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恶魔》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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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西莉亚，我回来了。”索雷川轻轻地说。
那个少女如同人偶般地将头转了过来，微微上扬了嘴角，“欢迎回来。”
一切都已经坏掉了，在一年前，从艾西莉亚弑父的那一刻起，在索雷川看来，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坏掉了。
少女本想以那样的事情作为决意和断点，让自己抛弃一切所谓的因缘，让自己更加能够坚定地跟着索雷川。
如果当初能够阻止艾西莉亚将剑切割过她父亲的喉咙，现在的艾西莉亚也不会坏掉，也不会成为了像现在这样只会简单话语的人偶。
索雷川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能够做的，就只有让自己的脚步继续前进，不让艾西莉亚的决意浪费。
只有将想做的事情继续去做完。
艾西莉亚安然地看着索雷川，在椅子上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的毯子中，嫣嫣地笑着。
索雷川走近了艾西莉亚，半蹲下来，将头放在艾西莉亚的大腿上，“这次的旅途有一点点辛苦呢。”
艾西莉亚没说话，而是伸手去抚摸着索雷川白色的头发，“啊呀啊呀，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
这慈祥的样子像极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并没有了以往的戾气。
这是艾西莉亚已经坏掉了的状态。
一年前，索雷川和艾西莉亚一同加入了纳伦军，以圣子极其侍从的身份开始率领一些部队进行与帝国的对抗。
这崩坏并不是最近开始的，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从弑父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无法改变的路线了。
将自己的父亲杀掉，并且还要站在和自己曾经祖国对立的场面上，艾西莉亚的精神终于忍受不住压力。最开始崩坏的征兆是在战场的时候，她会无差别进攻，不管是纳伦军还是帝国军，都会进行屠戮。
一些人将其起名为“红色的疯狗”。
她凶恶的眼神之中，仿佛会冒出将这个世间的一切吞噬。
而在一切之后，艾西莉亚似乎会失去那部分的记忆。
就像是……暴走一样。
一时间在纳伦军中引起了哗然，所以之后艾西莉亚便被禁止作战，被命令软禁在首都德里安市的家中。
在一次索雷川外出一个月的征战之后回到家中的时候，艾西莉亚就成为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虽然整天在微笑着，但仿佛是失去了感情。
像根本是变成了一个其他人，不会生气、不会发怒、不会嫉妒、不会仇恨。不管索雷川做了什么，她都是一副慢悠悠的样子，总是微笑。
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战争、魔法、甚至自己是谁，艾西莉亚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却意外地记得索雷川的容貌和名字。
也不会任何其他人接近自己，但凡有索雷川以外的人接近艾西莉亚，她便会开始流泪，然后满脸恐惧蜷缩起来。哪怕一些家中的女佣要打扫房间，也要等到艾西莉亚睡着之后才能蹑手蹑脚的进行。
少女终于失去了自己的心智。倒不如说，能够坚持到了那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艾西莉亚没有斩断任何东西，反而背负起了更多的东西，她终于迎来了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索雷川看着艾西莉亚这样的状态，心如刀割，却无法停下脚步。
每次在准备出去战斗，都会抚摸着艾西莉亚的脸庞，“等我，我马上就会回来。”
可每次一旦离开德里安便是起码一两个月，在这一年中，索雷川和艾西莉亚真正见面的日子没有多少。可是却无法停下脚步，一旦如果在艾西莉亚身边待久的话，或许自己就会放弃任何想法，带着艾西莉亚一同不管世间烟火，寻找一片没人草原去渡过余生。
