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岁月:最难忘的高中时光》第163章

苏澈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外。他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会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付出万倍的努力的。”
萧寒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转移了话题：“我刚才无意中听到，班主任要回去休产假了，是吗？”
苏澈慢慢道：“不错。”
萧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在面前的玻璃上，泛起一层薄雾。他叹息着说道：“七班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七班了。”
苏澈道：“云玉娇退学，刘琪姐休假，甄诚早已离开七班，一个又一个的人都走了。本来七班还有我许许多多留恋的地方，现在我能留恋的也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说到甄诚，他忽然想起来，最近自己一直都没有看到他。
萧寒摇了摇头，感慨道：“天下哪里有不散的筵席呢。人生来就是要面对种种的分离，直到最后自己和这个世界分离。早一点，晚一点，又会有什么区别，不还是要去面对？”
苏澈觉得萧寒说得很有道理。
萧寒接着道：“所以，我也很快和这个班级分离，去重点班找你。”
苏澈道：“我相信你能做到。”他的语气依旧平淡无味，不紧不慢，但依然能够让人感觉到他对被肯定者的信心，对被肯定者的鼓励。
这便是现在的苏澈独一无二的魅力。
他也摇了摇头，道：“说到这个，我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军训的时候，你总是故意调皮捣蛋。然后，孙教官和你之间还有一个约定。”
苏澈和萧寒都还记着这个约定。
“如果你能够读完这一学期，我就请咱们整个七班到咱们县最大的酒店搓一顿，我请客，两万块钱随便吃！”
这是孙教官当时的原话。
苏澈道：“现在已经一学期多了，他已经输了。我记得他要走了你的联系方式，他难道没有联系你，履行他的约定？”
萧寒摇了摇头：“只怕他早已经把这件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就算是没忘，履行了约定又能怎么样？七班已经不再是军训时的那个七班，即使去吃这顿饭也只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我会以自费的方式走进第一高中的。”
苏澈点点头，道：“不错。这的确困惑了我很久。”
萧寒淡淡道：“那只不过是因为我在中考的第二天下午没有去参加考试。”在这个县，中考一共是两天的时间。
苏澈问道：“原因是？”
萧寒道：“在那一天我的父母突然全都过世了。”他虽然看起来很淡定，但脸上依然有挥之不去的悲伤。
“什么！”虽然萧寒说得很平淡，但苏澈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是感到很震惊。
萧寒微微地笑了笑。在别人看来十分可怕且难以接受的事情现在对他而言已经成为了回忆。
他又继续回忆道：“中考的第一天，我父母开着小轿车一起送我去考场，在考场外为我默默地加油。因此，我第一天的心特别平静，发挥也是特别的好。”
第436章　疑惑（6）（）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因为他再次想到了那个从他出生到现在最难过的回忆，最可怕的噩梦。
虽然苏澈的眼睛还凝视着窗外，但是他独有的强大洞察力还是让他感觉到萧寒的难过。他想要告诉萧寒，如果不想说，或者没有办法说出来，那就不要再说了。如果知道这件事情是要以萧寒的痛苦为代价，那他宁愿不去知道。不过，他欲言又止，因为他还看不出此时萧寒的打算。
萧寒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苏澈了：“变故就发生在中考的第二天。第二天中午，我照常参加完考试，走出考场的大门。那个时候是六月末，正是天气很炎热的时候。考试结束的铃声刚刚响起，他们就走出了轿车，远眺着我的身影。我刚一走出大门，就看到站在车门口，向我招手微笑的父母。此时此刻，他们因炎热的天气而已经满头大汗了。”
苏澈一直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听着一个有故事的人诉说着他的故事。
“他们本来是想还像昨天那样，带着我去吃一顿好的。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父亲接到了一个紧急的电话，需要立即赶过去。我的父母既然是同事，就要一起赶过去。于是，我就要面临着两个选择。”
苏澈忍不住接道：“是什么选择？”
萧寒道：“第一个选择，我和他们一同前去，等他们处理完急事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吃顿好的；第二个选择，他们先去处理急事，我一个人去吃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等到下午中考结束的铃声响起之后，三口人再一起去吃顿好的。”
苏澈慢慢地接道：“你，选择了第二个。”
萧寒苦笑着：“可以算是，可以不算是。”
这是什么回答？
萧寒很快就做出了解释：“说‘是’是因为这个选择的确是最后的选择，说‘不是’是因为这个选择是我的父母做出的，不是我做的。”
他又继续回忆道：“当时，我本来想要和父母一起前去的。然而，父母担心他们的急事如果稍有麻烦的话会耽误我去吃饭，会影响到我下午的考试，所以，他们就为我选择了第二个。”
萧寒身上的悲伤气息更浓厚了。
苏澈已经能够推想到接下来的事情：“然后，他们就出事了是吗？”
“是。”萧寒的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很平静，但为了说出这一个字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可见，这件事情对他的内心来说仍然是一个无法抹去的阴影。
他暗暗地平定情绪很久，很久，然后才接着道：“他们出发不到五分钟，就出了一场大车祸。我的饭还没有吃完，就见到了几位警察，知道了这个噩耗。”
苏澈试探着问道：“没有抢救过来吗？”
萧寒慢慢地摇着他看似千斤重的头，道：“根本就来不及。我父母的小轿车和一个装满重货的大货车狠狠地相撞。由于速度过快，导致那辆大货车侧翻，直接压在了我父母的那辆小轿车上，我的父母连车都没有跳出来就和那辆小轿车一起埋葬在了那里。”
第437章　疑惑（7）（）　
他定了定神，眼睛尽量盯着窗外美丽的地方，以减少他内心当中的恐惧：“我和几位警察叔叔到达现场的时候，现场还在采集证据，没有处理。我父母的那辆小轿车上已经被鲜红的鲜血笼罩，已经吞噬掉我父母的生命。当我父母的遗体被警察们用担架抬出来的时候，我都已经没有办法辨认哪一个是我爸爸，哪一个是我妈妈”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激动。他在用声音极力地控诉着命运对他家人的不公。
苏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萧寒居然还有一段这样难受的过去。这世上的很多人，看似普通平常，其实都有一段不一样的过去。
苏澈问道：“那，这场事故最后怎么解决了呢？”
萧寒道：“虽然这场事故双方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我的父母已经因此过世，而货车司机只是受了点伤，所以，货车司机给予了我相应的经济补偿。由于他没办法立刻将其还清，我们已经协商将这笔钱分成了十期，十年还清。”
“可是补偿了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是他把这个世界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补偿给我，也不能换回来我父母的生命了。”
苏澈很赞同他的观点：“生命之花，一旦凋零，便再也无法绽放。”
萧寒长长地叹道：“其实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当初选择的不是第二条路，而是第一条，结局又会是什么样子？”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追忆，似乎已经想象到那个情景。
苏澈微微皱着眉头，毫不客气地慢慢道：“如果是这样，你会和你的父母一起葬身在那里，成为第三具无法辨别身份的尸体。”
萧寒苦笑着，道：“有人说，我是幸运的。如果我选择了第一条路，结果就正如你说得那样。我没有坐那辆车，幸存了下来。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苏澈道：“不错。”
萧寒道：“可我觉得，我又是不幸的。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两个对我面带微笑的亲人就变成了两具无法辨别身份的遗体。我虽然活着，却要承受丧亲之痛，要这么早一个人面对这一切，要忍受这件事情在我心中留下的伤疤。如果我当时选择了第一条路，追随了他们而去，我就不会再承受那么多的痛苦，一家三口就又可以团聚了，不是吗？”
苏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