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万岁》第194章


可惜朱岩不肯再出面,否则也不用他来烦心这些路楚行自然知道朱岩是为了他好,但那老东西甩手甩得忒干脆,好似对权力没一分恋栈,让他总有点不舒服。
侯松白因那头白发入了他的眼,长相又端正,办事也利落,皇帝不是个太随心的人,但这事他决定随心一把,放在身边的人,自然要他看着顺眼才好。事实证明侯松白也没让他失望,虽然比不上朱岩的惊才绝艳,但他也不是昏君羽文帝,不需要一个惊才绝艳的朱岩来代掌皇权。侯松白的小心本分,正合了他的心意。
皇帝僵硬的目光掠过侯松白项上一丝不苟梳拢簪起的白发,是了,他从一开始就未曾想过要真正了解对方,他需要不过是个听话能干乖巧的太监太监怎么可能背叛主子呢?更何况他还是皇帝。
“奴才九岁进宫,跟了先帝。”侯松白拨弄着一盆剑兰,黄白色的花瓣在他指尖颤着,当真是忧郁颜色,“先帝爷性情荒诞,常令一众小太监陪他饮酒嬉戏,奴才不善游戏,总被罚在殿外顶水桶。”
不是酷刑,只是玩笑似的惩罚,他顶不住水桶水洒下来,也不会有人责罚于他。只是教养所的规矩刻入骨髓,让他明知不会受罚也想努力顶好水桶,完成主人的命令。
“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我记不太清了。”侯松白侧脸对着壁灯,光晕在他的面颊上打出柔和的阴影,“先帝爷喝醉了,见我顶洒了水,便‘使用’了我”
太监不是人,主子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但也不能当成人来‘用’,这会坏了规矩。还是个小太监的侯松白虽然不明白这些,但也怕得要死,结果被醒了酒的羽文帝搂在怀里,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哄。
羽文帝对他的兴趣维持了足足一个月,一个月后月妃生产,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公主降世,才终于引走了帝王的注意力。作为一个被玩腻了的玩具,侯松白悄无声息地从皇宫中消失,被送回教养所‘返修’。
“他们要清除我的记忆,却出了点岔子。”侯松白转过头,面向皇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记得太深,强行消除的话只会叫我变成傻子,催眠对我也没用,那时间我根本睡不着觉,头发都熬白了。”
太监要变成人,太难了,他只是刚刚觉醒这个过程,就被强行中止,脑子里像在涮火锅,脑浆都烫糊了。教养所本想将他放弃,但又担心万一哪天皇帝将他想起来,毕竟那位昏君一向疯疯癫癫,谁也说不好会有什么后果。
于是只有拖着,吊着侯松白的命,日以继夜地给他洗脑,一拖就是十几年一直拖到路楚行登基。
如果能够开口说话,路楚行想问——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羽文帝已经死了,他亲眼看着对方咽了气,在那一瞬间,心中也真正松了一口气。可按照侯松白的说法,他认了主的分明只有羽文帝一人。他也说了,他不是朱岩,也不是韦恩度,只是个普通的太监。
普通的太监,在主子死后,就该自尽才对。
侯松白却不再开口,敛目立在阁楼的楼梯口旁,似乎在等待。路楚行无法扭头,也看不见站在他身后的侯松白,阁楼中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昏暗的灯光在地板上打下阴影,那朦胧静谧的影子,像是在预兆着什么。
路楚行当然不想死,虽然他没预料到侯松白会背叛他,但他依然不认为自己会死。
既然那汤里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他就还有机会,对方留着他的命,自然是有不能杀他的理由。他安静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令大脑真正冷静下来,等待着接下来的对局。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等待本身就是一件不怎么容易的工作,但无论侯松白还是皇帝路楚行,都对此十分在行。在无法看见的时间走过第一百分钟后,一道低微却无比清晰的声音传进了寂静的阁楼中。
接着,又是一声。
上楼的脚步声节奏很稳定,这样稳定的好似永远也不会出错般的节奏,令皇帝想起了一个人。
他努力地,微微瞪大了眼。
脚步声停了下来。
椅子腿在地面发出拖曳声,皇帝感觉到有人将座椅从他身旁抬起拖走,拖到了他的面前,端端正正摆好。
