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章》第407章


毓秀拿银匙拨弄茶杯中的红枣,低着头沉默不语。迟朗未得毓秀示下,也不好再开口与南宫秋相辩。
姜壖见毓秀缄言,就开口说一句,“皇上是要听信一介贱民之言,还是一部尚书之言?”
凌寒香犹豫了一下,也说一句,“皇上不如准南宫大人起身说话。”
毓秀一声轻叹,颓坐在椅子上对南宫秋抬抬手,“南宫大人起来说话,何必跪着。”
南宫秋应声起身,早有侍从上前为她掸掉身上的灰尘。她本以为毓秀会顺势赐座,谁知毓秀却只顾着喝枣茶。
灵犀见毓秀皱着眉头,就走到她身边询问一句,“皇姐身子不舒服?”
毓秀摇头轻笑,“只是有些累。”
姜壖见二人私语,忙起身拜道,“皇上龙体关乎社稷,今日时辰不早,请皇上回宫。”
毓秀坐了一整日,早已腰酸背痛,只靠一口气支撑,她不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然而她更加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
无论如何,都要一鼓作气,不能给南宫家喘息的空隙。
众人见毓秀不动不说话,心中各有想法,程棉与迟朗满心担忧,渐渐也生出劝毓秀回宫的心思。
正僵持间,衙役禀报南宫羽到了。
毓秀打起精神,宣南宫羽入堂。
满堂等了半晌,也未等到南宫羽,只有他一个亲随进门,对毓秀叩首道,“二公子卧病多年,行动不便,来往以藤椅代步,皇上可否格外开恩,准二公子坐藤椅上堂?”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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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姜壖; 问一句; “姜相以为如何?”
姜壖对毓秀拜道,“南宫羽病骨支离; 前来大理寺已是大大的不易,请皇上开恩; 免了他的跪礼,准他坐藤椅问话。”
毓秀笑的别有深意,“姜相开口所请,朕怎好不准。即便他是装病,也由着他装这半晌罢了。”
一句说完; 她也不等姜壖辩驳; 就吩咐人将南宫羽抬进门。
众人都听不出毓秀是否调笑,姜壖吃了个哑巴亏; 只能默默忍下。
那亲随去而复返; 与另一个侍从抬人上堂。
坐在藤椅上的人面无血色; 手脚瘫软; 的确像是卧病多年、行动不便。
南宫羽挣扎着要对毓秀行礼,毓秀见他动也不能; 就挥手免了他的礼,正色问一句; “阁下当真是抚远将军二公子,南宫羽本人?”
南宫羽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几声; 哑声回话道; “下士南宫羽; 皇上万福金安。”
毓秀耐着性子等南宫羽咳完,提声问话道,“朕听闻你自幼体弱多病,却不知你患的是什么病?”
南宫羽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回话,南宫秋在一旁道,“臣弟患的是痨病,多年久治不愈,不知吃了多少药,熬了多少年。”
毓秀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朕听闻二公子极少出府,想来也不曾到过西疆军中?”
南宫羽嘴巴开开合合,才要回话,又忍不住一阵咳嗽,南宫秋便在一旁代他回话道,“臣弟病弱,极少出府,从未出京,更不曾到过西疆军中,请皇上明察。”
毓秀从座上走到堂中,一直走到低头跪着的李一面前,“跪了这么久,两条腿还有知觉吗?”
李一抬头看了一眼毓秀,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毓秀笑道,“你站起来说话吧。”
李一满心惶恐,不知毓秀意欲何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推辞,撑着地想起身。
毓秀见他站不稳,知道他两条腿跪麻了,就伸手扶了他一扶。
众人面上都有惊异之色,李一受宠若惊,才要再跪,就被毓秀出言劝阻,“不必多礼,朕要你起身是要你认一认,堂上坐着的这一个,是否南宫羽本人?”
李一点头应声,走到南宫羽面前,将人从上到下细细打量,随即转身对毓秀拜道,“回皇上,这一位并非南宫羽本人,而是南宫羽的替身。”
南宫秋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血口喷人?”
毓秀吩咐侍从为南宫秋准备座椅,扶手引她到座上,笑着说一句,“南宫大人稍安毋躁,且等朕问完话,你再与他对质不迟。”
南宫秋不好发作,只能强忍怒意,坐到座上。
毓秀对李一问道,“你说这藤椅上坐着的并非南宫羽其人,而是南宫羽的替身,可有凭证?”
