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152章


她抬起手,看到他眉间好似松了下,可手最终并未落入他掌中,而是抬到了鬓边,撩了下被风吹乱的发。
俞荀眉头微皱。
她说:“我本随身带了剑,但是怕遭搜查扣押,就扔在了半途。俞荀,倘若我手上还有剑,该直指你胸口。但我打不过你,亦杀不了你。如今落入你手中,你想如何处置我?”
俞荀说:“尚未想好。”
桑怀音点头:“嗯,那我替你想吧,一般亡国王室都是要斩首示众的,亦或,若觉得他们仍有用途,则关押为囚。我不喜被囚牢,你似暂不想杀我。那我替你选择。”她迅疾转身,似要向悬崖跳下,俞荀大惊,忙去拉住她。
桑怀音身子堪堪悬空,腰上一紧,就已被人揽入怀中。
下一刻俞荀只觉胸前一阵刺痛,他不可置信地低头一眼,精致的发簪,鎏金涂身,饰以宝玉,这般华贵的饰品,别在她鬓间,他一眼便看到了。她向来素净打扮,该是不喜这些浮华的身外之物。加之今日她一身素槁,用这样的簪子,突兀了些,但因是她,一身绝代风华,用什么都不会觉得过分。只是,没想到,她第一次戴这么好看的簪子,是为了饮他的血。
俞荀淡淡地瞥了一眼伤口,手上的力道不减,目光凝着她的惨白的面颊,上头是决绝赴死的表情。
下一刻,胸口有一阵剧痛,是桑怀音将簪子猛力拔出,带着一串血珠,沾污了她的脸,俞荀痛得敛眉。怀音高高扬起的带着血簪的手被后方的阻风他们看到,众人纷纷拔剑赶过来。
“都别过来!”俞荀回头冷扫了一眼众将士,后者不得不止步。
俞荀盯着怀里的人说:“你若想杀我,该在簪子上涂上毒,那种见血封喉的剧毒。”他声音冷寒,眼里却带着笑意,“可你没有,伤口血色未变,簪上无毒。你还是舍不得吗?你舍不得的……”
桑怀音眉睫颤了颤,忽然攀着他肩头,凑近他耳边,说:“我们之间从无舍得,因为我们本无抉择的权利,俞荀,你永远不会是我的良人,而我又如何会舍不得……”
身后却传来惊呼:“太子,小心。”原是桑怀音再度握紧簪子要刺下去,俞荀尚不及回头,凭借余光伸手一挡,而后却觉左肩一痛,桑怀音一掌用尽全力,击在上头,他揽着她的手臂不由一松。崖边土质疏松,没有支撑的桑怀音落脚踩空,便直直往山崖下掉落。
俞荀大惊失色,纵身就要去拉她,却被赶上来的阻风等人止住动作。裂目所见,是她惨淡的面容,还有高崖烟云笼罩过来,迅疾将她尽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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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仍是没有踪迹。”阻风半跪在地上,忐忑地汇报。
自那日已过半旬,俞荀吩咐人在山崖下地毯式搜索,却无半点痕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缕碎布都无。
但看俞荀,神色却是一日比一日见好。这下,仔细看去,好似还隐隐带笑。
阻风迷惑不已。
那厢,俞荀已经开口:“她用那一簪,来偿还自己对这个国家的亏欠,用那样跳崖赴死的方式蒙骗我,好让全天下人都以为她死了。阻风,她定然还活着。”
阻风不明:“可是,我们并没有寻到她的踪迹。”
“寻不到踪迹说明,她早已逃遁离开。她不是靖国公主,根本没有必要以身殉国。哈哈哈哈,阻风,我竟这么愚钝,一直将她错认。”
阻风更是云里雾里。
“那日城楼之上,靖国王室皆在场。我看到了她,靖王傅籍以及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可他们却一丝反应都无。傅籍宣降时的那番话你也听到了,‘若是傅柔为男儿,靖国当不会落得这般境地’,将自己女儿看得这般重要的傅籍,会连自己的女儿也认不出来,就当是他老眼昏花,那旁边的傅笙呢,以及傅柔她母后……”俞荀说着笑起来,“说来,她从未在我面前承认过自己是傅柔,而我却只因水亭那一眼,就妄自推断她的身份。如今细想,当时水亭上,该不止一人,而那名内监同我介绍,只报了傅柔一个名字。我竟……也犯了这么愚蠢的错误。”
“那太子……她到底是何人?”
