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娇宠日记》第183章


“瑞安王叔说的是。”秦婉如何不知他说的是自己偏向夏竟成的事,秦婉含笑道,又佯作不解,“只是咱们觉得最好,却不一定真的对小姝最好。”
瑞安郡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也不好跟小辈发作,憋了一口气,转身就走,留了王妃和秦婉相伴。
瑞安郡王妃十分尴尬,低声道:“郡主也别怪王爷,王爷着实是太担心小姝了,只想给她找个好归宿。”她说到这里,又垂泪不止,看得出对于秦姝十分的担心。秦婉叹道:“瑞安王叔行事独断,婶子更应该多劝劝才是,别说诚国公世子是个混账,即便他真的那样好,小姝不喜,又有何用?”
瑞安郡王妃长叹一声,并不言语,只将秦婉领去秦姝那里。屋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秦婉蹙了蹙眉,绕过屏风,见秦姝小脸苍白,躺在床上,好像白纸一样单薄,仿佛说话声音大一点都会让她没了气息。秦婉微微惊讶,放轻了声音:“小姝,你这是怎么了?”
秦姝费力的睁开眼睛,见是秦婉,还没说话,那泪水已然涟涟。她哭得可怜,瑞安郡王妃也掌不住一起哭了起来,母女俩皆是痛哭,秦婉夹在中间好不尴尬。好在侍女端了药来,秦婉接了在手,低声笑道:“再不济也吃些药,早些好了也好。”
秦姝脸色清灰,被侍女扶了坐起来,才吃了半碗药,又剧烈的咳了起来,侍女忙捧了痰盒过来,不多时,秦姝咳得愈发难受,很快便吐了起来,因为吐得太急,嘴里吐不及,连鼻子里也涌出药汁来。秦婉脸都变了色:“你——”
侍女垂泪涟涟:“县主这样也有些时候了,药吃下去至多半盏茶的工夫就尽数吐出来,这身子怎能熬得住?”
瑞安郡王妃一时哭得更为凄惨,秦婉左右为难:“瑞安王叔知道这些吗?”
“王爷只当小姝是装的,只为了抗婚。”王妃哭得厉害,“王爷什么都好,唯独一点郡主说对了,是个独断专行的主儿,他认定小姝装病,现下虽然未曾答应成国公府,却也差不离了。”
秦姝躺在床上,才刚擦了嘴,低声道:“母妃不要哭”她望着秦婉,笑了笑:“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即便不嫁夏竟成我宁肯死了,还干净些。”
她说得如此决绝,秦婉愈发心酸。秦姝是个乖巧的女孩儿,素来是父母说东她不会往西,但今日这样决绝,可见瑞安郡王的乱点鸳鸯谱有多伤她的心。如此想着,秦婉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转头对紫苏说道:“你先去请严先生,而后再去请父王来一趟吧。”
吩咐过紫苏之后,秦婉握了秦姝的手:“你还小呢,什么死不死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还不曾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就说什么死不死的,晦气得很。”
秦姝呜咽了一声,并没有说话。秦婉看了她,心里也难受。不一会子,就听说严先生来了,瑞安郡王妃忙出去要迎,严先生已然进来,笑道:“婉丫头是将老夫当成你家的大夫不成,遇到什么事儿都来找老夫。”
“严先生又拿我开心。”他是个惯好与人玩笑的人,秦婉小时候与之也十分亲厚,这才敢去求严先生来,“赶明儿我与卫珩来请先生吃酒可好?”
“请吃酒未免便宜了你。”严先生笑道,“休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这女娃可是份例比照亲王,老夫不讹你一顿,怎对得起自己?”他说到这里,绕过屏风去给秦姝诊治。只瞧了一眼,严先生神色便不好了:“这病怕是有些日子了吧?”
“是,已然好几月了”瑞安郡王妃低声道,“吃了药不多时便都吐了。”
严先生蹙眉为其号脉,半晌后,低声道:“脉象沉细,虚火上浮,体弱阴虚,心中郁结所致。”他细细看着秦姝,抚着花白的胡子,“王妃借一步说话。”
瑞安郡王妃忙跟着严先生出去,秦婉则留下陪着秦姝。她脸色那样难看,就好像病空的人一样。外面的声音虽然听不真切,但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秦姝有个好歹,夏竟成只怕
满脑子都是坏念头,秦婉不觉眼眶微红,秦姝只笑:“和宁姐姐,他还好吗?”
