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不让本皇子拍吻戏[娱乐圈]》第70章

在一排人当中；　钟自明最先看到了坐在中间的林景明，林导身材瘦小，看上去像是要陷进皮椅当中，他带着鸭舌帽，盖住了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则留着茂密的胡子，无论怎么看都很艺术家。
负责选角的副导演将几张剧本递给他，钟自明接过来扫了一眼知道是哪场戏后就将剧本放到了一边，毕竟所有的台词他早都已经牢记。
试镜的剧本是一场普通的文戏，主角在公园里给老人们推销所谓的保险产品，当然保险产品是虚构的，收到老人的保费后，他这个保险销售员就会消失在人海中。
钟自明调整了一下情绪，进入到了剧情中，他挂上了一副诚恳的商业微笑，这个笑容看上去一点都不虚假，但却多了几分油腻，他走向了搭戏演员的身边问道：“叔叔您这身体不错啊。”
大爷防范意识挺强，上下打量了钟自明一番，似乎是觉得他不像什么好人，没理他。钟自明也不恼，而是继续搭话：“您在这锻炼多久了？”
大爷还是没理他，钟自明有点着急了，试图将话题引到“保险产品”上，他说：“您或者家里人是不是没生过大病啊。”
然而这一句话问得确实不合时宜，大爷白了他一眼后说道：“我知道你是骗子，别想骗我，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啊。”
被人识破的瞬间，钟自明汗毛直竖，但是标准的微笑像是刻在了脸上一样，丝毫没有变化，反而是背后的手反复握拳又张开，每根手指都写着焦虑。
“可以了，”这一场戏还没演完，林景明就叫了停，然后又给了钟自明一份剧本，“再试一下这段。”
看到剧本的时候钟自明内心有些不安，因为现在让他试的戏是影片最后的一场戏，是钟自明在奄奄一息时，躺在地上看着女主逃出生天后的戏，这场戏没有台词，没有布景，也没有搭戏的演员，只有钟自明自己。
“开始吧。”林导抱着手臂说，钟自明不敢怠慢，立马拖了把高背的椅子过来，假装这是小巷子的墙壁。
他捂着大约是脾脏的位置，那里刚刚被人用碎玻璃狠狠地捅了进去，现在血流如注，他的手一会儿松一会儿又捂紧，仿佛正从指缝中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液。
钟自明先是站着，然后他开始摇晃，却又稳住了身形，随后摇晃得更厉害，最后他跪在了原地。但是跪的姿态维持了不到一秒后，他绝望地往前一扑，彻底不动了，
他手向前伸着，四指握了起来，食指指向了女主离开的方向。
钟自明在冰凉的地板上趴着，没听到导演喊停，就一动也不敢动。他在心中默默数着秒，快到两分钟的时候，导演终于喊了卡，他这才慢慢爬起来。
但是起来后钟自明还沉浸在方才的死亡的绝望中，本想问一句导演自己演的还有什么不足，却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反倒是林导先问起他来：“我看了你片场的一些情况，你应该算作体验派演员，但不是科班出身，却能有这样强的共情能力，你很有天赋。”
钟自明勉强笑了笑，他知道这样的夸奖后一般都会接上一个“但是”。
可林导没有说出但是，反而是问钟自明：“我看你的古装戏演得很好，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经历让你能代入共情，但是这两场戏的场景你肯定没有经历过，你又是怎么做到体验的？”
钟自明想了一下，然后开口：“我的方法可能算是投机取巧。”
“怎么讲？”林导坐直了身子，有些来了兴趣。
“我会寻找类似情景代入，比如开始那场戏，我没有骗人的经验，但是我知道在古装戏中一些大臣在向人推销自己时，或是用自己的政见游说别人时的样子，不管有无实力都要看上去诚恳，无论对面方如何羞辱你都要笑脸迎人，可能是会有点差距，但本质是相似的。”
“那后面那场戏呢？”
钟自明沉默了许久，林导也不催他，直到他重重地呼吸了两下后开口：“我其实离死亡很近过，所以对死前的感觉有所体会。”
钟自明只用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概括了自己曾经的经历。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他知道死亡来临前是什么感觉，或许是上辈子的他有太多的割舍不下和遗憾，因此在死前他是绝望且怨恨的，他并不释然也并没有解脱的感觉，他只会反复问——为什么是自己。
