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梅狐》第21章


一人一狐对视,彼此倒映在眸中,仿佛已经携手走过了千百年,历尽沧海桑田,终归于月色下的宁静。
“青元,我有种感觉。”云霄子拿起烤好的鱼吹了吹,递到小狐狸嘴边,“以后,我应该会很喜欢你。”
小狐狸扭扭腰,抖抖耳朵,张口咬住那条鱼,被烫的“吱”的叫了一声,委屈的钻进云霄子怀里乱蹭,蹭的衣服都黑了一块。
……
“狐妖青元,时日已到。”
“暖床会不会?”
“……我没想过将你交与天君的……青元,你多少记得一点,记得一点啊……”
“我至死都是站在你这边的,青元。”
青元猛的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梦里,云霄子浑身是血,重重枷锁,被关在天牢最深处,奄奄一息。
兔子精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旁边睡的,揉揉眼,朦朦胧胧道:“狐狸,怎么了?”
“安雾,我要出趟远门。”
第26章 二十六章
青元出了狐狸洞,抬头望天。月光不是很亮,被一层薄薄的云雾遮住了。回过神来,才惊觉不远处竟站着个影子。
“谁?!”
“你不必惊慌。”来人一身宽大黑袍,夜风吹过,愈显得单薄,“想单枪匹马闯入天牢,无异于痴人说梦。我便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你是谁?为何助我?有何目的?”
“我名君棘,曾经受过云霄子一点恩惠。”君棘面色苍白,笑容却亲切的很,“助你不过是为了报恩。”
青元冷冷打量着他,道:“真是拙劣的借口。能轻易穿过我梅林却不被我发觉的人,也会有受人恩惠的时候?”
“世事无常嘛。”君棘耸耸肩,笑容带上了淡淡的无奈,拿出块玉佩,“而且,我也没有说谎。”
青元狐疑的接过玉佩,拿到手上,脸色就变了变,缓缓开口道:“确实是他的气息。”
“现在可信我了?”
“不信。”青元摩挲着那块玉佩,眼睛微眯,在月光下更显得深沉,“不过,也无所谓,我只想救人。”
君棘从怀里掏出一只匣子,双手奉上,道:“这是我无意得来的一件东西,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青元一愣,仔细看了看那匣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似乎被加了层封印,心念一转,道:“你来打开它。”
“我打不开的。”君棘似笑非笑的望着青元,摊手道,“因为这是你父亲的遗物。”
青元手一抖,差点摔了匣子,定了定神,才小心的去碰那锁扣,还未碰到,锁扣咔嚓就开了。
一支梅花静静的躺在锦缎上,开的正艳。
“这……这是……”
“不认得?九尾狐族的长生梅,若用作梅花阵的阵眼,比你种的这片梅林不知强了多少。”
“我知道……”青元喃喃着,忽然抬头盯着君棘,目光灼灼,“你从何处得到的?”
“秘密。”
青元眉梢一挑,收了匣子,指甲骤然变得细长锋利,搭上了君棘缠满绷带的脖子,冷冷道:“说!”
君棘面色苍白,空荡的黑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眼神有些空茫,平静道:“我的脖子本来就是断的,我也早已是个死人。”
“你?”青元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从冥府而来?”
冥府之人,只有魂魄才是真真切切的,至于肉身,或者维持着死时凄惨的模样,或者依着生前的样子再做出一个来,附在上面,如同木偶一般,不会有什么变化。
“莫非我死的还算好看,你瞧不出来?”
“……倒也不是。”青元抿唇,收敛了杀意,“冥府,如今是不是乱的很?”
君棘垂下眸子,看不清神色,淡淡道:“九殿阎罗反了。”
“凭你那么弱的鬼气,居然能活下来,还开启了冥府的入口,不简单。”
“因为我不会死。”君棘口气平淡的就仿佛在说今天吃过了一样,“我也不能死。”
青元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背后窜了上来,下意识的抓住了那纤细瘦弱的手腕,道:“不会死?”
“这个身体,是我做出来的不知第几个。”君棘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腕,唇边的笑意更暖了些,“之前的那些,运气不好,没躲过鬼潮,被撕碎了。”
“那你为何……脖子还是断的……”
“我不想忘记而已。”君棘抬头望了眼升到树梢的启明星,冰凉的手覆上青元的脸颊,“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小殿下,你心太软了,和青域一点也不像。”
“青域?等等,你认识我父亲?别走!”
