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壁虎应了一声就没了影子。
“我,还有我,我能帮什么忙?”何喜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气都没喘匀的问。
“你去告诉银生,说久久要生了。让他告诉冥王。”宿容道。
“好。”何喜明明就感觉自己快没力气了,不知怎么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宿容正准备给久久宽衣的时候,九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脱衣服啊!生孩子穿着衣服生啊?”
“不行!”九曲抓着他的手猛的一用力,“我来!”
“行,你行你来!”宿容一脸嫌弃的挥挥手往后退了一步,“我出去,你慢慢接生!”
九曲瞪着他,待他离开之后刚伸出手,久久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脚踢开了他的手,“不行!滚出去!”
“久久乖!这孩子都要生了,你就别跟我害羞了。”九曲柔声哄道。
“滚!”久久挣扎着要起身,疼的叫了一声,又憋足了力气的朝他大吼道。
“久久,你就别叫了。总得有人给你接生吧!”孟婆也在一边劝道。
“你、、、”久久喘着气,手指着九曲,“滚出去。”
手指一转,指向孟婆,“你、、、给我接生、、、疼!”
“我?”孟婆反手指着自己,连连摇头,“我不会啊!”
九曲一把将她推向久久床边,“不会就学!”说完,黑着脸的也出去了。
孟婆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外头宿容不急不缓的交代道:“你什么都别做,看着她就好。她一切都正常,应该很快就能生出来了。你看着别让孩子掉地上就行了。”
外头的帘子放下了,宿容搬了个凳子守在门外,没有错过里面的一丁点声响。
久久除了喊了一声疼,就再没嚷过一次。
九曲面色如常的站在外面,手却紧紧的攥着拳头。
不稍一会儿,冥王抱着一堆东西的来了,一进门就急着问:“生了没?生了没?男孩女孩?我是当爷爷了还是当外公了?”
一边的银生摸了摸鼻子没说话,只是瞄了一眼九曲。
他现在估计连冥王来了都没发现,更不会在意他刚才说什么话了。
“还没生!”宿容冷冷的道。
“没生?那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冥王想凑过去瞧,被九曲伸出胳膊拦住了,“看什么?”他冷声问。
“哎?你什么时候来的?”冥王好像也才发现九曲也在这儿。
当壁虎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孟婆也同时掀开了帘子,手里抱着一个血淋淋还没穿衣服的婴儿。
“你怎么就这么给抱出来了?”冥王一边骂一边赶紧的将孩子接过,和壁虎一起手忙脚乱的给孩子擦洗。
九曲只扫了那孩子一眼,便大步走进了病房内。
第210章 鬼胎3()
病床上久久虚弱的躺在那儿,盖好的被子掩住了生死一线之后的狼藉,只是露出的床单上鲜血淋漓,依旧触目惊心。
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杂乱的发丝黏着汗水,湿答答的贴在额头上,九曲看了一眼,心疼的走过去蹲在床边轻柔的替她整理着头发,“辛苦了。”
久久看了他一眼,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头发乱了一些,刚刚还虚弱到快没有焦距的目光,猛的晶晶亮亮,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她突然反抓着九曲的手急急的问:“孩子怎么样?”
“应该很健康。”他还没来得及看。
“健康个屁!”久久突然阴森森的,“我没听见孩子哭!”
九曲冲她笑了一下,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嗯什么?他是不会哭对不对?”久久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涩的难受,她咬着牙的瞪着他,不肯眨眼。
尽管眼里集聚的泪水越来越多,已经不受控制的往下坠,但她就是不肯认输,不肯主动的让它们自由散漫的随意落下。
她不知道,刚刚明明应该被疼痛完全占据的意识,为什么反而让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很多事。
是啊!冥界什么时候是个可以养胎的地方了?
从前,冥界除了她就再没有一个会喘气的。
之后有了何喜,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何喜一定有不寻常的地方,足以让他以一个生人的身份在冥界待着还没有任何异常。
可这个没有问过她意见,就借着她的肚子冒出来的孩子呢?