有人在椅子前冲他举手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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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杀局(三)() 
路海澜在雕木头。
他太闲了;大把时间无处挥霍;这监牢里不要说光脑;连个像样的电子设备都没有。原始的纸笔倒是有;但他哪怕随便写个字都会被曲解出无数含义,甚至路海澜还知道有一整支精神医疗团队;正在外面观察他在牢房中的一举一动,以此来判断他的精神状况;并给他制定医疗方案。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不然怎么会干出拿百万人做实验这样的疯狂事情。路海澜没辩驳过;也没机会替自己辩解;皇帝知道他跟北疆有染;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出去捣乱,便干脆将他关起来,不让他再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杜新野背叛,法兰带着林寰跑了;这两件事虽然发生在同一个时间点,但很明显;杜新野跟法兰不是一路。既然杜新野背后的不是法兰,那又是谁?他选择那个时候背叛,显然是预先洞悉了法兰的计划,要知道,连路海澜都没能提前发现法兰想带林寰跑这事
精巧的小雕刀在指间旋了个圈;路海澜举起已见雏形的小木人;仔细瞧了瞧;又猛然将视线转向牢门的方向。
沉重厚实的金属门缓缓向旁收起,走进来的是帝国司法部的部长大人,阮森。他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床上的路海澜,神色有些复杂。
“太子殿下,陛下有令,着我等就西南人体实验一事,立即对您进行审判。”
阁楼中密闭性绝佳,纵然外面风雨大作,里面却是一点风声也听不见。
皇帝看着眼前人,内心是荒谬且惊愕的——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侯松白在一边泡茶,很快端着托盘过来,先摆了一杯在皇帝右手边的茶几上,再将后一杯奉给坐在皇帝对面的人。先客后主,这是待客之道,侯松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来人的确就是他所说的主人。
皇帝还是觉得这太可笑了。
“臣本不欲惊吓到陛下,无奈事急从权,还望陛下见谅。”来人托着茶盏,双手交叠搁在腿上,语气神态都与往常无异,并没因此刻的状况而露出什么所谓的‘真面目’来。
他从未演过戏,也自然不需要隐藏什么‘真面目’。
皇帝没法说话,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难度有点高,毕竟他现在的心情复杂极了,复杂到连看着眼前这个人,都觉得无比陌生。
“松白。”来人突然开口道,同时看了侯松白一眼,后者则立刻来到皇帝身后,接着一个似乎是针尖的东西刺进了皇帝的后颈,几秒钟的时间,皇帝就感觉脖子能动了,麻木感从针尖刺入的地方开始变得清凉起来,无需吩咐,侯松白已经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茶盏,递到了皇帝面前。
这一口热茶总算让皇帝有了几分活过来的实感,知道他手上无力,侯松白双手就在边上等着,适时将用过的茶盏接了回去。
“夏前。”
“臣在。”
路楚行感觉很虚弱,很不想说话,但他还是得说:“朕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个位子,朕自认还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所以朕不明白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夏前端坐在皇帝对面的椅子上,没有丝毫张狂放肆之态,就好像君臣二人还是在皇帝的书房里讨论国家大事。他一向认真,聪明,愿意干实事,皇帝也喜欢他的这些品质,对他的重用几十年没变过夏前面上现出几分苦涩之意,低声道:“陛下,臣原也只想做个辅佐您的忠臣,除此之外能为帝国百姓做些实事,便也心满意足,但事情有了些变化。”
他双手无声握紧了掌中的茶盏,哪怕杯壁上的热度仍然十分烫手,却也兀自不觉。
“我被安排到您身边,并非偶然,我的确出身贫寒,父母早逝,也正因此才被选中我与我身后的人并非对皇室图谋不轨,在您听来或许有些狂妄,但我们这些人一直在做的,就是将历史引导向正确的方向。”
“引导历史?”
“是,就像我,像松白,如果不是事情出了变化,我们到死也不会对您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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