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第319章


“皇帝可不能这般任性”太后看着皇帝的眼里带着些许探究,慢慢说道,“东阳公主与陛下并非亲生姊弟,如今皇帝愿意给她一个封号已是天大的荣幸,此番公主能用一己之身换取一国平安,这可是她的荣幸……”
“母后。”皇帝打断了她,“在朕心里,阿姊胜过亲生,朕意已决,母后不必多言。”
“皇帝你……”太后气极,见皇帝丝毫没有服软的迹象,怒气冲冲转身离去。
殷暖等人此次恰舜之行行程匆匆,翁家家主大为遗憾。只是也知殷暖需要拿药救人,也挽留不得。
“翁老无需再送。”殷暖抱拳道,“他年若有机会,仆自当前来拜会。”
翁家家主一直把人送到边界,见确实不好再往前,方才满心遗憾的驻足,而后挥退家人,独自上前对殷暖道:
“殷郎君德才兼具,以信而立,是可以长久结交的人,老朽也不妨给你交个底,鄙国大王子尹琮有明君之才,两国交战或不成立,甚至往后交好亦是可能的。”
而只要两国交好,贸易便不可能断。而镜朝富饶,翁家若想开拓镜朝商路,依翁家家主多年看人的经验,殷暖便是最好的人选。
殷暖确实也感激他的直言,翁家主几句言语,已道明翁家归向,若最后大王子真能握得大权,依翁家财力,或可称为恰舜国商。确有长久结盟的必要。
而这个信息或许对现在的殷暖无甚益处,但对翁家目前的形势而言的确是至关重要,毕竟恰舜朝堂形势现在并未明朗。
殷暖郑重回道:“仆谢过翁老直言相告,若真有两国贸易繁荣之日,仆与殷家,望有荣幸再与翁老把酒言欢。”
殷暖在商道上向来以诚信为立,翁老得了他的承诺,心满意足离去。
手执马鞭,抬头看向镜朝方向,殷暖归心似箭。
自那日太后气急回转之后,敏锐些的大臣已隐约看出朝堂暗潮涌动。而与下边人心惶惶不同,皇帝端坐龙椅,对近日情势并无多大意外,不过有些事情,确实是再等不及了。
太后或许没有谋朝串位的想法,但是为了留住权势,手却也伸得太长了些。
一下朝还未出宫门就被一个不打眼的小宫奴留住,宋兆直到站在御书房,看见那个立在屏风后的身影时,都还觉得有些玄乎。
“臣宋兆参见陛下!”
“宋侍郎不必多礼!”皇帝回过身来,赐了座,便直接开口,“不知宋侍郎对如今朝堂、恰舜情势如何看待?”
宋兆不知道皇帝突然问起何意,想了想,直接滤过前一个问题,恭敬回道,“回禀陛下,臣以为,恰舜战事或不会起。”
“哦?缘何因由?”
“回禀陛下!”宋兆道,“恰舜国王昏庸,国力已大不如前。而近日更听闻恰舜国王染了重病,三位王子内斗尚且不及,出兵我朝应是分身乏术。”
皇帝道:“既照你的意思,那么恰舜近几年蠢蠢欲动甚至偶尔几次扰我边境国民是为何?”
“回禀陛下,臣听闻恰舜二王子母妃深得恰舜国王宠幸,这二王子是极为弑杀之人,多年来也是此人一直致力于挑起两国争端。”
皇帝又问道:“既然如此,若是国王薨,此人得握大权,两国争端不是必起?”
宋兆道:“然此人有勇无谋,不得民心。恰舜真正具有大统之才的,乃是大王子尹琮是也。此人之前顾忌国王宠妃以及二王子势力,面上平庸碌碌,实在暗中培植势力,若臣猜测无差,恰舜朝中表面上顺从二王子者,大半亦归大王子。”
皇帝倒吸口气,“既然你敢说出来,想来已不是猜测这么简单。如此重要消息,之前怎能知情不报?”
“回禀陛下,陛下传召之前,臣已准备请求拜见!”
皇帝想起先前宫奴回报确实说过此人下朝之后特地暗中留步,想来未曾道假。
“身居庙堂,尽知天下,你确是大才,看来他的眼光的确不错。”
宋兆拜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何必自谦。”皇帝突然又道,“朕且问你,你既然因他缘故入了庙堂、身居高位,可算谁的人才?”
