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383章


但是咱们这位城主大人显然不怎么待见新来的孙家四公子,很没品的叉着腰站在衙堂大门前,骂道驴操的小娘奴,屁大点事也要来烦老子,裤裆里那点玩意都他妈长脑子上了,滚蛋,下次再拿这些破事过来,老子断你孙家香火。
可以想象素来文雅的孙家四公子四听到这番话是何等咬牙切齿,然而还要笑着赔不是。
还有就是府里胖子厨头是唯一一个成天过的战战兢兢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老头命理相克,胖子厨头一开始还是延续慕北陵在时的膳食风格,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这不刚过没两天就老头堵在后厨好一通血喷,说是你把老子当兔子喂啊,成天沾不了丁点油水,再敢萝卜白菜对付老子,老子当天就把你小子练成猪油。
胖子厨头也算心眼活份,第二天就好酒好肉招待,单是酱牛肉就切了三斤。可怜的是好日子才过没两天就又被老头堵在后厨门口,说是你个狗日的,猪肉蒙心了是吧,你想油死老子啊,再搞这么多荤的老子让你吃半年素。
结果简直欲哭无泪的胖子厨头只好没一顿荤素搭配,先上荤菜,眼见风头不对立马换素菜,一顿饭下来老头倒是吃的舒服,胖子厨头累得够呛,没见才几天时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最后老头有一天终于善心大发,拍着胖子厨头的肩膀大肆赞扬一番。据符力的丫鬟说当天看到胖子厨头恍恍惚惚回到房间,然后房间里就传出渗人的呜咽哭声,整整两个时辰啊。
从那以后看老头血喷胖子厨头成了府里所有人一种消遣,有好事的家丁甚至摆台做庄,赌厨头今天会不会被骂,骂了会不会哭。
此时府衙后院的二尺廊凳上,老头斜靠在漆红廊柱上,翘起二郎腿,有一口没一口喝着上等虎跑。英气逼人的连破虏端坐在他脚尖前,手中捧着本三清甲子观想,时而朗读出声,时而蹙眉沉思。
数日未见少年个头似乎长高了些,五官棱角逐渐分明,刚毅中不乏阴柔,极有虎将之风又有文弱之气,特别是一副卧蚕眉,简直和当初的琳琅夫人如出一撤。
少年读到一段,突然把书捧到胸口贴紧,微微偏头,瞄了眼正醉眼朦胧的老头,发现老头在看自己时又赶忙故作镇定捧开书册,念念有词。
老头抬手掩嘴清了下嗓子,右手抓在围栏上拉起单薄的身子,摇了摇被磨得光华铮亮的酒葫芦,轻声说道:“既无读书心,又何必装模作样,这世上最扰人的事不是别人骗你,而是自己骗自己。”
少年重新把书捧到胸口,两个脸颊憋得通红。
老头伸出手,示意少年把书拿过来,看了两眼,刚好到内僣第八篇,说道:“内者,进说辞也,健者,健所谋也,后面”
少年很快接道:“欲说者,务隐度,计事者,务驯顺。阴虑可否,明言得失,以御其志。”
故作平静实则内心已经乐开花的猥琐老头不住点头,合上书册,幽幽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你也没什么心思读书,放你休息一天。”
这本三清甲子观想其实老头当年被人追杀到金州时,遇到那位送他木簪子高人时,趁那高人不注意顺手牵羊牵来的,里面记载了高人在三圣山苍顶苦禅一甲子的感悟心得,既有世俗中列国伐谋的纵横捭阖之术,也有高人对天道的冥冥感悟,可谓普天之下唯有此本。
且这三清甲子观想文字佶屈聱牙,晦涩难懂,他没记错的话少年拿到这本书不过短短三天时间,能做到倒背如流的地步,实属难得。
老头将书册递给少年,执起酒壶饮下一口,啧啧道:“是不是在想姓慕的那臭小子了?”
少年点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想说也在想先生和籽儿,不过没好意思说出口。
老头不以为意,鄙夷道:“那小子有什么好的,用你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还有那个一脑袋黑白毛的家伙,一看就是未老先衰之象,也就小丫头有点意思。”
老头其实想说怎么好东西都被姓慕的小子沾光了,不过觉得这么说面子上挂不住。
少年别过头,撅起嘴,显然不认同老头的观点。
老头赶忙陪不是,“嘿嘿,我这不是喝多了随口一说嘛,乖徒儿千万别生师傅的气啊。”
少年曲起膝盖,右手握着书放在膝盖上,担心道:“也不知叔叔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老头侧身趴在围栏上,抬头望天,天空阴沉沉的,有落雨之象。
这两天他特意吩咐留守的风营斥候把一切能收集到的消息通通拿过来,目前为止,消息还停留在宣同门那场大战。
老头罕见的叹了口气,感慨道:“慕小子就算攻破朝城,也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能不能冲破桎梏飞龙在天,你师傅我看不清。”
少年狠狠蹙起眉头,问道:“那谁能看清?”
