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章》第384章


秀一个交代。
重伤如此,他也觉得无颜面对君上。
毓秀见周赟伏在榻上,虽未垂泣,却也不敢抬头,猜到他心中所想,就坐到他身边安抚一句,“金麟殿是朕的寝殿,不管是正殿也好,偏殿也罢,都不能留你养伤,你若好些了,朕就吩咐送你回去。”
周赟挣扎着想起身,被毓秀抬手按住,“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朕赦你无罪。”
周赟就着趴伏的姿势对毓秀道,“下士无能,让皇上涉险,罪不可赦,请皇上责罚。”
毓秀苦笑道,“你已自作主张替朕罚了,朕还有什么话好说。”
周赟本就愧疚难当,听到“自作主张”四个字,更不知如何是好,“皇上……”
毓秀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到周赟枕边,“话不必多说,孰是孰非,朕心里都明白。”
周赟心中滋味万千,到底不敢十分笃定,御医替他诊治时,他已猜到毓秀是用这种方式向他表明她心无芥蒂。她既不想多说,他也不必解释。
毓秀才要开口叫人,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向周赟问一句,“你一贯稳重,今日却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是当真乱了阵脚,还是刻意而为之?”
周赟撑着胳膊看着毓秀,斟酌回一句,“下士请刑官施刑,的确是一时冲动,却也并非未经思虑。”
毓秀明了他话中的意思,点头笑道,“既如此,朕就放心了,你回去好好养伤,养好了再回来伺候。你不在时,朕身边要一人代你行事,你心中可有推荐的人选?”
周赟凝眉思索半晌,回话道,“若皇上要如下士这般行事稳重,循规蹈矩的,郑乔可胜任,若要随机应变,圆滑融通的,恐怕就数梁岱了。”
毓秀眯眼笑道,“梁岱?栋梁之梁,岱岳之岱?”
周赟颔首道,“正是。”话一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妥,“臣对方才推荐的人并不能十分力保,请皇上明鉴。”
毓秀点头道,“朕明白了,自会明察,你放心去吧。”
话一说完,就在他手上安抚地拍了两拍,一边叫来人将人抬回椒兰院休养。
周赟被抬下榻时,见毓秀面沉如水,并无波澜,心中又动摇起来,拼命挣扎着跪到地上,俯首磕头,抓着毓秀的裙裳下摆,哀哀道,“皇上若因今日之事对下士有一分存疑,下士不如身死以明志。”
毓秀吩咐左右将周赟扶起身,安置在铺了软垫的藤架上,握着他的手,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一句,“你被抬进偏殿时,人已醒了,我与悦声说话时明知你醒着,却不曾忌讳,你如今已得知这宫中最大的秘密,若还有一分存疑朕不信任你,那所谓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岂不是都没有了意义?”
周赟如遭雷劈,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方才的确在被抬到偏殿的中途就醒了,听到毓秀与凌音说话,为了避嫌,才硬着头皮装晕,谁知早被毓秀看在眼里。
怪不得凌音会问那一句“为何不疑”……
周赟出门时想看一眼毓秀的表情,却只看到她仰头饮了那一杯方才倒给他的水。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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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夜的是郑乔与梁岱; 毓秀一晚辗转反侧; 不得安眠。
一早起; 她正坐在床上揉头上几处穴位,殿外就有侍从禀报; 说太妃驾到。
毓秀叫姜汜在偏殿暂候; 吩咐侍从伺候她洗漱更衣,精装打扮之后才请人进殿相见。
姜汜进门的时候,毓秀已坐在桌前预备用早膳; 她便叫侍从加了一副碗筷; 请他坐下来陪她用膳。
两个各自喝了一碗汤,寒暄几句,姜汜道,“臣听说皇上昨晚入浴时出了一点小意外?”
毓秀笑的云淡风轻; “意外称不上,只是朕一时不小心; 周赟小题大做,闹的合宫皆知,如今连皇叔都惊动了。”
姜汜轻轻叹一口气; “陶菁与康宁离了金麟殿; 皇上身边本也只剩四个侍墨,周赟又晋升侍书; 梁岱三人轮班很是不易; 臣同皇上提了几次; 皇上一直不肯在身边填补人手; 如今周赟也伤了,皇上若恩准添人,也是体恤下位。”
毓秀猜到姜汜用心,他说的有理有据,她也不好驳斥,只能顺势应承下来,“既如此,就请皇叔从内务府选三人到金麟殿伺候。”
姜汜得毓秀首肯,浅笑着应了一声,二人一同用了早膳,随意说了几句闲话。
用罢早膳,姜汜亲自送毓秀出殿上轿,待毓秀的轿子走远了,他才摆驾回宫,谁料半路遇到姜郁。
姜郁身边无仪帐跟随,只有傅容一人。
二人迎上彼此,侍从们知情识趣地跟远了些,只留他们并肩而行。
姜汜轻声说一句,“伯良有话要说?”
