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斜》第84章


见林少踉踉跄跄撞门出去,抢去抱时,已然不及。
林少怒发冲冠,直冲到“白云厅”门口,一脚飞踹把门踢开,伴随着一声大吼:“你们两个奸夫。。。”。
房门大开,室内燃着一盏斑竹灯,江山和岳荦并坐在两张椅子上,穿得整整齐齐,四只手掌伸在空中,手影在背后的墙上映出一个男子对着天空射箭的姿势。两人愣愣地看着林少,林少也傻傻地看着两人。
“我们两个什么?”好半天,江山才讷讷地问了一句。
林少倒吸了三口冷气,深知这个问题自己回答不好,恐怕就真是“最好不相知,如此还可留全尸”。机智的林少转转眼珠,咳嗽一声,沉声道:“你们两个煎服。。。药时一定要注意火候,这天干物燥的,别一不留神把人房子给点啰。好啦,哥就过来提醒一下,没事没事啦,你们继续”。
说完话,一溜烟不见了。跟在身后的郭芒压根没进房间,只伸头瞅了几眼,此时撒腿跑地比林少还快。
“蛇精病!”岳荦觉得莫名其妙。被林少这么一闹,两人也有些难堪,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亮着一盏斑竹灯玩手影戏,总是显得过于暧昧。
江山摸摸脑袋,指指自己房间道:“呵呵,林少提醒地不错,我去看看火,喝了药我休息会,晚上先逛逛,夜里还要去鬼市,别伤寒加重误了事”。
岳荦倏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对,好好睡一觉,起来打扮精精神神的啊,夜里还要去鬼市顺便会个佳人不是?去吧”。
这种体贴温柔的语气落在江山耳中,没来由地打了个尿颤。连忙转身回了屋子,掀开药罐闻闻,药味浓而不散,也差不多了,本来煎煮两次药效更好,但出门在外,也没那么细致,等药稍凉,江山分了几口喝下,倒床晕晕乎乎地便睡了过去。
林少一身冷汗回到“六合厅”时,郭芒已笑地惨绝人寰,捂着肚子道:“妈的,这绝对是史上最风骚的捉奸了”。
林少急道:“我靠你声音小点,老子被揍地鼻血还没干呢!咦,你怎么也流鼻血了?”
郭芒一愣,摸摸鼻沟,果然见了红。遂嘿嘿一笑:“刚才没弄清情况,有点小激动”。
两人无趣地同时往床上一横躺,林少枕着手掌,有气无力问道:“喂,老郭,咋们这是不是属于羡慕嫉妒恨啊?”。
郭芒道:“废话,别人在隔壁玩手影戏,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看戏,哦,听戏。能不恨地牙痒痒?。
“五爷和书呆子怎么看都不是一路人啊”林少语气有点惆怅。
郭芒道:“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然后一路走下去,那就叫一路人”。
“别整那么玄乎,我看他们俩顶多算是驾着友谊的小船玩点大龄男女之间寂寞的暧昧,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吧”。林少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郭芒嘿嘿一笑:“哪一天友谊的小船翻了,不就坠入爱河了”。
林少不满嘀咕了句:“丫平日大字不认几个,现在倒妙语连珠,有劲没劲?”。
郭芒摇头晃脑瞅着林少,嘿笑不语。
“困了”林少一掀被子,裹在身上,好似身心俱疲,呼呼睡去。
郭芒从床上一跃而起,找了一面墙,又开始练习他的“面壁神功”。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断过,就算外面万家灯火,就算众人欢声笑语,就算此刻友朋逗趣,但凡一点点夹缝的空余,他也会珍稀那一分一刻的时光,面壁、冥思。
有些人,身上只有一百文钱,但那一百文钱都是一分一毫没有任何水分攒出来的。
林少刚睡了一会,隐隐约约听得隔壁传来一阵银钱敲击和喝骂相交的沉闷喧闹声,有粗犷的男子声音,有媚笑的女子声音,还有老人咳痰的声音。。。
林少正睡地烦闷不熟,索性一踹被子,坐将起来。郭芒正在对面半蹲着身子瞪着自己,神情也自不悦。林少惺忪着眼骂骂咧咧道:“不是说整个舍馆都是空的吗?怎么又有人跑来聚赌,这是民宿还是地下赌场啊?”。将睡未睡被吵醒的人都有下床气,林少也不例外。睡意阑珊中,仿觉整个脑子都麻的,只有耳边那扔骰子的声音、开盅的喝彩声、男女之间调情声、银两哗哗的响动掺杂在一起,隔着墙壁传来,显得尤其昏闷和诡异。