因此他想，主角也会问这句话。他作为一个骗子，将所有的良善之心都给了这个女孩子，他费尽心力冒着极大的风险也要让她逃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心甘情愿去死的。
如果他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是死亡，他可能在最开始就将那一点善意忍下了。他是个希望苟活的人，所以在死亡来临前，他怨恨也绝望，更多的是痛苦和质问，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是自己。
林导的声音将钟自明从情绪中拉了出来：“感谢你来试镜，有结果会和你联系的。”
罗卡和应然一起陪他来的这次试镜，此时他们正等在门外，见钟自明兴致不高，也不问他结果。应然迎上来抱了钟自明一下：“殿下是最好的。”
“我不是没发挥好啦，”钟自明苦笑一下，“就是剧本让人太难过了。”
“你想吃什么？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钟自明对罗卡这种养孩子的行为非常无奈，现在他就好像是从考场中出来的学生，被家长领着去吃大餐，偏偏应然还十分赞同。
“想吃火锅！”钟自明一面在心里吐槽罗卡，一面点菜点得不亦乐乎。
但在等锅底的期间，罗卡就收到了剧组的电话，通知钟自明试镜过了。
罗卡试探地问了一句：“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问参与试镜的还有哪位演员吗？”
副导演毫不避讳：“没别人，就他一个。”
“这……太突然了吧？”钟自明看着还没烧开的锅底，有几分懵逼，“早知道就去吃点更好的了，是你请客吧？”
“所以你是想试镜成功之后再讹我一顿？”罗卡夹着一筷子小菜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嘿，嘿嘿，你辛苦了，喝口汤。”钟自明抢过罗卡的碗给他盛了一碗菌菇锅汤底。
*
林导虽然性子慢吞吞的，但是签合同的时候可是快得很，这速度还让钟自明有点担心：“我怎么感觉这是怕我跑了呢？”
罗卡同情地看看他：“这么巧，我也觉得。”
但钟自明一签就是五个月的拍摄档期，这对一部电影来说确实是过长了。然而就算为了林导的名头，还是会有不少演员抢着去，更何况这部片子的片酬十分可观，足以让钟自明向团队和公司交差，他更是签得十分果断。
但直到收到拍摄通告后，钟自明才知道为什么要留出来五个月的档期。
林导的丧心病狂已经到了极致，他要求钟自明在年底的十二月到明年二月，自己去一处贫民区住上三个月。当然不需要他真的去骗钱，剧组会给他生活费，但是一个月只有一千块钱，他要用这些钱来支撑全部的衣食住行。
钟自明看着行程安排，就开始倒吸凉气，他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而罗卡再次开启了工作狂模式：“林导已经很懂了，在去体验生活前给你留了三个多月，挤一挤可以拍出来一部电视剧，这样就能在拍摄期用作品保持住热度。”
钟自明没有别的选择，也只能接了一部都市职场剧的男主，这样的剧虽然制作水平有限，但却是维持曝光的首选，不然他一部电影拍回来，估计记得他的人也不多了。
然而，就在钟自明进组前夕，他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来自于他在古城茶楼认识的古琴界前辈龚老。
从古城回来后，他立马画了三幅画又写了三幅字给龚老送过去，也是在那时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但此后并没有再联系过，因此当龚老在电话中说要上门拜访时，他还有些惊讶。
龚老带着钟自明上次见的小琴师来了家里，应然有别的拍摄工作，因此没在家，钟自明泡了茶招待他们。
龚老很快说明了他的来意，上次钟自明在古城怼的那一队J国人，实际上是派来的交流团，交流团中汇聚了J国顶尖的古琴、围棋、厨艺等各界的大师，将和国内的文艺界进行一次大型交流。
“您的意思是希望我作为古琴界的代表？”钟自明下意识就是拒绝，“国内古琴大师如此之多，我年纪小，辈分也小……”
“你这么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