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风流》第595章


萧琰笑语殷殷,神色欢悦,毫无往昔的失落不平之色。
商清心下微有诧异,却只转了转腕上的沉水香珠串,没有过问。
用罢朝食,萧琰陪母亲散步消食,然后练刀一时辰,沐浴更衣,练字一时辰,便到了昼食时分。
用过昼食后,萧琰如往常每日般,陪母亲在景苑内散步消食。母子俩穿着大氅,沿着鹅卵石路往湖边走去。
深冬时节湖水已结冰,冰面上靠近岸边的地方被人凿了个冰窟窿,约摸四尺方圆。
商清想起食案上的鲜鱼汤,原以为是府内送入的,“无念凿的?”
“嗯!”萧琰扬眉笑,又得意洋洋道,“《孝经》上说卧冰求鲤,真是愚蠢!妄想求上天怜悯这种不着调的事,还不如自己努力想出办法。”
这世间要想成事,靠天,靠地,靠人,不如靠自己。
她伸出右手握成拳头,掌心和指腹因为千万次的挥刀磨出了硬茧,又被绮娘的药汤泡薄软化,却更有一种韧性的坚实,就这么握着就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的力量。
“母亲,”她仰起脸,郑重道,“无念会努力!”
为了您,我会很努力很努力。
商清抬掌在她头上一拍,“少年常立志。”
志多败,故常立志。
萧琰纯净的眸子在淡薄的冬日下绽着光,声音如同她挑起的眉毛一样有着刀锋般的锐气,“母亲,我是立常志!”
常志者,恒不移。
萧琰这月必须辨识六十种药物,并熟记药理效用。
相当于每天熟记两种药,这对萧琰来说很轻松。
沈清猗对她的进度要求并不严格——没有把萧琰当成正经传人来教。
萧琰却对自己要求严格,将近三个月下来,已读完前面三卷本草集,并记诵在心。
“这是石莲,味酸、性凉,功用祛风除湿,活血通络,解毒消肿。”
“这是赤芍,”萧琰笑着看了眼条几后的赤芍,指着几上摆着的成药切片道,“性苦,微寒。功用行瘀、止痛、凉血、消肿。可治跌扑损伤、瘀滞胁痛、闭经、痛经、崩带淋浊……”
第三九O章 与人斗,不如与天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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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是主位,设三案,居中是太夫人的席位,东为萧暎В魑财焦鳌?br />
东面席设三案,萧琮、沈清猗夫妻共一案,其下依序是萧琤一案,萧琰一案。
——大唐以东为尊,在家宴上东席是嫡出的席位。
西面席首位是萧璋夫妻一案,萧璋夫妇身后又有五案,三子二女一人一案,除长子外,其余四个子女因年纪幼小,都有乳母跪坐旁边服侍。萧璋夫妻之下依齿序是萧珂、萧玳、萧瑟、萧珑,各一案。
南面席是萧暎У碾翩浮嗍衣老鼐伊跏稀⒏呤希饕话浮?br />
在大唐,媵是有品级的妾,上五品就可以称为侧室了。而妾是无品级的,一般不能出席家宴,除非生有子女。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很受郎主宠爱的,萧暎У氖诺芟絷叹驮璋晃荒昃兠赖氖替炙暄缡被菇南话仓迷谟凶优氖替遥怀隽侥辏馕绘揖汀澳巡倍懒耍絷桃膊还就镆煌恚诙照站少撕煲新蹋缁梨山欢希庵质略谑兰已笾泻艹<已父鲦妓闵俚摹O裣魰'这种地位,只有五个媵妾的很少见,其中一个侍妾还因幼子夭折跟着逝去了,算起来只有一媵三妾。按制来讲,他是从一品的国公和从一品的大都督,可以有媵十人,视从六品,但萧暎б浴爸环庖浑簟鄙媳恚朗锨敕饬舜游迤返南鼐悴荒茉儆须袅耍黄芳兜氖替词俏尴拗频摹两裰挥腥鲦诟呙攀兰壹抑髦泻芎奔?br />
所有家眷中,只有萧琰的母亲商娘子没有出席。
萧琰心情有些难过,但又庆幸母亲从来不曾出席家宴。
她无法想象母亲坐在侍妾席上的样子,那里绝不是母亲的位置!
她垂了眉眼,掩在大袖底下的右手紧紧握了一下。
她一定会带母亲离开萧氏!
戌时一刻还没到,各人席前的小几上摆着鲜果干果、酪浆、果酒、茶之类,厅堂内很安静,只有二十五娘萧珑和萧璋嫡女萧宓活泼的说笑声,被迫搭话的二十一娘萧瑟和萧璋嫡长子萧宏的眼中都流露出无奈:这个妹妹可不可以安静一会?
