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莲传》第8章


铁尸鬼见他几无还手之力,狂笑道:“你方才绝学哪里去了?冲着爷爷来便是,看爷爷是否也被你瞬间斩了!”跨前数步,已踏入姜文冼方才所刻的那几个剑痕之中。姜文冼单手掐了一个法诀,往地面之上一打,顿时几个剑痕发出淡淡豪光。铁尸鬼只觉得身子一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束缚在地面之上,几乎挪不动脚步。
就在铁尸鬼惊怒之中,姜文冼一声大喝,手中剑瞬间拔出,身形闪动,剑光急攻,务要短时间解决此人。刀光剑影之下,铁尸鬼有力施不出,转眼身中数剑,虽非要害,却已鲜血涌出。旁观的役鬼堂教众见自己坛主面临危险,谁也不敢前来助手,只道姜文冼神威无敌,连坛主也非敌手,自己上去岂不是送死。
姜文冼靠这一个小须弥阵制住铁尸鬼段悯,看似风光,实则心中叫苦!任自己如何相攻,就是取不得此人性命。而自己却胸腹之内寒气激荡,旧伤马上就要发作。又一剑刺至,铁尸鬼拿大刀一磕,刀剑相击,姜文冼身子一震,脸色霍然转白,攻势为之一缓。
铁尸鬼段悯终于腾出手来,急忙一拽腰间一个葫芦,葫芦塞拔去,喝道:“役鬼现身!听主敕令!卫主除魔,显道扬威!”呼的一声,阴风顿起,一股凉意席卷开来。阴气弥空之中,铁尸鬼段悯身旁转瞬多了两条鬼影。两条鬼影方一出现,便往姜文冼扑去。
姜文冼睁目细看,只见灰蒙蒙阴气中两个白眼翘舌的黑色女婴箕张双手扑来。姜文冼手中剑横扫二役鬼。“嗤”的轻响,二婴被划为两段,化作一股黑气消散开来。
铁尸鬼段悯嘿嘿冷笑,一招手,身边黑气凝结,又现方才两个女婴,除了颜色暗淡些外,手脚俱全,何曾伤了一丝一毫。铁尸鬼单手举起胸前挂的骷髅头道:“你已中了我的尸毒之气,却不觉得么?”身边两个婴儿役鬼围着骷髅头旋转,从骷髅头骨里吸出缕缕黑气,不一时,白色骷髅头颜色黯淡,如失精华。待得再无黑气吸出,铁尸鬼一握手,“噗!”骷髅头化为齑粉随风散去。那两个女婴却如吸食了大补之物一般,已恢复如初。
姜文冼暗道不好时,只觉头脑昏昏,脚步踉跄,已站不稳身形。铁尸鬼段悯轮开大刀,把姜文冼刻在周围的几个剑痕劈得粉碎,身上所受束缚顿时解了,这才收起役鬼,走到姜文冼跟前,冷笑道:“阁下手段不过如此,让爷爷好生失望。”举刀一扫,血光一闪,姜文冼腿上被划了一刀,顿时摔倒在地。
铁尸鬼段悯刚把刀上血迹擦去,眼角瞥见一条黑影奔己而来,似乎是条小犬,也不放在心上,唰的一刀劈去,却砍了个空。铁尸鬼一惊,往下一看,哪有小犬踪影。猛觉后背着力,似乎有物踏背而来,铁尸鬼悚然而惊,急忙甩头,正好大眼瞪小眼,一只额头有一点白毛的犬首出现在肩背之上,并毫不犹豫的冲脖子一口啃下!
“啊!”铁尸鬼直觉脖子剧痛,“哐啷”一声,把刀丢了,腾双手去捉,抓住此兽皮毛,用力拉扯。那小犬咬得极牢,铁尸鬼豁出力气一个猛扯,嗤的一声,脖子处顿时少了老大一块皮肉。铁尸鬼怒不可遏,揪着手中小兽,往地上一砸,砰的一声,摔了个结实,顿时此兽“嗷嗷”哀叫,虽用力蹬腿,却无力站起。
奔过来咬了铁尸鬼一口的正是方仲所养的狰狞小兽。方仲心疼的差些落泪,也不顾场中危险,跑过来就要抱走受伤的狰狞兽。
“这畜生是你养的么?”铁尸鬼怒瞪方仲。
方仲怒道:“你想怎样?”
铁尸鬼段悯怒极反笑道:“我想怎样?爷爷玩得累了,想拿你这童子身补一补!”伸大手来擒方仲。
方氏夫妇在人群中疾步而出,喝道:“住手!”铁尸鬼见二人神情,心中一动,问道:“这是你家孩儿?”