姜郁看也不看姜汜,反问道,“皇叔也听说昨晚发生的事?”
姜汜扭头看了一眼姜郁,见姜郁面无表情,一时也猜不出他问话的意思,“周赟自罚合宫皆知,如今谣言四起,许多不知内情的人都猜测他为何要如此?”
姜郁冷笑道,“皇叔不知他为何如此?”
姜汜被问的一愣,半晌才斟酌回一句,“我只听说皇上昨晚沐浴时身边无人伺候,险些溺在水中,周赟惭愧自责,自罚谢罪。”
姜郁似笑非笑地看了姜汜一眼,“我听到的也是这个说辞,却不知皇叔所谓的谣言是什么谣言?”
姜汜笑的别有意味,“事发时皇上身边无人伺候并非周赟之过,是皇上喜清净才将宫人都屏退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皇上也有惊无险,若这就是事情的全部,周赟何至于自罚如此,想来当中必有隐情。”
姜郁猜到姜汜暗示什么,就顺势问一句,“皇叔到底想说什么?”
姜汜呵呵笑道,“皇上抬举侍从不是第一次了,陶菁之后,她便对周赟另眼相看,宫人难免揣测二人的关系。”
姜郁微微一笑,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不管皇上与周赟亲密到何种地步,昨日皇上沐浴溺水之事,都不是小事。”
姜汜一皱眉头,看了一眼姜郁,姜郁也停住脚步看向姜汜,二人对面而立,面上却并无波澜。
宫人们远远站在一旁,无一人敢抬头。
姜汜半晌没说一句话,沉默的久了,气氛难免尴尬,他从姜郁面上看不出端倪,也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一阵冷风吹过,姜汜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姜郁这才开口笑道,“皇叔才去见皇上,是为了给金麟殿添人?”
姜汜也笑,二人这才慢慢踱步走起来,“陶菁与康宁离了金麟殿,周赟又被皇上选做侍书,他这一伤,皇上身边无人,我才提议从内务府选几人去填充。”
姜郁笑道,“皇叔选的是贴身伺候皇上的侍墨,而并非做粗重活计或跑腿打杂的侍从,从内务府选来的新人不知皇上喜好,如何伺候?”
姜汜停住脚步,凝眉看了姜郁半晌,试探着问一句,“伯良有何良策?”
姜郁笑道,“陶菁既出宫,康宁已闲置,何不将其调回金麟殿?”
姜汜想了一想,小声问一句,“伯良为何执着于康宁?莫非你熟知他的人品德行?”
姜郁点头笑道,“康宁入宫有些时日,毕竟比新人可靠,皇叔以为如何?”
姜汜点头笑道,“伯良既如此说,就依照你的意思将康宁调回金麟殿,至于之外两人,我心中已有人选。”
姜郁无不应,将姜汜一道送回永寿宫,才自回宫。
毓秀到仁和殿时,众臣都已在殿中等候。她坐上高位后环视众人,轻笑着说一句,“众爱卿心里一定好奇昨日庭审的结果,庭审才一日,案情已颇有进展,朕昨日已下了口谕,请姜相今日在朝堂宣读。”
姜壖拜道,“宰相府连夜草拟圣旨,请皇上先过目。老臣年纪大了,中气不足,还是请皇上的侍从官宣读圣旨。”
毓秀对陈赓点点头,陈赓便从姜壖手上取了圣旨,呈到她面前。
毓秀读了圣旨里的内容,面上一派淡然,命陈赓取了玉玺落印,再交由他读与众人听。
宰相府拟的折子中规中矩,虽涵盖了都察院的人事变动,措辞用字却留有十分余地,左右都御史副都御使虽免职,罪名却说的模棱两可。
毓秀心中不悦,却不会因为这一点行文上的心机与姜壖计较,她在乎的是洛肼瀣B代掌都察院,在最短的时间内肃清乌合之众。
众臣禀报了朝事,毓秀笑道,“昨日庭审本只有姜相与凌相在旁听审,因之后案情牵扯出了许多人,朕便请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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