但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不将圣王塔毁灭，艾西莉亚不管是什么样的状态，都可能成为下一届的天使，现在所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索雷川已经在纳伦中拥有足够的势力了。
第272章　失去心的人偶（）　
“索雷川先生……”
站在主卧门口看着索雷川的，是他们家的保姆，索雷川不在的时候，就是她来照顾艾西莉亚的饮食起居。这里也几乎都有教会的人在楼下进行着护卫工作，所以索雷川也并不害怕这样状态的艾西莉亚会受到威胁。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索雷川像是无视着女保姆，继续将头埋在艾西莉亚的怀里享受着她的温柔。虽然现在的艾西莉亚非常温顺、非常温柔、非常和蔼可亲，索雷川也并不讨厌这样的艾西莉亚。可是，这并不是真正的艾西莉亚，终究有一天会将那个艾西莉亚变回来。
保姆用着复杂的心情看着索雷川，他支付给了自己高昂的薪水，让自己来照顾这个看起来像是疯了的红发少女。
在索雷川不在的时候，一天几乎只吃一顿饭，就算到了深夜也会没有任何征兆得大叫起，“我要见索雷川！”之类的话来。
一叫可能就是连续好几个小时，不管自己怎么安慰都是徒劳，只有等到艾西莉亚自己用完了那一顿饭带来的力气，才会消停下来，继续睡觉。
平时白天中，也经常是自言自语一些奇奇怪怪而让保姆听不懂的事情，几乎是错乱的顺序在叙说。没有人理睬她，她也会继续。
而在索雷川要回来的几天，就会什么话都不说。
保姆捏着围裙，“索雷川先生，我要回乡下几天，我的女儿过几天就要生孩子了……”
索雷川站了起来，用着抱歉的目光看着那个保姆，再次重复了一次，“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终于保姆也达到了精神的临界点了，和这样的疯子生活在一起，几度以为自己的精神也快失常了。经常晚上睡不好觉，去买菜的时候，也会觉得头晕目眩，世界变得恍惚起来。
她弯下了身体和索雷川鞠了一躬，“真的对不起了！”
就算看见索雷川对着那样的少女也不弃不离，这份热情是自己当初决定留下来服侍艾西莉亚的想法，但是……
现在终于忍受不了，还编了这样的谎话来欺骗那个支付给自己高昂费用的索雷川，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我三天后，会回乡下……”
这是意图在告诉索雷川最好三天再找到新的保姆，毕竟艾西莉亚这种状态是没办法独自生活的。
“真是麻烦呢……再多几天不可以吗？三天的话，好像有一些时间紧呢……像你这样优秀的保姆可是非常难找的。”
这并不是奉承的话，现在的这个保姆，虽然索雷川记不住她的名字，但是能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只要自己还在家中的时候，保姆就会对自己的薪水负责，做出符合那份薪水的工作。看着一尘不染的地板就知道了。
今天的回来是没有过通知的，可以想象平时在照顾那个已经迷糊的艾西莉亚同时，还是将家务做得非常完美，即便这里几乎没有人会来，只有这两个人生活。
“那……就五天吧……”
保姆只好再多妥协两天。
“谢谢了。”索雷川向着保姆微微笑去。
其中包含着很多的无奈和悲伤。
那个让自己憧憬的坚强女性，没想到现在会成为这样。看起来越是强大的外表，受到真正打击的时候就会变得越是脆弱吗？正如那坚硬的玻璃，一旦被什么打破后，就会成为粉碎。
反而像自己这种本身就已经没有了牵挂的卑微人，反而才能更自由地活着么。
保姆再鞠了几次躬后，和说了一些感激的话语后，便去出门买晚饭的材料了。
索雷川抚摸着艾西莉亚的脸庞。
那个脸庞露出天真的表情，“索雷川，我又做错事情了吗？我又惹阿提娜不开心了吗？为什么她不做了？吶，索雷川，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她像一个犯错的孩子，眼睛徘徊着泪水，可能只需要索雷川一句训斥就会将那液体滚落下来。
“没有哦，艾西莉亚什么都没有做错哦？你也听见了吧，是阿提娜的女儿要生宝宝了，所以作为外祖母，她必须要赶回老家。”
索雷川看见如此的艾西莉亚，无比酸楚，却掉不出一滴眼泪，早就已经干涸的心灵已经榨取不出一点点水份了。
“真的吗？艾西莉亚没有做错吗？”
光是教会艾西莉亚自己的名字，之前索雷川就用了三天。
“恩，是真的哦。艾西莉亚一直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