“自是好的,”秦婉笑道,“只是想你得很。”
秦姝笑得很乖,又摇头:“你让他不要想我了我母妃在,我不敢说实话,我是活不了了。我父王专横,只认定诚国公世子是个好的,他怎能是个好的?我情愿一死也不要嫁给他我若是死了,会有其他的好女孩儿配得上夏竟成,让他别想我了。”
“别说傻话,你父王不会为了一个诚国公世子不要你的。”秦婉忙劝,秦姝却摇头说道,“姐姐你不知道,我父王只认定我是个不堪的女孩儿,被夏竟成逼/奸未遂,竟然还喜欢上了他,没有绞死我已然是不容易了。瑞安郡王府一向战战兢兢,要是为了我坏了天家女孩儿的声誉我父王怎会为了我改口?”
她声泪俱下,让秦婉心头堵得慌。瑞安郡王独断专行,认定的事只怕很难改变,而秦姝乖巧惯了的人,如今这样忤逆,瑞安郡王自然会将一切怪到夏竟成头上去。秦婉静默不语,一时间很是憋屈,不知该说什么好。
外面隐隐传来几声啜泣,听得出是王妃的声音,秦婉忙出去问是何缘故,刚出门则见雍王进来,父女俩撞个正着。秦婉踉跄退了几步,低声道:“父王。”
“小姝如何了?”确认过女儿没事后,雍王才问道,又转头看了一眼瑞安郡王妃,见她泪流满面,一时也是静默起来。
虽不知严先生如何说的,但瑞安郡王妃连连哭泣,险些厥过去,瑞安郡王也过来,虽不言语,但眼圈红得很,好像随时都要痛哭。秦姝怯怯的看了一眼瑞安郡王,脸色又黯淡了几分。瑞安郡王张了张口,但想到夏竟成那厮,还是没能说出任何服软的话来。
屋中一时静默,只能听见瑞安郡王妃的啜泣声,秦姝脸色白如金纸,气若游丝,好似随时都要断气一样。王妃到底不忍,哭声愈发盛了。雍王沉吟片刻,拍了拍瑞安郡王的肩,道:“你随我来。”
并不知道这个族兄要与自己说什么,但瑞安郡王还是跟着雍王一起到了偏房,这才神色紧绷的问:“雍王兄有话要说?”他脸绷得很紧,一派生人勿近的样子,浑然不近人情的样子。
方才见了秦姝的小模样,现下这厮竟还有这样的神态,雍王不免心中有气,冷笑道:“你好宽的心啊,就为了证明自己的绝对主导权,是不是将小姝逼死了,你也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瑞王郡王顿时神色大变,黯淡了许多:“小姝是臣弟的亲女儿,臣弟怎会逼死她?臣弟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本王当日也是为了婉儿好,险些将心爱的女儿推到了温一枫那狗贼身边去。”当年虽然是天真,但雍王并不傻,早就看出来秦婉和卫珩之间的事了,但他并不看好卫珩,只认为温一枫才是秦婉的良配,一心想要秦婉下嫁温一枫,如此才算是般配。
但他比瑞安郡王强多了,他纵然不看好卫珩,但也从来没有以身为父亲的强权压过秦婉,逼她非要和温一枫在一起。雍王惯好风月,也知道想要和心仪之人相守的心,是以在卫珩伤了腿之后,秦婉依旧愿意永远和卫珩在一起,雍王也就不再阻拦了。后来温一枫撕掉了伪善的面具,雍王才庆幸了起来,但凡往日他真的以父亲的权威逼着秦婉下嫁,现下只怕悔不当初。
“诚国公家的世子,温一枫怎配和他相提并论?”瑞安郡王虎了脸,那黑了脸的样子还真有些渗人。偏偏雍王是兄长,更是亲王的爵位,全然不必怕他,当即讥笑道:“若依着本王的意思,诚国公家那小子,还不如温一枫。温一枫纵然人品着实不堪,但却堪称栋梁之才。至于诚国公府那小子,才学一般,人品更是拙劣。当日在春狩之时,被卫珩所救,他不知感恩不说,转头则攀咬上了卫珩,称卫珩故意擒杀狼王,就是为了惹得狼群攻击营地,好趁乱害死太后。如此反复无常、恩将仇报的小人,也唯独你这瞎了眼的觉得是个好的。”
今日是着实给气到了,雍王这一番劈头盖脸的嘲讽让瑞安郡王颜面尽扫,后者咬牙道:“王兄不必再说,休以为臣弟不知道,若非如今的嫂子是出身夏家,雍王兄想必也不会如此贬低诚国公世子。”
“即便昭华不是夏家人,本王今日这话,说也就说了。”不想他竟然以为自己是因为夏昭华的缘故才来说这话的,雍王额上青筋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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