李一回话道,“罪民贴身跟随南宫羽有大半年的时间,对他的容貌体态、言行举止、作息习惯十分熟悉,堂上的这个人,虽然与南宫羽的容貌身量极其相似,却并非南宫羽。”
程棉冷笑道,“臣心中也有疑惑,这一位南宫公子上堂半晌,百般不适,几度咳血,南宫大人却并无半点兄友弟恭之态,问候他是否安好,只急着替他回皇上的话,辩解他就是南宫羽本人。”
南宫秋一张脸都涨红了,正犹豫着如何辩白,姜壖已出言道,“皇上何必有意为难南宫大人?”
毓秀并不回话,只走到南宫秋面前道,“朕只是随口一说,南宫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南宫秋起身对毓秀一拜,“臣不敢。”
毓秀笑道,“南宫公子身上可有什么区别与人的特征?”
南宫秋不假思索,正色回一句,“臣弟脖颈处有一块胎记,当年他百日宴时,到场的宾客都曾亲见这处胎记,皇上大可检验。”
毓秀笑着点点头,走到姜壖与凌寒香面前问道,“姜相凌相可知南宫羽脖颈处有一处胎记,又是否记得胎记的形状?”
姜壖与凌寒香对望一眼,回话道,“老臣与凌相都曾见过南宫公子脖颈上的胎记。抚远将军当初在二公子百日宴上心花怒放,将胎记展示于众人之前,只因那胎记的形状十分特别,像是一锭元宝。”
毓秀笑道,“既如此,就有劳姜相与凌相到南宫公子面前看一看,他脖颈上是否还有你们记得的那一块元宝胎记?”
姜壖与凌寒香双双起身走到南宫羽面前,他身边的亲随将他的头抬起,露出整个脖颈,方便二人查看。
凌寒香皱着眉头思索半晌,谨慎回一句,“胎记仍是元宝的形状,位置似乎也是从前的位置……只是老臣许久不曾见过南宫公子,实在不能肯定他脖颈上的胎记就是从前的那块胎记。”
姜壖却道,“老臣与抚远将军交好,南宫大人与二公子都要叫我一声世伯,二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脖颈上的这块胎记从小到大都没有变化,依然是一颗完整的元宝形状。”
毓秀笑道,“姜相肯定这堂上坐着的就是南宫羽本人?”
姜壖躬身道,“朝中见过南宫公子的不止老臣一人,皇上大可召人来问。”
毓秀笑道,“不必了,想来朝中见过南宫公子的人与姜相也是一样的想法。”
一句说完,她就请姜壖与凌寒香回座,召郑乔到身边小声吩咐一句。
郑乔自去后堂,回来的时候带来廉锦与曹忱两位御医。
姜壖瞥见他二人进门,看向毓秀的目光越发凌厉。
小皇帝果然早有预谋,一早就将御医准备好了。
廉曹对毓秀行拜礼,毓秀温声叫二人平身,“朕传廉卿与曹卿前来,是有一事相请。”
廉锦躬身道,“臣等必知无不言。”
毓秀笑道,“南宫家的二公子自幼体弱多病,你二人可曾到抚远将军府上为其诊治?”
廉锦与曹忱对望一眼,回话道,“太医院中常年到抚远将军府上诊治的只有沈园沈御医,臣等二人都不曾为二公子诊治。”
毓秀笑道,“这么说来,太医院中除了沈御医,无人知晓南宫公子的病状?如今南宫二公子就在堂上,不如你二人为他诊一诊脉。”
廉锦与曹忱躬身领旨,待侍从预备好桌椅,便先后为南宫羽诊脉。
半晌诊罢,毓秀见廉锦与曹忱面上皆有纠结之意,就走上前问一句,“两位御医可有结果了?”
曹忱见廉锦一脸讳莫如深,只得开口对毓秀说一句,“二公子体虚气短,的确有久病多年的迹象。”
毓秀笑容一僵,“可诊出他是什么病症?”
廉锦眉头紧皱,吞吐不发一言,曹忱不得已,只得再答一句,“单看南宫公子的病症,像是痨病,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毓秀见廉曹二人一脸纠结,心中也有些愧疚,当下就没有疾言催问,反倒是凌寒香等不及,上前问一句,“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可能?”
廉锦见曹忱要开口,忙隔着袖子拉住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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