宋兆闻言,慌忙起身跪下,附身说道,“回禀陛下,臣是陛下的臣。”
“当真?”
“回禀陛下,臣不敢欺瞒。”宋兆道,“臣一朝在朝,便是陛下的臣,此乃臣肺腑之言,也是……五阿弟的意思。”
第422章 梅花枝后() 
皇帝自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皇宫,能顺利登上帝位,自有一番识人之能。然宋兆若是一昧上表衷心,皇帝信与不信反倒难说,毕竟听惯各种面上奉承。然此番宋兆自己提到殷暖,皇帝反倒再没有其他顾忌。
“你有治世之大才,朕不希望你我君臣之间再有其他欺瞒顾忌。”皇帝把方才太后看过的卷册递给宋兆,问道,“依你看,如何决定是好?”
宋兆直到现在方才微微松了口气,接过卷册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仔仔细细看了,沉默片刻,方才说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和亲势在必行。”
“为何?”
宋兆又停顿了片刻。
皇帝道:“宋侍郎不必有顾忌,直言便是。”
宋兆于是道:“恰舜国王尚未断气,二王子威严犹在,边疆战事还未能肯定平安。再者,大王子既有明君之才,又在此敏感时期能亲自来我朝求结婚姻,皆证明此人有勇有谋,若能结盟,于两国而言自然是好的。”
“还有呢?”皇帝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
“还有……”宋兆顿了顿道,“朝中势力未明,李太后一脉已是蠢蠢欲动,内忧外患,此时更不益起战事。”
此话说完,他已是满头冷汗,此时太后和皇帝关系未曾明朗,若他赌错,命当休矣。
然如意料之中,皇帝面色未变分毫,只是道:“如此和亲确实是不能避免了。”
“陛下。”宋兆想起什么,面色有些难看的道,“现在朝中只得一位公主,难道……”
“自然不可能。”皇帝打断了他,“谁说我朝只有一位公主的?有多少位,还不是朕一句话的事?”
宋兆闻言方才松了口气,东阳公主和他五阿弟之间,磨难已经太多,实在不能再多生事端。
和亲的决定暂且定下,然皇帝有着自己的顾忌,并未向朝中大臣说明,对外只安排了宴席接见恰舜来使。
毕竟对方是王子之尊,此番既然已经决定交好,也不好一直把人凉着。干脆先安排接见,和亲事宜暂缓几日。而他也需要这段时间做些准备。
另一方面,又安排宋兆暗中先去接见恰舜大王子,一番似真非假的说辞让对方勿在国宴上提起和亲一事,直说且安心等待些时日,我朝陛下自有让来使满意的安排。
李太后方面,自那日离开之后,便极力暗中召集心腹议事,皇帝如今羽翼渐丰,很多事她不得不防。
既然战事不能起,和亲已是必然,虽然皇帝态度不明,但李太后猜测,皇帝在犹豫的,不过是嫁不嫁现在住在宫里的这位公主而已。
特别是在得知皇帝准备宫宴宴请恰舜大王子之后,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既然皇帝犹豫不决,哀家便替他做了这个决定便是。”
司马君璧在她心里一直是根不吐不快的刺,如今这人与自己就宫墙之隔,她如何能容得下。
几日后,宫宴正式举行,司马君璧身体不佳自然不用出席,皇帝担心自己这些时日忙碌之下不能常去陪伴,便又特地让人去把王禹慈接进宫来。
百官出席,皇帝亲临,丝竹管乐齐奏,美酒佳肴俱全。于恰舜大王子而言,这样的接风宴已是足够尊荣。
宴席之上,皇帝亲自与人清谈一番,只见大王子言语虽句句缥缈看似场面,实则机锋暗藏,见解卓绝。皇帝方才相信宋兆所说,这位大王子尹琮果是胸有丘壑之人。
再一看此人虽然不如镜朝男子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倒也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几番打量,心里倒有几分满意。只可惜恰舜偏远,自己阿姊又已经与那殷暖许了终身。
宴至深夜,尹琮连日长途跋涉至镜朝本已疲累,既要顾忌镜朝皇帝态度,又因恰舜国事忧心不已。今日再带着几分警惕赴宴,众位大臣得了皇帝松口随意,自然对今日宴席的主角百般敬酒,如此饶是他一向体力过人,终有些疲惫不堪之感。
等宴席稍近尾声,已是日将西沉,尹琮皆身体不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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