俞荀眼睛眯起来,嘴角微斜,说:“如果猜得不错,她……”话未说完,手上已提起了毛笔,在案上勾勒作画。
一个时辰过去,纸上栩栩如生,竟是一惊世容颜的女子。
可,那张脸,看起来五分熟悉,正是太子口中的人,可再看,又不似那人。阻风正疑惑,俞荀已经开口:“将画像给画师,照着临摹,全大梁追捕。”
阻风忙接过话,耐不住困惑,问道:“太子,这是何意?”
俞荀已闭目休憩,手搭在扶手上,一指微微一叩,口中说:“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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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坞。
“怀音,这是怎么回事?”桑怀书将手中的画像往桌上一摊,问道。
桑怀音低头瞥了一眼。
“缉拿亡国逆犯傅柔,悬赏万金。”画上的人,几分与她相似。
怀音眉头微敛,说:“几年前,阿柔出事前回宫,我同她回去的。遇到了燕国太子俞荀,将我误认为是阿柔。”
桑怀书说:“可,阿柔已经消失在世人眼中多年,我们也已准备好放出她身死的假消息,为何现在会出现通缉令?”
桑怀音将那画收起,扔到火炉中,说:“在靖国灭亡之际,放出阿柔死讯,只会惹起俞荀他们怀疑。我前些日子回了趟瑸城,与俞荀碰上面了。”
“你……为何这么做?”
“我在他面前跳下断思崖。无论他信不信我身死,对阿柔来说都有好处。她刚醒来,还不知道靖国被灭的事情,将来肯定瞒不住。靖王和王室的人都被押到詹京去了。以阿柔的性子,不可能坐视不管。我帮不上什么忙,唯只能给她清除点障碍。”
“可是你现在被捕全大梁通缉,你自己呢?”
桑怀音走到窗边,看屋外山林,林上蓝天,说:“画像上的人不尽像我,我稍作乔装,不会有事。”
“说来,这点有点奇怪,画你画像的人画技倒是娴熟,可是为何只画出了五分相似?”
桑怀音扣在窗棂上的十指蓦然收紧,沉默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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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番二】桑榆非晚(5):她知,她已逃不掉。() 
傅柔九死一生醒来不久,化名桑柔,便只身前往詹京。
桑怀音再次听闻她音信时,是她向三叶来了一封信,讨要一味药。而桑怀书刚外头回来,说起从詹京传来的一个消息:燕王欲于十日后斩首靖国旧王室。
桑梓听了消息,吩咐了桑怀书几人即日收罗行囊,奔赴詹京。
“桑家虽早不在朝为政,但公主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们且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桑怀音则在他们启程不久后,策马从另一条路赶赴詹京蠹。
她在詹京看到桑柔时,桑柔正与一男子争吵。
“穆先生身为男子,胸怀当如汪洋,你这般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算个男人吗?再说了,那日我又不是故意推你下湖的,你说了你会泅水,而我又救人心切,所以……所以……才推你一下,哪知你那么不经推,自个儿就掉湖里了。髹”
男人手中摇着墨扇,目光凉凉地看着她,说:“哦,我是商人,就是斤斤计较的。桑柔,你与其在这与我争辩,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偿还我的损失,我之前报得那个价,一个铜板不能少。”
桑柔气炸:“要钱没有,要命不给,你咋的吧!”
男人说:“你的命我不要,人活着,总是有很多方法换钱的。”他目光在桑柔身上上下打量了,又摇摇头,“模样虽不错,但身子瘦削了些,派去渡头抗包怕是不顶用。身无长处,做个粗使丫鬟也不见得可行……”他频频摇头,将她扁得一无是处,最后手中折扇一收,说,“我知道哪个地方适合你了。”
桑柔狐疑地看着他。
“明月楼。”
詹京男人向往,女人恨极的风月之所。听闻那里的姑娘姿色上乘,千金难买一夜。
桑柔骂道:“你个奸商!你将我这个如花似月冰清玉洁的良家深闺娇羞小姑娘往那种地方埋葬,你良心怎么过得去!”
“如花似月,这个勉强。冰清玉洁,有待商榷。良家深闺娇羞小姑娘,这个我实在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你眼瞎。”
“眼瞎的我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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