君棘早已不见了踪影。
青元气恼的跺跺脚,又不甘心的四处瞧了瞧,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怀里的匣子,从里面滑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纸条来。
速往冥府入口。
捏着字条,青元沉思半晌,最终还是朝着成都方向去了。
天亮了,兔子精迷迷糊糊晃晃悠悠的从洞里走出来,看见锅里剩下的兔子肉,吓得一脚踢翻了火锅,逮了只小妖问道:“这锅里炖的谁?”
“不……不知道啊,野兔吧……”
兔子精摸摸脸,自言自语道:“不是我啊,不是我就好。”
“今,今天的酒已经送到了,青元大人……”
安雾打了个哈欠,道:“不用送了,狐狸又离家出走了,找那个仙君去了。”
成都郊外。
“你……异雀子?!”
“别来无恙,仅存的小九尾。”
异雀子看起来有几分憔悴,话里依然带刺,嚣张的不行。
青元脸色难看,一挥衣袖,里面藏着的长生梅刹那间亮了起来,四周梅树破土而出,很快便长成了一小片艳红的梅林。
“别那么凶啊,臭狐狸。”异雀子摇着雀羽扇,一点也不慌张,“打伤了我,谁在天界给你带路?怕是连天牢大门都摸不到。”
说话间,一朵梅花“咻”的飞了过来,在异雀子的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当初,你对我用了搜魂?”青元的衣衫无风自动,涂了胭脂的唇缓缓勾起,露出一个勾魂夺魄的笑容,“我最恨的,便是有人搜我的魂。”
异雀子抚过血痕,眼神渐渐变得狠厉起来,道:“你不想云霄子活命了吗?”
“可我信不过你,更想杀了你。”
“你当我巴巴的赶去送死吗?君棘没有跟你说清楚?”异雀子啐了一口,“废话不多说,走,还是不走?”
青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手,道:“就我们两个?”
“不然?”异雀子翻了个白眼,“集结一帮子人大张旗鼓的冲进去吗?”
“带路。”
天渊子仙君府。
琼华子抱着膝盖坐在池子边,盯着水里的倒影发呆。
因为一下空缺了两个仙君的位置,仑墟子被召回了天界,凡间就暂时改为由几个仙使轮流巡查水域状况,并上报仙君。
天渊子愁眉不展,梨花树下的酒坛子凌乱的滚落一地。
“守中,你这般借酒浇愁可不行。”
“我还能如何?”天渊子从凡间喝到了天上,就没停过,也只有去觐见天君的时候才化了酒劲,勉强让自己清醒过来。
仑墟子夺过酒坛,怒道:“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邺川,你休要管我……不,不然我就把之锦赶出去,让他住锦绣海……”
“天渊子!”
天渊子醉醺醺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随手拎起一个空酒坛狠狠砸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冲仑墟子吼道:“他自己找死!我能怎么办?!”
仑墟子沉默了。
“你给鹤一求情,已经惹得天君不悦了,就别再管他了,他活该。”天渊子抱着头喃喃,脸上神色不知是哭还是笑,“他活该!”
从天渊子那离开,仑墟子有些心烦意乱。一来是因为云霄子,二来则是为了琼华子。
晃悠晃悠着,莫名的晃到了锦绣海。
仑墟子苦笑了一下,轻车熟路的到了某处荷塘附近,远远的眺望着琼华子的本体,一株小小的白色菡萏。
有些东西,总要没了才知道珍惜。
忽然身后传来响动,仑墟子一回头,看见张熟悉的面容,顿时傻了,磕磕巴巴道:“之,之锦?”
“邺川仙君是来看那株小白莲的?”若灼勾住仑墟子的脖子,凑近道,“我瞧见仙君好几回了,那小白莲竟如此冷情,真是不知好歹。”
“你不是之锦……你怎么会和之锦如此相似?”
“喏,”若灼伸手一指荷塘边的桃树,轻佻的笑道,“那个是我。冰莲就长在桃树下面,虽然没有伴生菡萏来的那么亲近,但也差不了多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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