冥界怎么可能和人界无异,九曲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将她送到冥界来养胎生娃。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个鬼胎。
所以,她才会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一次胎动。
有些事,不需要经验。
是所有有一天会当妈妈天生具备的感觉。
她没有感觉错。
所以,当孟婆抱着孩子走出去的那一瞬间,她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她便已经明白了一切。
九曲没有说话,久久笑了一声,终于再也坚强不住了。
她可以倔犟的在最疼的时候,咬着牙一声不吭。
却终于败在了这个她从未想拥有过,却执拗的赖在她肚子里几个月的孩子身上。
“为什么会这样?哪怕生下来是只狐狸,哪怕是狐头人身,或者人头狐身,只要他是活的,那也好啊!”
从前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九曲是九尾狐,虽然这孩子应该跟她没什么关系,但都在她肚子里了,这个问题总是要考虑一下的。
她只要一想到从她肚子里生个狐狸出来,或者更惨一点,长个狐狸的脑袋人的身体,亦或是反过来的,她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分分钟感觉如果真是那样,她就亲手掐死这怪物,以保一世英名。
可是现在,她竟卑微的想着,只要是活的,哪怕是个怪物,也没什么啊!
牛头、马面不也都长那样。
狐狸的脑袋总也比他们两个好看吧!
她哭的满脸泪水,九曲突然笑了一声,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想什么呢?什么狐头人身,人头狐身的?我帅的天崩地裂的,能生出那么个玩意?”
“你怎么还笑?”久久懵了。
冥王笑呵呵的抱着一个裹着明黄色包被的奶娃娃进来了,九曲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这是谁做的?被子里绣蚯蚓算怎么回事?”
冥王脸色瞬间变了,“龙!”他吼完,像是怕吓到了怀里的孩子似的,抖了两下孩子之后,压低了声音却不减愤怒的道:“这是龙!蚯蚓?你全家都是蚯蚓!”
“什么龙?这明明就是蚯蚓!你赶紧给我换了!”九曲不满的伸手,冥王侧了身子躲开了他伸向孩子的手,“别碰我的小孙女。”
“孙女?”九曲的眼睛危险眯的了起来。
冥王误会了他的意思,不高兴的瞪着他,“怎么,你一只狐狸还学会重男轻女了?”说完,他对着襁褓里的奶娃娃哀怨的道:“宝贝!你爹不喜欢你没事,爷爷喜欢你。从今天开始,你想怎么横就怎么横,谁敢拦你,爷爷就把他推进忘川河里去。不怕!咱谁都不怕!”
“不是。”九曲想说话,冥王拐了一下肩膀不搭理他,九曲火了,一把将他拽到了跟前,“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闺女,凭什么叫你爷爷啊?你想占谁便宜呢?”
“别动!别动!”冥王空出一只手啪啪的在九曲手背上打着,“别吓着我孙女了。”甩开了九曲的手,他才凑到病床边,理直气壮的道:“谁要占你便宜了?这么多年,我是不是把久久当我女儿待的?久久,你说是不是?”
他一转身问。
久久刚伸了脖子想看看孩子到底什么样,冥王一转身她又什么都没看见,眼泪还挂在脸上,根本都没明白,这么悲伤的时候,这些人怎么还有心思吵架,都不知道冥王问的什么,就点头,就想敷衍他一下,然后看看孩子。
冥王得意的又转身,久久刚伸出的手又扑了个空。
“看见了没?久久都这么认为,她的孩子叫我一声爷爷怎么了?难不成叫我叔叔?”
九曲看到久久的小动作了,冷声道:“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孩子给我看看。”
“不给!我孙女凭什么给你看!”冥王翻了个白眼。
一边的银生想到之前还‘重男轻女’的冥王,在孩子抱出去的那一刹那儿似乎把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话都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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