老头摇头轻笑,没有出声。
能看清的,或许真的只有三圣山上那几个老不死的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石亭老人,东州秘闻见雏形() 
罕见的明月当空夜竟然下起小雨,日落时候看天边还是霞光万丈,银盘圆月也冉冉升空,哪知入夜时一阵夜风刮来大片黑云,于是天空上出现怪异一幕,左边有明如镜的半玄月挥散柔芒,右边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弥漫月夜,抬头看去,密集的雨点像是一条条燃着的灯芯从天而降。
这一夜,谁都不知道那个说要当今太后再怀龙嗣的嚣张男子去了哪,前朝七殿,后宫三十六院皆无人影。
小莲花池的石亭里还坐着两个老人,一黑衣,一白衣,手扶着石座嘴唇嗡动,一个个在旁人看来生僻的自言从他们口中吐出,晦涩难懂却包含玄机。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们下的第几盘凌空棋局。
东州上素来有流水觅知音一说,碰见意气相投之人哪怕半年不吃不喝,也要琴箫鼓瑟大舒胸中豪气。这两个老人兴许就是这种人,虽然表面看起来互呛的厉害,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似这般对坐已经多长时间,一甲子,还是两个甲子。
雨滴落在池面上发出悦耳叮咚声,石座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酒葫芦,一个白色,乃是正宗百年凤翅楠木雕刻而成,一个黑色,乃是正宗百年老黄山紫檀。
凤翅楠木和老黄山紫檀都属于木器中极罕见的存在,相传十三州极南之地有座老君山,山上有处留凤台,宽十丈二,台边长成精梧桐木,树大根深,蒹葭倚玉,每五十年有凤栖于梧桐,蹄凤血滋养新生树枝,沾血而成的树枝被冠以凤翅楠木之称,十年生,十年长,百年方的一大尺。
老黄山坐落在十三州极北,山因落日时霞洒山琼,映衬在皑皑白雪上泛金黄炫光而得名,老黄山的紫檀和平常所见紫檀大不相同,同样十年生,十年长,百年成型,所制容器外热内凉,所以装在老黄山紫檀里的东西都蕴含凉意。
鹤发童颜的黑衣老人出奇拿的是白色凤翅楠木酒葫芦,黑衣黑袍前一抹刺眼雪白,看起来颇有些扎眼。老人摇晃着葫芦,声音浅含玩味,道:“那个精通围棋的小娃娃应该就是落霞山荀仲的弟子吧,不入棋局,却身在棋局中,一眼便看出你的二连星布局,是不是有点挫败感?”
同样满头华发肌肤却比二八女子还娇嫩的白衣老人不怒不喜,平静的就像小莲花池底那波澜不惊的一汪绿水,说道:“大凡之世,有几个深喑纵横捭阖之人不稀奇,不过能把十万走马势形容成大开大合,这个荀仲还真是收了个不错的弟子。”
黑衣老人罕见没有呛声,反倒颇以为然点了点头,笑问道:“那个叫惊蛰的娃娃呢?我可听说蜀凉的去鲛人州的出使节度已经出发了,说老实话,那娃娃当初会选择蛮夷东海,真是让我吃惊不小,恐怕就算得尽天机的师叔祖也没想到吧,啧啧,羊入狼虎群,却能把那些不开化的的东西耍的团团转,惊蛰之名,起的真好。”
白衣老人浅抿口酒,附和道:“荀仲这辈子也就收弟子这这件事称得上浅微入关,倒是一辈子守着蜀凉,究竟还是那股子执念去不得啊。”
黑衣老人嘴角边的弧度更加玩味,“你说两仪碰到荀仲,谁输谁赢?师叔祖他们这一手棋下的真是妙绝,唉,我这辈子算是走到头了,悟了两个甲子也勉强领会真正的十万走马势,没得比,真没得比啊。”
抹去嘴角边酒渍的白衣老人似乎很享受对面老头吃瘪的模样,轻笑道:“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有的救,等这场风波停咯,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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