林少坐到桌子旁,饮了一口凉水,对着桌子上笔墨纸砚发了一会呆,突然笑道:“老郭,走,咋也去赌一把”。郭芒只是点点头,一句话也未说。
两人推门出去,左边是岳荦住的小屋,声音自不可能从那传过来的。于是,林少迈步走向右侧,走了几步,果然,喧闹声逐渐清晰起来,但林少的心却沉了下去:
——因为右边,根本没有房间,一间屋子、一盏灯火也没有。而那声音却是恍恍惚惚又清清楚楚地从四周传了出来,仿佛自己已身在赌场之内。
黑暗中,林少的冷汗流了下来。
第73章 幻梦() 
林少站在原地,没有动。郭芒却动了,他仿佛比林少冷静地多,也不见惊慌,伸出右手,在四周墙壁上摸了起来,东摸西敲,敲到走廊尽处那道壁墙时,猛听地一阵空心的“嗵嗵”之音。
郭芒回头咧嘴一笑,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别怕,这有道暗门,走,进去看看”。
林少依旧没有动,郭芒沉声问道:“怎么了?”。
林少眯眼看着郭芒,郭芒也眯眼看着林少。
林少笑了笑,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老郭”。
“哦,为何?”郭芒也笑了。
林少淡淡道:“因为老郭除了打架几乎不用右手的”。
“难道我是易容的?要不你过来揪揪脸皮辨认一下”郭芒依旧在笑,似胸有成竹。
林少摇摇头:“你没有易容,只是这里一切的表象都是虚幻,就像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我明明动过它,刚才却是完好如初”。
说到此处,林少眼中神光一闪,缓缓道:“你闯入了我的梦中,对吗?”。
郭芒一愣,遂鼓掌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在梦中与老夫如此交谈”。
林少也轻轻鼓了鼓掌:“有意思,有意思,这么多年来,我还是一次被人困在自己的梦中,真是神州之大,无奇不有”。
郭芒一指走廊尽头的暗门,道:“那你就不想在梦中进去赌一把吗?也许比你以往所有的梦境都要精彩”。
林少纹丝未动,又摇了摇头:“那里面,没有赌局”。
“没有赌局?那有什么?”郭芒眨了眨眼。
林少嘴角勾出一丝讥笑:“秘密,只有我的秘密”。
郭芒脸色沉了下来,在黑暗中诡谲怪诞。
林少踏前一步,如一道业火划破阴晦,凌傲笑道:“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郭芒冷然不语。
林少轻轻解释道:“因为,以你展现的能力,还不配窥视我的秘密”。
“是吗?”郭芒口中发出一阵怪笑,似有怒火闪过,眼睛猛然炸出一股蓝光,整个房舍竟然慢慢倾斜过来,那摆放在四周的花瓶、门上的横额、门旁的纸匾纷纷砸了一地,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破碎、裂开,唯有林少和郭芒仿如两只蝙蝠,倒吊在本是地板的屋顶上。
“果然是幻梦术!”林少眼中露出好奇和赞叹的神色:“我还以为通天绳、幻梦术这种上古奇技已然失传,想不到今日在此小舍竟能见到一位货真价实的幻梦师,快哉快哉啊”。
郭芒模样的幻梦师哈哈笑道:“年轻人,有见识。如此有见识的年轻人更激发老夫的好奇心了。这可不仅仅是你的梦境,也是老夫的梦境,老夫即可以诱导你,也可以强迫你,惹地老夫不悦,便永远把你困在梦中,休想再醒过来”。
林少摇摇头:“恋足癖我可以理解,这偷窥狂我就有点恶心了”。
幻梦师森然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把暗门打开,让老夫看一眼,老夫便放了你,对你也没多大坏处;这第二,嘿。。。”。
幻梦师话未落音,林少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我却只给你一个选择,那就是——滚吧”。
“找死”幻梦师啸喝一声,两手顺着同一方向晃动起来,如千手观音一般挥出无数条手臂,整个房屋、走廊、甚至外面的庭院都随着手掌晃动的方向猛烈旋转起来。旋起的飓风把木板、石头、花草抛列天上,像千万条龙在翻滚,凄切的哀鸣中,一切在慢慢地被飓风磨为齑粉。
那道暗门在猛烈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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