方宝儿道:“不错,乞大王放过了他。”
“要我放过了他也容易,你二人把命给我,就饶他不死。”说罢,疾步来到方宝儿近前,举掌就劈。方宝儿双手去架,却被铁尸鬼一个锤肘,击在方宝儿胸口。只听一阵骨响,方宝儿胸骨碎裂,鲜血喷出,一交坐倒。钟颜本待来拉方仲,见方宝儿被击倒地,夫妻情深,惊呼一声,来扶方宝儿。铁尸鬼一见,心中大喜,从地上捡了鬼头刀,又把那羊脂葫芦对准二人,喝道:“既是夫妻情深,同甘共死,那就做一场永久夫妻吧。”神情兴奋,一拍葫芦底,葫芦中射出两道红色符印,相继打在钟颜与方宝儿身上。
方仲见爹娘危险,急步赶来要救父母,铁尸鬼一眼瞥见,更是心中大喜,一拍葫芦,又一道红色符印打向方仲。
眼见三人都被符印打中,铁尸鬼鬼头刀一举,向着三人横扫而过,就要把三人都斩于刀下。
便在此时,青影一闪,倒地的姜文冼忽从地上扑起,一把抱住方仲,二人滚倒在地。铁尸鬼的刀光扫过,方宝儿与钟颜夫妇刹时鲜血飞溅,二人命丧当场。方宝儿搂着钟颜,钟颜伏尸丈夫身上,犹如情热相拥之态,温柔缠绵!可怜,今日巧妆红颜送子出山,不过是为己遗容添光作彩。
铁尸鬼见方仲没有被杀,好好一个三元冢被错过了,大怒之下一脚踢出,姜文冼闷哼一声,口喷鲜血,贴着地面滑出老远,眼见是不能活了。
看看符印渐消,时效要过,铁尸鬼一咬牙,把羊脂葫芦对准二人。
血光一闪,从二人尸体上涌出无数血雾,慢慢凝聚成团,缓缓收入葫芦之内,不多时,二人尸体干瘪,止剩一具皮囊。
第8章 进镇() 
舟行数日,一路之上艳红处处小心谨慎,总算平安抵达涌泉集郊外,于是弃船步行,把驳木船变卖折了些银两,往涌泉集而来。
三人雇了辆牛车,不紧不慢缓缓而行。一路上尽见些孤苦难民流离百姓,有的沿路乞讨,仅靠行乞度日,有的头插稻草,情愿卖身作奴,更有那凄苦父母卖儿卖女的,原来是九曲黄河决口,河水再次改道,淹了无数庄稼农田,故而才有此景。
这日将到镇上,见难民三五成群,或坐或卧的原地休息,一打听才知,涌泉集前后要道设了卡口,不许随便出入。
艳红跑到设卡的路口,见无数个庄丁打扮的壮汉在路口维持秩序,各个手拿利刃威风凛凛,有那不听话的穷酸破烂靠近,立时挥刀打骂驱赶,一副自己是天王老子的模样。艳红见无人搭理自己,只得找了个守卡的庄丁,卑微的道:“这位大哥,小女子欲进这涌泉集,乞行个方便。”
那庄丁看艳红有几分姿色,笑嘻嘻道:“姑娘要进这涌泉集么?不知有没亲戚是此地人?如果不沾亲不搭故,恐怕就不好办了。”
艳红道:“小女子是外乡人,哪来的亲故。”
庄丁眼一翻,道:“你非亲非故谁也不识,别是什么犯事的歹人,谁作得准?除非有个担保的人来。”
艳红道:“担保的人?”
庄丁道:“不错。”见艳红眉头紧皱,又笑着道:“我看姑娘人也老诚,给你两个法子,一个是你拿五十两银子给我,我到管事的门爷处通融一下,就可进去了。”艳红惊道:“五十两!”
见艳红吃惊,庄丁颇有深意的笑道:“姑娘可拿得出吗?”
艳红面露难色,问道:“不知另一个是什么法子?”
庄丁道:“另一个嘛,嘿嘿,便是我做姑娘的担保之人,保你平安进镇,不过……万事付出都得有个回报不是,委屈姑娘做我两天便宜夫人,不知道姑娘原不愿意。”
这分明是想占艳红便宜,艳红心中恼怒,但面上却挂着笑道:“大哥说话真是风趣,待小女子回去想一想,再给大哥答复。”
艳红满腔愤慨,回牛车思量进镇之法。方仲见艳红脸带怒色,问道:“红姨,怎么了?”
艳红叹口气道:“同是爹生娘养,一样都是人,却互相作践取乐,这肮脏世道何时是个头。”
既进不得镇里,今夜只能露宿郊外,艳红把牛车赶到一株树下,打个地铺,让两小歇息。方仲把受伤的小兽抱到身侧,与它一起同眠。
夜色一暗,艳红自个坐到车上,抬头望着夜空出神。盛夏未到,星空已是一片璀璨,一闪一闪,那一棵棵亮亮的星星是否就如老人们所说,真是一个个凡间生命的写照呢?如果是,自己又是哪一颗,又是谁让这些群星或殒或灭?艳红托着下颚,就在这不眠夜色中静静沉思。远处路卡,尚有几个灯笼点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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