好像是沈将军?”
“除了沈将军,天下谁人能穿上白蟒袍?”穿着长衫的老儒生摇了摇扇子,众人信服地点点头。
梨园大门紧闭,里面锣鼓声喝彩声隐隐约约透出来,“开戏闭圆”是传下来的规矩。一旦唱起来可不是一般客人能进去的。
沈清爵一步下马,靴子踩在石阶上哒哒作响,冷风吹过,斗篷勾勒出她纤细高挑的身形,看门的两个小厮正犹豫着要不要拦下这个贵气逼人的客人,闻声而来的管家就推开他俩,慌忙迎上来。
“沈将军?您来了,赶紧请,赶紧请。”管家委下身子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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