其他人都在安静的喝着茶或酒、浆,小孩儿在吃鲜果,也有静坐不动的,厅堂里的气氛看似宁静,却总有种凝滞的紧绷感,让服侍的奴婢们心里莫名的紧张。
萧琤喝着果酒,心里有股燥气从宗祠前生起就没消下去,眼见萧十七就堂而皇之的坐在他下首,那股燥火越烧越旺,但觉那银色面具刺眼得紧,想到面具下那恶疮不知是真是假,心中更觉憋气,猛地一顿酒盏,口出恶言:“丑八怪!”
“丑”对士族郎君是极大的侮辱。
萧琰这会想到母亲心情正不美好,闻言斜视了他一眼,眼色很明白的表达出两字:白痴。
萧琤心里的燥火“嚓”一声点燃,左臂呼的出拳,捣向她腰际。萧琰右掌成刀,横切挡格。转眼两人交手几回合。萧琤没占着便宜,恼怒下出手更猛,便听“咣当”一声,左手因被萧琰挡回,宽大的袖子带落几上的金盏,连着酒水洒落到他衣摆上。
身后的侍奴胜羽赶紧上前收拾。
萧琤迁怒的一脚踹过去,“笨手笨脚的贱奴!”
对面席上的萧玳嗤的冷笑,“既然笨手笨脚,这手脚不要也罢。”说着从袖中摸出把匕首,右手一掷,隔着两丈多远飞出去,扎在胜羽的大腿上。
胜羽吃痛,却不敢吭声,只用手捂着流血的部位,脸色苍白的伏下叩首。
萧琤打小由“四胜”服侍,情分不同,他的人他可以欺负,却不容别人欺负半分,一巴掌拍在案上,怒喝一声“萧玳!”金盏挟着劲风掷了过去。
听那呼啸的声音就知砸在身上骨头都会断。
南席的刘氏惊呼一声,花容失色。
萧玳右拳猛然击出。
“砰!”
金盏被震得倒飞回去,许是劲道震偏了,那金盏挟着锐风砸向萧琰戴着面具的脸。
萧琮、沈清猗的眼色同时一冷。
萧璋心里暗乐,袖手看戏。
萧琰伸出右手,轻轻巧巧的握住金盏的托足,倒像是清风将金盏送到她手上般。
萧珑兴奋的脸上双眼顿时亮了,亮得仿佛冒出星星,两只小手啪啪拍着,甜糯糯的声音笑道:“十七哥哥好厉害!”萧宓也想拍手,看见嫡长兄萧宏的眼色,怏怏放下。
高氏脸色已经变了,恨不得将女儿这句话塞回去:小祖宗,你这一赞是要得罪人啊!
萧璋、萧琤、萧玳的脸色都变了。
尤其萧玳,他是知道那一拳的,完全没有留余力,萧十七却轻飘飘的接住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萧十七的内力绝对在他之上!
而这一点,堂中稍具眼色的都能想到。
萧璋心中有震惊,有忌惮。
萧琤心中有恼恨,有羞愤,他与萧琰格斗的左臂还在隐隐作痛……萧十七何时这般厉害了?
萧琮和沈清猗同吁口气,心里一乐:活该打脸。
萧琰起身将金盏递到萧琤几上,声音遗憾道:“十四哥要换只酒盏了。”那金盏的杯口被萧玳的拳头震得凹下去一块,自然是没法用了。
萧玳阴沉的脸色更阴了。
金盏被拳劲砸凹,说明他的内劲还没控制到家,刚过余,柔不足——萧十七这话是明晃晃打他脸么?偏那语气还很遗憾,真是可恨。
萧璋在想着拉拢萧十七的可能,若是以后成为萧四的助力……他目光一冷。
萧琮已经吩咐萧承忠:“带人下去治伤。”声音冷峻,不同平常的温和,明显已经生怒。
萧承忠应喏一声,叫了两名侍卫,将胜羽抬下去。
一名奴婢迅速上来换了金盏。地毯没被血溅污,倒是不用更换了。
萧琮冷峻的目光扫过萧琤、萧玳二人,道:“除夕分岁,福延新日,你们是要用刀子和血来迎贺?”
萧玳一脸无辜,“四哥,我是代十四哥教训家奴,可不是存心的。”
萧琤冷哼,“狗拿耗子。”
萧玳嗤声,“我是狗,十四哥不也是狗?”
堂上多数人的脸都黑了,这不是骂了一家子人?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萧琮呵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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